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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這個顏色。 “段殊”一定也不喜歡。 樓梯上傳來平穩的腳步聲,電視情節正演到精彩處,女傭面前的草莓已吃掉大半,她眉毛緊皺,懶得回頭:“又有什么事?” 身后傳來突兀的提問:“家里還有其他顏色的衣服嗎?” “沒有!”女傭不耐煩道,“都在房間里了,你要干嘛?陸先生叫的醫生一會兒就過來,別折騰了?!?/br>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正想再說些什么,下一秒,這道聲音擦肩而過。 有人推開了厚重的大門,日光傾落進來,照拂著那道頭也不回的影子。 光線慢慢消逝,大門再次合攏,徒留中年女人錯愕的面孔。 外面天氣很好。 春日里的街道,草木蓊郁,大地生機勃勃,天空明亮如鏡,行人們腳步緩慢,神情倦懶地享受著這恰到好處的氣溫。 段殊孤身走在人流如織的馬路邊,略帶新奇地打量著周圍面目生動的一切。 寫字樓,便利店,車站,斑馬線,等待著紅燈變綠的行人,遠處招牌盛大的大型商場。 人行道上落滿樹葉明明滅滅的倒影,斑斕如星點,街角肆意生長的灌木叢旁,斜斜地停著一輛外觀亮眼的重型機車。 十字路口,外觀復古的咖啡館,笑著推門出來的顧客,木質拉手上懸掛的風鈴被搖得響聲清脆。 他目露驚嘆,將絢麗風景盡收眼底,繼續一路向前走去。 商場里人氣很旺,段殊隨意選了一家男裝店走進去,銷售立刻殷勤地迎上來。 “先生您好,想看看什么類型的衣服?您這件襯衣很特別呢?!?/br> 段殊對穿著并不在意:“幫我拿幾套適合我的——不要紅色和黑色的上衣,謝謝?!?/br> 銷售精神一振,明白來了出手闊綽又好說話的客人,當即應聲去拿,其他同事也涌上來幫忙。 幾分鐘后,段殊看著堆滿她們手臂的衣架,啞然失笑。 他正要伸手接過,口袋里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抱歉,接個電話?!?/br> 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戚聞驍。 段殊這才想起,不久前剛收到過這個名字發來的短信,問他有沒有睡醒。 這個人叫他段哥,不知道和“段殊”會是什么關系。 他避開銷售們走到一旁,接通電話,一言不發,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突然而至的喧囂,說話聲與汽車駛過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隨即,聽筒另一端傳來大大咧咧的男聲:“段哥早啊——剛起還是沒睡???” 話音出口,背景里倏爾蔓延開旁人的笑聲。 段殊敏感地察覺到一絲微妙的惡意。 他謹慎地回應:“剛起,有事嗎?” “哦,沒什么事,才散場出來,等車呢,想起段哥了唄?!逼萋勻數穆曇衾飵е唤z醉意,“你昨晚沒來真是太可惜了,嘖嘖,難得場子這么熱,好多美女……帥哥也多?!?/br> 他的語氣頓了頓,染上幾分隱晦的促狹:“陸律師怎么突然管你管得這么嚴???不是說都依你嘛!段哥以后還能出來玩嗎?你不在,酒都沒開幾瓶,沒意思,你開的酒才好喝?!?/br> 幾句話下來,段殊的心中了然。 “段殊”會為這群酒rou朋友的消費買單,也會在他們面前虛構與陸執相處的方式,即使他們的輕視表現得那么不加掩飾,他也要裝作不知情,并背著陸執偷偷與他們見面。 這群不知道從哪里結識,卻愿意配合他表演的朋友,是他壓抑情緒唯一的出口,只有在他們面前,他好像還是他自己。 那個落落大方地袒露著自己的虛榮心,對未來尚有無限期待,神采飛揚又不憚于展現自我的“段殊”。 段殊笑了,聲線也跟著明亮起來:“總要依他一兩回……下次一定來,都算我的?!?/br> 他的語調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張揚,像個恃寵而驕的小少爺。 他喜歡那個視頻里清亮的聲音,也喜歡那個聲音的主人被叫做大明星后充滿自信的樣子。 他要為他保留這份僅有的虛榮。 戚聞驍假裝求饒道:“哎喲,行了行了,別刺激我們這些單身狗了?!?/br> 身邊人小聲說了句什么,他頓時反應過來,話鋒一轉:“對了,段哥你晚上跟陸律師一起過去嗎?” 段殊想,這份惡意終于進入了正題。 他疑惑道:“去哪?” “哎!陸律師不帶上你???”戚聞驍故作愕然,“金輝酒店那個慈善晚宴啊——你不知道?” “段殊”當然不會回答不知道。 于是他似乎剛剛才想起來,矢口否認道:“那個啊,我覺得沒意思,之前就跟他說了不想去?!?/br> 戚聞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那我錯怪林子了,原來他沒看錯啊?!?/br> 段殊順著問下去:“他看見什么了?” 戚聞驍打了個哈欠,若無其事道:“他說看到陸律師去了市中心新開的那間畫廊,還帶著好大一束花,估摸著晚上也要跟那個大畫家一起出席吧,原來是因為你不去啊?!?/br> 畫廊,鮮花,畫家。 別墅,酒紅,油畫。 陸執穿著一身對上班來說過分夸張的正裝出門,帶著花去了畫廊,晚上將要偕同畫家一起參加晚宴。 散落的細節串聯成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