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狠？”顧淮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那我到時候給你攔著，我力氣大，我給她把棍子掰了?！?/br>
    林思渡笑了笑，眼睛藏在燈影中。

    顧淮的辦公桌上堆了各種文件，一看就是忙了一整天，辦公室里有一股很淡的薄荷煙味，林思渡第一次知道他還會抽煙。

    “我看過你們近兩年的玉料來源，上次的抽檢是我做的，玉的硬度和品質都是上乘的，不可能出現質量不佳的問題?！绷炙级赡闷鹱郎夏菑埶橛竦恼掌嗽斄艘恍?，“這是硬摔出來的?！?/br>
    “嗯?！鳖櫥凑f，“有人買回去，做了點手腳，拿來潑了個臟水?！?/br>
    藝術擺件屬于高消費產品，沒有大銷量做參考，自然也沒其他人幫著說話。

    “偏偏選在你們家里出事的時候，有人想借此機會，打壓你，得到什么嗎？”林思渡問。

    顧淮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還沒給你解釋，你倒是自己順出來了?！?/br>
    “……這不難想到?！?/br>
    “嗯，大概和你想的是一樣的?！鳖櫥凑f，“我不想動顧家的東西，有人卻覺得我會，就把火燒到我頭上來了?！?/br>
    顧家的股份，他這些年慢悠悠地收了40%，紀小茵紀楓那邊吞掉了30%，他爸和顧老爺子其實已經漸漸地被架空了。

    在這種關頭潑臟水給顧淮，無非是為了影響旁人對顧淮的判斷，讓公司高層和董事會持股的人，覺得顧淮無能，擔不起集團的工作，逼顧淮退出。

    圍觀這場內斗的業內人士都在議論紛紛——

    [終于開始了？]

    [我更看好小顧總，之前交到他手里的品牌，銷量非常好。]

    [顧淮不行，這種老員工占大多數的公司，多半都想茍，不想創新進取，他們維持二十年前的設計多久了啊。]

    [確實，看他們本周開會的結果吧。]

    而到現在，對于潑過來的臟水，顧淮這邊僅僅回應了設計理念的問題。

    “你可以出示我這里的鑒定質檢報告?！绷炙级傻闹讣庠陬櫥吹碾娔X上輕輕敲了幾下，調出了當時有他簽名的鑒定書，“上面有我的簽名和機構的蓋章?！?/br>
    “不怕跟我一起被罵？”顧淮見他這副認真的樣子，饒有興趣地問他，“他們攻擊的是質量，會連鑒定師一起否定的?！?/br>
    “我還是相信我的專業能力與資質的?！绷炙级烧f，“我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他們找來的野雞鑒定師若是想攻擊這一點，就拿出比我更高一級的鑒定報告?！?/br>
    他忽然明白了紀楓先前跟他說那些話的含義，無非就是顧家要變天，讓他別沾著顧淮身上的麻煩。

    “生氣了？”顧淮走過去，拍拍他腦袋，細軟的頭發手感很好，“都罵人了?！?/br>
    “還好?！绷炙级砂褕蟾姘l給機構的黃教授，“沒有罵，是事實?！?/br>
    “林老師對自己的專業能力非常自信?！鳖櫥窗阉麖纳嘲l上抱起來，讓他坐在辦公桌上，“別生氣，我能解決好?！?/br>
    林思渡聽出這句話里的揶揄，但還是說：“我的成績……”

    “你的成績可好了，系內第一，單科第一，獎學金拿到手軟，我都知道?！鳖櫥创驍嗔怂?，“實檢能力也一流，碰一碰珠玉寶貝就知道大小尺寸，是業內不可多得的天賦?！?/br>
    “嗯?！绷炙级衫渲?，被夸得微微低頭。

    于是他看著顧淮抓著他的手，壓在了自己腰間的金屬皮帶扣上。

    “你碰過我的，你也給我估個數唄?！鳖櫥凑f。

    林思渡：“……”

    第68章 我是他的男朋友

    顧淮站在辦公室的洗手間里，黑色襯衫的衣領敞開著，靠近肩膀的位置有幾道抓痕。辦公室里，林思渡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顧淮的外套。

    “睡著了嗎？”顧淮走過來，碰了碰他額頭，“沒有發燒?！?/br>
    林思渡搖搖頭，揮開了他的手，眼睛還是紅的，水汪汪的，頰邊還帶著淺紅。

    顧淮走到床邊，拉開了窗簾，對面的寫字樓上燈火通明，燈影中能看見有人在加班工作。他跟顧淮在一起有一段時間了，陪著加班還是第一次。

    “剛才不小心多……了一會兒?！鳖櫥磼吡搜蹓ι系膾扃?，“我今晚大概要在辦公室里睡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陪你一起?！绷炙级蓳沃嘲l坐起來，因為腰間的酸軟遲疑了一下，輕飄飄地瞪了顧淮一眼。

    他伸手，顧淮會意，把被推到桌角的筆記本電腦遞給他。

    年底了，黃教授的鑒定機構有一場對外的宣傳科普活動，到時候會有業內業外的很多人來聽，作為本機構的高級珠寶鑒定師，林思渡原本的展示案例，是一個綠松石的真假鑒別。

    他給黃教授預發了一封電子郵件，把展示案例的主題，換成了他給顧淮公司不久前做過的年檢。

    顧家公司那場股權收購會議的時間是周五上午，跟林思渡做案例展示的時間剛好重疊。

    事情經過了好幾天的發酵，業內似乎仍然不看好顧淮——

    [精彩，年底沖業績是吧，沒想到還能看他家倆兒子爭公司話語權。]

    [公章和重要文件都在紀小茵那邊吧，顧淮不占優勢哦。]

    林思渡的案例展示，無疑受到了在場好事者的質疑。

    “懷宇藝術珠寶？這抽檢原來是貴機構的林老師接的啊，選料品質問題，才被抓出來罵過啊?！睍h廳里有人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