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戀 第79節
“團建?杭總大出血啊,居然有去居云山!”周引月又擠到了陳佳歡跟許窈工位中間。 聽到“居云山”三個字,許窈偏頭看了眼周引月遞過來的手機。 因為人多,迅杭并沒打算所有員工在同一批團建,分了兩個時間。 第一個是十一月三號,正巧跟她們同學會時間沖突了。 另外一個是十二月二十九,應時卿生日。 旁邊周引月還在問:“歡歡,你報哪個時間?咱們一起啊?!?/br> “十二月吧,工作少?!?/br> “許窈,你呢?” “我,再說吧?!?/br> “也對,反正還好幾天呢,可以慢慢考慮?!?/br> 許窈隨口應付道。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兩個時間。 - 下午四點多,許窈從公司下來,一出門就看到不遠處的應時卿。 幾分鐘前許窈跟裴心通了電話。 裴心已經提前到了,許窈便讓她先上去,自己去買花。 這回她買了一束白百何,沒要包裝,直接徒手抱著。 去南山公墓的路還是那么長,不過比起上回跟譚夢她們一起來的時候,這次許窈的心情要好上許多。 兩人在門衛處登記好后,一起從山道上去。 許窈發了消息告訴裴心自己快到了,然而卻沒得到回復。 她以為裴心在跟許曄說話沒看手機便也沒在意。 快到許曄墓碑那一排時,許窈隱約聽見有交談的聲音。 景觀松擋住了她的視線,許窈跟應時卿繼續往上。 視線再無遮攔。 不遠處,許曄墓前。 裴心正在跟一個男人交談。 那男人背對著她跟應時卿,身形高大,至少有一八五以上,剃著寸頭,穿一身黑,光看這背影,許窈覺得有些眼熟。 很快,她就認出來了,是杭嘉行。 這一瞬間,許窈福至心靈,想起當年在部隊時,她跟戰友撞見的那次,杭嘉行訂的就是粉百合。 她忽然意識到,先前送裴心粉百合的那個追求者很可能就是杭嘉行。 許窈壓下紛亂的思緒,拉著應時卿繼續往許曄墓前走。 還離著一段距離,許窈張口,剛準備同他們打招呼。 就在這時—— 忽然傳來一道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聲。 第47章 暗戀 十指虛虛地相扣,莫名便有些纏綿…… 在寂靜的公墓里, 那聲音又脆又響,甚至讓聽的人都隱約覺得面皮一陣發疼。 ——裴心扇了杭嘉行一巴掌。 許窈有些震驚地愣在原地。 認識裴心那么多年,她從來沒見裴心對誰發過脾氣。 裴心素來是溫溫柔柔的, 說話也像和風細雨,認識她的每個人都很喜歡她。 她打了杭嘉行一巴掌這種事,若不是親眼見到, 許窈根本不會相信。 這時候,她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上回在福利院時裴心對杭嘉行的形容詞—— 「惹人生厭的陌生人?!?/br> 許窈躑躅片刻,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然而,不等她做出反應,就同轉身準備離開的杭嘉行打了個照面。 不知為何, 許窈莫名覺得有些尷尬,低聲道:“……杭隊?!?/br> 見到許窈跟應時卿, 杭嘉行怔了一瞬, 緊蹙的眉心松了幾分, 只是神情像是刻意放松下來一般, 顯得有些違和。 不等許窈再說什么, 杭嘉行沖她點過頭, 便一言不發的下了山道。 而裴心也已然看到了她跟應時卿, 她無其事地沖許窈笑了笑,“幺幺?!?/br> 隨后看向應時卿,“應總也來了?” 許窈抿唇, 看了眼杭嘉行逐漸遠去的背影, 暫且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回過頭同應時卿一起走上前,“嗯,他陪我來看看我哥?!?/br> 顯然裴心根本沒打算提剛剛發生的事, 聽完許窈的回復后就沉默下來。 許窈低眸看了眼,微微一愣,許曄墓前整整齊齊地躺著三束花。 一直到離開南山公墓,許窈都沒找到機會向裴心開口詢問杭嘉行的事。 裴心并沒有開車來,便同許窈跟應時卿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許窈通過車內后視鏡偷偷觀察著裴心,發現從離開南山公墓起她便一直安靜地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嘴唇蒼白沒有血色,目光空濛濛的看上去有些脆弱。 許窈看了一會兒就收回了眼神,直到將裴心送到福利院,許窈也打開車門跟了下去。 她回頭看向應時卿,“你等我一下,我跟心姐說幾句話就回來?!?/br> 裴心有些意外地看著跟在身后的許窈,“你怎么也下來了?” 許窈本來還有些猶豫,可想起裴心方才在車上那種讓人看了就難受的表情,她漸漸下定了決心。 至少,比起陌生人來,杭隊的人品她信得過,如果心姐跟杭隊在一起,她可以接受。 她對裴心說,“心姐,杭隊是不是在追你?” “他這個人我知道,人好又有責任感,長得也帥,如果你愿意……” 裴心的臉色卻有些難看,立馬厲聲打斷她,“許窈,別說了?!?/br> 這還是頭一回裴心用這么嚴厲的語氣同她說話,許窈囁喏道:“心姐你別生氣,我不說了?!?/br>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裴心臉色緩和了一些,沖她笑了笑,“我沒有生氣,幺幺,你早點回去吧?!?/br> 許窈見她態度這般抗拒,也明白今天不適合再說下去,點點頭回到車上。 只是情緒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她垂著眼,不自覺摳著手指。 忽然,指縫插進幾根硬朗的指節,將她被自己摳得有些發紅的雙手分開。 應時卿側眸望了過來,皺著眉不輕不重地教訓了她一句,“這個壞習慣怎么還沒改?” 許窈微微一怔。 小時候譚夢要求嚴格,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一緊張就容易摳手指。 有年元旦文藝匯演,舒寒音背著她給她報了才藝表演。 倒數第二個節目,在大禮堂上千人的期待目光中,許窈從背后掏出了一把嗩吶,吹了一首好運來。 那是許窈頭一回在這么多人面前表演,雖然她表面上非常鎮定地把控了全場。 但一下后臺,應時卿便發現了她那幾根被自己摳得快要流血的手指頭。 她沒有反駁應時卿,只是小聲應道:“知道了?!?/br> 更沒告訴他,其實自己已經很少做這個小動作了。 左手還被應時卿攥在手里,交握在一起兩只手是不一樣的好看,或許男人的手天生要硬朗許多,許窈能清晰感受到他指節轉折的利落線條。 十指虛虛地相扣,莫名便有些纏綿。 許窈有些不自在地動了下手指,應時卿便順勢放開了,啟動車子。 她將手藏進衛衣口袋,手指無法克制地蜷曲了一下。 一時間又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許窈還是忍不住想起杭嘉行跟裴心的事,她輕聲問道:“我一直忘記問了,你跟杭隊是怎么認識的?” 然而,聽到這個問題,應時卿卻沒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片刻后才說:“去看fai的時候剛好鄰座?!?/br> 許窈微怔,也不再問杭嘉行的事了。 她抿了下唇,問得有些艱澀:“你為什么會去看fai的比賽?” 應時卿側眸看她一眼,鳳眸底下藏著層層疊疊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你覺得呢?” “因為我嗎?”許窈問得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進了應時卿的耳朵。 他嗤笑了一聲,聲音帶著些曖昧不明的沙啞,“不然?” 許窈啞然。 分明同樣是這兩個聽上去自帶嘲諷意味的字眼,可這會兒聽來,卻有種酸脹的情緒忽然間泛上心頭。 當年空軍招飛時,正巧同fai賽期沖突,許窈為了參加招飛放棄了比賽資格。 而她剛拿到參賽資格的時候,還曾很興奮地邀請過應時卿來看她比賽,最終卻沒能成行。 說完這句話后,應時卿便沉默下來。 許窈轉過頭,側面望去,他神色依舊寡淡,余暉在他白皙細膩的臉上落下隱約光影,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梁、修遠微垂的眉眼,薄唇連成精致到無可挑剔的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