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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問題震得金父的腦子嗡嗡作響。 “啪——” 金父惱極,情緒涌上心頭,沖昏了他的理智,他重重地揮出了手,手掌猛地打在金海澤的臉上。 杯子砸在地上,叮叮啷啷響個不停。 金海澤捂著自己的臉,瞪大了眼睛。 “這……”金父有些惱恨自己的沖動,但是道歉也沒有半分的可能。 他心里面還怨怪金海澤非要和自己頂嘴的事情呢。 金海澤看金父不語,也捂著臉不動彈。 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父子兩相顧無言,潦草地各回各屋,難看的碎裂在地上的杯子停在那兒,來不及收場。 就像是,金海澤那失敗的起步。 “你們聽說了沒有,霞姐好像來公司鬧了,非要讓董事長給個出路?!惫敬罅丝偵俨涣巳税素孕钠?,金海澤聽到這些人又提到了自己家事,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的帽子,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聽到這消息,站在一旁的一個項目部的員工不耐煩地一癟嘴:“我們公司又不是垃圾桶,怎么什么垃圾都在里面放?!?/br> 金海澤更是不敢抬頭了。 “這可也是皇親貴胄,身份低了一點,但是希望也不是沒有啊?!眲倓偘素缘哪侨舜侏M地捅了捅那項目部的人。 兩人的話題一時間偏了許多。 金海澤意外聽了一耳朵閑言碎語,心里更覺不安,離開電梯的腳步都邁得比其他人要大些。 舍棄了臉面的時候,太要面子的人注定要落在下風。 滿公司的人都以為這件事情,簡直是立于不敗之地的時候。 祝錦霞站在大堂中央,她無疑還是美的,只是美得有些狼狽和倉皇,束手無策的前臺和經理站在供人短暫休息的沙發處苦笑,又在一陣“金董過來了”的驚呼當中松了口氣。 重要的角色總是登場得那么碰巧。 金父大步流星地走進大廈的時候,穿著素凈白T牛仔褲的少年頂著滿頭汗闖進了這壓根不屬于他的世界,但這又未嘗不像是早已經設計好的場景。 “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我能夠自己過得好。媽,你別鬧了?!鄙倌晟焓志拖胍_霞姐。 祝錦霞看了他一眼,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失聲痛哭。 金海澤隔著人群,看到了被拽著的那個私生子。 少年人固執地拽著祝錦霞的手臂要讓他離開,灼灼的目光凝在金父的身上,綜合了金家人的清秀和母親明麗五官帶來的銳利,在秋日并不算刺眼的陽光里,也讓金父不敢逼視。 “我不在乎這些,我也能夠有自己的事業?!痹谧e\霞又一次強調這是金父應盡的責任的時候,少年人用力地搖了搖頭。 “好?!苯鸲慌葱?。 他俯首對著旁邊的秘書說了兩句囑托,周秘書很快恭敬地領著人往董事長專用的電梯走去了。 別的人,看完了這場“上流社會”電視劇情節一般的劇情之后,興許也就是拿著手機隨口和朋友吐槽一兩句,再捎帶上金海集團最近風靡一時的八卦消息也就拋之腦后了。 然而,休戚與共的金海澤卻完全沒有辦法平靜下自己的心情。 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草,就這么輕飄飄地落在了金海澤的身上。 金海澤對金父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他所有的特權不過是來源于自己的無可替代。 如果有一個各個方向都遠比他優秀的繼承人,甚至還沒有金海菡那樣注定的缺陷,他的淘汰就像是太陽東升西落的定理一樣注定。 不行,不能夠再這樣下去了。 金海澤看著面前明明滅滅的屏幕,一甩鼠標,點擊了一個很久都沒有聊過天的頭像。 “回國了嗎?” 剛剛從深山老林回來的元思語只覺得自己不過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沒有怎么接觸到過網絡上的世界了,怎么徹徹底底地就變了一個樣子。 至于金海澤,早已經從還算低調的紈绔子弟,變成了為愛癡狂的霸道公子——這稱號聽上去比霸道總裁好像還低了一層,總有些不夠好聽。 但總比抄襲嫌疑犯要來的好聽。 為了將所有的嫌疑統統甩清,金海澤選擇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季瑤的地方,扮演著一個被所愛欺騙為愛癡狂的公子哥。 這可是廣大人民群眾最喜聞樂見的形象了。 “我籌備這個項目就是為了讓季瑤玩玩,練練手。遇到了不靠譜的編劇,我認栽。不過這個項目本來就是玩玩?!?/br> “你們要攻擊就攻擊我好了,憑什么把季瑤拉進來。都是我一廂情愿為了實現她的夢想才選擇這個項目的?!?/br> 再在與網友對線的時候不經意地透露出自己為了彌補錯誤努力工作,隨隨便便就讓金海集團的估值回升。 一整個癡情但不乏能力的公子哥的形象躍然屏幕上。 連帶著因為抄襲而被迫失敗的項目都化作了被蒙騙的代價。 這些明著看是在為季瑤說話,實際上卻是在洗脫自己嫌疑的話語,無不是經過了精心的設計,一步步地將季瑤朝著無可避免跌落的深淵逼去。 籌備項目的是季瑤,一心想要實現這個項目的是季瑤,宿命般“夢見”了“命運之環”劇本內容的是季瑤…… 季瑤的罪行一層累一層,層層疊疊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