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撩暗戀 第53節
林助理繼續往下去地下車庫開車。 應時卿在一樓出了電梯, 按許窈說的找去會客大廳。 許窈就靠在最里那個沙發上, 抱著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小毯子, 微微垂著腦袋閉眼假寐,烏發有些凌亂的支棱在臉頰兩側跟耳后。 應時卿微微俯身,正要喚許窈的名字, 衣擺便被人攥在了手里。 小時候許窈膽子沒現在這么大, 害怕的時候就會像這樣攥住他衣角。 只是這個動作,她已經很多年沒做過了。 怔神片刻,他問道:“醒了?” 許窈眼睛依舊閉著,卻掀了下唇, 密長卷翹的睫毛在說話時微微顫動,“沒醒?!?/br> 應時卿回過神,涼嗖嗖道:“醒了就起來?!?/br> 許窈立馬睜開眼,嗓音混著沙啞,滿含控訴意味,“我可真是命苦,都生病了卻還要自己走去醫院?!?/br> 應時卿不為所動,“別鬧,快起來去醫院?!?/br> 許窈:“……” 沉默片刻,她象征性抬了下胳膊,一雙杏眼帶著濛濛霧氣,“我沒力氣?!?/br> 誰看了不說一句演技拙劣呢? 然而—— “那我背你?”應時卿眼尾微挑,眼低覆上瀲滟流光。 許窈立馬坐了起來,抬眸看他,“可以嗎?” 應時卿眉心微蹙,在她面前蹲下身,“上來?!?/br> 許窈沒想到他說真的,愣了一秒后,拿起一旁的手包,將毯子隨意收了下放回邊上的柜子,伸手攀住他脖頸,跳到他背上。 應時卿被她撲得晃了一下,捉住她的腳腕,站了起來。 許窈臉頰貼在他頸側,柔軟的碎發帶來細微的癢意,她小聲道,“走吧?!?/br> 應時卿淡淡嗯了一聲。 這是回海市后她第二次被他背著,只是上回醉酒后的記憶已然模糊。 他的脊背寬厚而溫暖,同他這個人完全不一樣。 - 幾分鐘后。 當林助理看到應時卿背著許窈出現時,他臉上沒有出現任何驚訝的表情。 他動作利落的接過許窈的手包,打開后排車門,然后像個隱身人一樣回到了駕駛座,完美演繹了什么叫稱職的高級助理。 應時卿:“……” 他蹲下身,把許窈放了下來,動作很輕。 朝許窈抬了抬下巴,“上車?!?/br> 許窈淡淡嗯一聲,坐進后排。 應時卿繞了半圈,長腿一邁上了車,與她隔了一個座位。 車輛啟動。 應時卿沒再出聲,安靜的翻看起了林助理帶上車的文件。 許窈側眸,視線滑過他架著金絲邊眼鏡的鼻梁,落在他嶙峋腕骨上,再一路順延下去。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指節根根分明。 她指尖緊了一下,“應時卿?!?/br> 應時卿將文件往后翻了一頁,神情未變,“嗯?” 許窈細齒咬了下下唇,“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聞言,他抬睫望過來,雙鳳眼微挑,眼底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笑意,“是?!?/br> “所以,你打算怎么補償我?” 許窈完全沒料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下,“那……你提要求?” “還沒想好,想到再說?!彼吐曢_口。 許窈毫無心理負擔地點了頭。 反正超出她能力范圍的要求是不可能兌現的。 一時無話。 直到抵達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林助理帶著許窈的社??ū粦獣r卿安排去掛號繳費。 許窈則在分診臺重新量了一遍體溫。 39.1c。 怪不得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燒。 大約是工作日的關系,醫院明顯冷清了許多,許窈等了沒多久就排到了。 在輸液室掛上鹽水后,許窈起初還覺得燒得難受,可沒多久就開始手腳冰涼。 應時卿問護士要了張毯子,將她裹了起來,自己則一直在她身旁站著。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很重,但許窈卻不陌生。 再加上應時卿在身旁的原因,許窈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點滴已經滴了一半。 可能是燒退了一些,許窈精神稍微好了點。 她這才發現,應時卿立在她身前,跟她睡著前的姿勢好像沒什么變化,偶爾瞥過輸液室座椅的眼神分明有些嫌棄。 許窈嗤了一聲,立馬明白這家伙又潔癖犯了。 她舔了下唇,沒打針的右手從毯子底下鉆出來,掀開身上毯子的一角蓋在旁邊座位上,然后戳了戳他胳膊,“少爺,坐吧?!?/br> 醫院里的毛毯雖然很多人用過,但每次再次使用前都會拿去消毒。 只是聽到“少爺”這個調侃的稱呼,他挑眉看了許窈一眼,沒說什么,坐下了。 就在這時。 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忽然走進了輸液室,用著蹩腳英語對護士大喊“help”。 年輕護士大概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陣仗。 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地嘰哩哇啦大半天,還是沒能對上腦回路。 那個外國人大概是急瘋了,下意識用了母語,像是西班牙語。 應時卿聽了一段后臉色一變。 許窈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問道:“是不是那個外國人出什么事了?” 應時卿點點頭,隨即起身,“我過去問問?!?/br> 許窈點點頭。 她看著應時卿走過去,然后用流利的西語問了那位外國友人幾句,對方立馬激動的漲紅了臉,小雞啄米般點頭。 應時卿的聲線磁沉,說西語時字正腔圓的發音跟優雅腔調都像極了中世紀的貴族。 哪怕許窈在外語上天賦平平,只勉強聽懂了幾句,但這不妨礙她的欣賞。 沒一會兒,他回到許窈旁邊,看著她上方的吊瓶,“我跟護士過去幫那個外國人處理點問題?!?/br> “林助理很快就過來,你先別睡,自己看著點點滴?!?/br> 應時卿微微蹙眉,有些不解為什么許窈忽然看著他眼神發亮。 直到許窈淡淡應了聲。 他這才跟那個外國人還有護士一同離開輸液室。 在應時卿離開后。 沒多久林助理就來了,還給許窈帶了點零食。 林助理:“應總說得吃點清淡的,我就自作主張買了些,許老師你看看有沒有想吃的?!?/br> 許窈隨意掃了一眼,點點頭:“謝謝?!?/br> 指不定就是未來老板娘,林助理連忙道:“應該的,許老師你客氣了?!?/br> 許窈便也沒說再什么。 她單手打開自己的手機,找出填字游戲,心不在焉地玩了起來。 心里卻在想應時卿駐外的這五年。 從前許窈經常能在電視上見到應叔叔跟傅阿姨。 那時候,她從沒想象過應時卿像應叔叔那樣,滴水不漏的對媒體打官腔的模樣。 即便他大學進了外交學院,后來又進了mfa。 哪怕她將他有史可考的每段視頻采訪都反復看過,可還是難以想象。 至于在什米短暫重逢那回,兩人都狼狽得要命,說的話加起來可能還不超過十句,里面還有一半是她替那個留學生借錢。 只是剛剛應時卿冷靜沉穩地同那個外國人交談的模樣,卻讓許窈一下子聯想到了她看的那些視頻里,他西裝革履沉穩睿智地同那些外媒打交道的樣子。 也是這樣絲毫聽不出半點口音的純正外語,任誰都挑不出錯處的優雅用詞。 許窈從來都知道。 應時卿是個語言天才。 他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十四門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