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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拉鋸和令人捧腹的挫折放在同一個景象里。 金海菡的眼前甚至都已經開始浮現出呈現的畫面的效果了,她甚至等不及地就想要把另外半邊需要等到山城火車站拍攝的“劉蕊含流落街頭”的場景的分鏡一一細化一遍。 “嘖,這才叫拍戲啊?!迸赃叺年懓埠投酥鴤€小板凳坐在旁邊跟著看,一邊看還一遍在做手工活。 他從小就愛擺弄這些娃娃啊,漂亮裙子啊,可惜家里人都覺得男孩子玩這些不像話,他身為男孩兒,今后也不可能靠縫紉生活。 ——即便頂級的裁縫也不乏男裁縫,但是人們的偏見好像就是那么固執。 他現在可真是愛上了美工這份工作。 小時候學的什么書法繪畫也總算是有了能夠發揮的余地。 道具師這個行業前所未有地激起了對什么事情都不大上心的陸安和的興趣,甚至連服裝師的工作都想要一起包攬。 金海菡當然是樂得答應。 貧窮的小劇組連一個正經的化妝師都沒有,這自愿撞上來的服裝師不就跟天降橫財一模一樣? 最重要的是,馬上就到了陸安和能夠發揮用處的地方了。 一行人從北城飛到了山城。 也總算是跟著金海菡享受了一回私人包機的快樂。 山城的拍攝內容占了電影大部分的時間。 第一次從縣城離開的兩個人,面對著光怪陸離的世界表現出來的一系列的故事,充滿了無知導致的笑果。 梁歌韻扮演的劉蕊含在張莉跟著鄧科的時候,圍著山城滴溜溜地打轉。 離開了張莉,沒有辦法獨自開車上路的她,只能用身上所剩無幾的錢想辦法擠上北上的列車,卻被黑心的小巴司機騙走了最后的錢。 身無分文的她在山城游蕩,一邊想要找工作,一邊想要繼續找到機會北上,偶然間撞上了迷路的路癡青年…… 而被鄧科騙得團團轉的張莉跟著鄧科開始出現在各路“高端場所”之中,她從家里面偷出來的錢,被前所未有地肆意揮霍。 張莉身上的衣服也從洗得泛黃的短袖化纖白襯衣變成了亮眼的裙子——是從金海菡的衣柜里挑選出來的。 身邊的鄧科也穿得人模人樣,但身上的西服卻不太合身,看上去就不像是真正的有錢人會買的“定制”。 他故意引導著張莉去自己能夠收到“回饋”的“上流社會”出入的“金碧輝煌”KTV、“川味”私房菜館…… 陸安和滿意地看著自己創作的造型在電影里渾然天成,甚至有想要將自己的酒吧生意拋下來跟著劇組跑的沖動了。 “劉蕊含”和“張莉”的戲份大多都不在同一個地方,劇組索性兵分兩路,一路跟著梁歌韻去拍攝,而另外一邊跟著元思語和連星洲拍攝這一路。 梁歌韻的單人鏡頭沒有那么花哨,索□□給了拍攝技術半桶水的導演小姐,而這邊則是由樊芹親自掌鏡。 不過事情可沒有那么順利,頭一次來到西南城市的符歆直接就被聚餐的火鍋放倒了。自以為很能夠吃辣的她第一次明白過來真正的麻辣是她的腸胃不能承受之辣。 這讓本來就人手不夠的劇組雪上加霜。 不過身體要緊。 符歆也只能夠暫時在陌生城市的醫院里享受難得的躺在床上的擺脫工作的閑暇了。 她拖著腦袋靠在病床上刷著手機,論壇里面還是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嘰嘰喳喳討論“內幕消息”的內部人員和管中窺豹的看客的言論雜亂無章地堆砌在論壇里面。 符歆往下劃了劃界面,挑著幾個標題看上去有意思的帖子看了看。 忽然看到有人說“熱搜又爆了,這個連星洲到底是誰”。 怎么又是連星洲? 符歆皺了皺眉,推出論壇,打開了微博,熱搜上高高掛在第一的就是連星洲的名字,連后綴都不見有。 符歆的心里難免咯噔了一下。 她想起那天金海菡接到的電話和被拒絕的方達傳媒,敏銳的察覺到對方這是想要下手了。 方達傳媒在業內的口碑并不算好,甚至還有傳聞說過公司里會給藝人牽線搭橋,不拘男女。再加上連星洲的雪藏。 符歆她們多少是有猜到連星洲的遭遇。 卻沒有想過,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交易,方達傳媒的手里肯定有能夠顛倒黑白的證據。燈光曖昧的酒會,距離過近的男女和幾乎被模糊得看不清臉的表情。 一頂“傍富婆”的帽子就這么扣到了連星洲的腦袋上。 不得不說,人類在潑污水的時候想象力似乎總是有些匱乏,似乎只有自己做過的事情在別人身上重演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地上指指點點。 而且越是公眾人物,大家就越喜歡從私密的事情上找到可以詆毀的地方。 方達傳媒竟然想得出用這樣的污言穢語來侮辱連星洲,也算是踩中了當下的熱點。 底下的評論要說不堪倒也真不至于,營銷號牢牢把握住的前排穩穩當當地把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連星洲。 而吃瓜的群眾也很快摸索到了方達傳媒的官方賬號下面,最新一條給自家拍攝的電視劇宣傳的微博迎來了從未有過的龐大的活人留言。 方達傳媒賬號的皮下似乎也接收到了來自上司的命令,理所當然地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了連星洲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