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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爵聽完沒說話,沒好氣的沖他:“睡你的覺?!?/br> 得,狗咬呂洞賓了,程景笑笑,喝了兩杯酒,腦子里漿糊的很,而且看鶴爵的情緒也比剛才來那會緩和了些,他也就不再擔心了。 起身打個哈欠:“那我真去睡了,你也別干坐著了,去泡個熱水澡,我這客房你隨意用,當自己家?!?/br> 程景是真的困得不行了,交代完就哈欠連天的回了臥室。 偌大的客廳只留下鶴爵一人,頭頂的水晶吊燈奢華貴氣,素白的光線投在人的臉上,只覺得冰冷蒼白。 鶴爵只是微垂著頭,坐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再動。 昨晚小酌后程景一夜好眠,起身拉開窗簾,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炎城的江景。 醒了會神才慢吞吞的去了客廳,抻著懶腰打算去陽臺呼吸點新鮮空氣,順便做一套養身cao,到了這個年紀,不管有用沒用,總想著抓緊時間給自己各種保養,結果推拉窗一推開,看到面前的情形,差點沒把他的魂給嚇飛。 “靠!” 程景這人喜歡享受,又容易犯懶,平時能坐不站,能躺不坐,陽臺上他也放了一把躺椅,他的陽臺夠大,除了這把大躺椅,還養了許多花草綠植,閑來無事會躺在這吹江風,曬太陽,看著雜志,飲著小酒,特別風情。 此刻他的快樂躺椅上橫著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兩條腿老長了,交疊放著,那張對自己來說剛剛好的躺椅,愣是讓他睡出了大學宿舍狹窄單人小床的既視感。 早晨剛睡醒的腦子供血不足,程景還以為自己剛睡一覺家里就進了賊,恍惚半晌,才反應過來這男人是鶴爵。 他兩眼有些發黑,無奈罵道:“大清早的有你這樣躺尸嚇人的嗎?!?/br> 鶴爵沒動,一手枕在腦后,另一只手垂在下面,骨節分明的指間還夾著根快燃完的煙蒂,微瞇著眼睛,目光渙散的盯著某處。 程景這才發現這陽臺一股散不開的煙味,躺椅下面有一大堆煙頭,更不用說此刻鶴爵還胡子拉碴,下眼瞼掛著兩個碩大烏青的眼圈,這模樣說是剛拾了一夜的荒回來也有人信。 哪還有鶴總平日里半分的優雅與氣度。 好家伙,不讓他在屋里吸,他就跑陽臺來了,還挺聽話,程景彎腰抽掉他手里的煙頭,扔地上用腳碾滅。 “不要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就在這睡了一夜,抽煙抽到現在吧?!?/br> 鶴爵眼珠子動了動,一直抽煙的嗓子沙的厲害:“沒睡?!?/br> 程景指著他的鼻子:“你他媽的真不想活了?!?/br> 罵完抬腳在他腿上踢了一下:“趕緊給我起來,然后從我家滾出去,我他媽可不想真給你收尸?!?/br> 鶴爵一夜沒睡,灌了那些烈酒,又抽了許多煙,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被程景踢這兩下,躺椅跟著晃動,他難受的蹙一下眉,胃里翻滾著,一副想吐的模樣。 程景看出他的不適,冷笑:“活該?!?/br> 罵完又嘆氣,咬咬牙轉身進了客廳。 他要給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燒點熱水,順便再給他整點人能吃的東西。 推拉窗響了一下,帶動上面掛著的竹木風鈴,鶴爵走進來,佝僂著高大寬闊的脊背,他胃病好像犯了。 程景給他遞一杯熱水,沒好氣的說:“先喝點,暖胃,一會再吃點東西墊墊,我給你找藥?!?/br> 鶴爵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好友的照顧,一手拿著溫熱的玻璃杯,一手抵著抽疼的胃部,走到沙發前坐下,喝了兩口熱水,讓胃里那陣尖銳的疼痛趕快緩過去。 一杯熱水喝完,他繼續坐在沙發上,突然想到一件事。 “程景,你看到我手機了嗎?” 程景正在搗鼓面包機,聞言頭也沒抬:“沒見啊,你沙發上翻翻?!?/br> 鶴爵在沙發上找了許久,都快翻了個底朝天,最后卻是在旁邊的大衣口袋里找到的。 屏幕黑漆漆的,按了開機鍵也沒有反應,沒電關機了。 他下意識皺一下眉,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他必須要盡快把手機打開,不然可能會錯過什么重要的事。 “程景,充電線給我用一下?!?/br> 程景輕易哪做過吃的,這會被面包機折騰的夠嗆,還得抽空給他找充電線,咬著牙說:“您真是我祖宗?!?/br> 鶴爵把充電線插上了,眼睛盯著手機屏幕,一眨不眨的等著它開機。 第57章 你帶我出去吧。 人來人往的醫院里, 滿目都是雪色的白,病患與家屬們面露傷懷,耳邊偶爾還會有小孩子吵鬧的哭叫。 吳媽送走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 把單人病房的門輕輕關上,回過頭,一臉憂色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葉雪理人本來就瘦弱,現在安安靜靜的躺著,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臉上戴著呼吸機,下頜尖尖的,露出來的皮膚白的沒有血色, 就讓人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脆弱精致的易碎感,輕飄飄的,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會把他弄破。 吳媽看得揪心,除去她鶴家傭人的身份, 她也是真真切切心疼這個孩子,走過來彎腰給他掖好被子,鶴爵不在, 她必須要盡十二萬分的心力照顧好這個小少爺。 不過想到鶴爵,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一直處在失聯的狀態。 昨天跟著家庭醫生送葉雪理來醫院的路上, 吳媽就一直不停的給鶴爵打電話,本來葉雪理只是一場普通的受涼發燒, 沒想到后來嚴重成這樣,她當時也是沒了主見,只想著這事必須得讓鶴爵知道,結果十幾二十幾個電話打過去,對方卻一直是在忙線中, 最后干脆直接提示已關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