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1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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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確這么做了,見慣了她冷靜狡黠的模樣,偶爾看她犯迷糊,心里就像是被貓爪子撓了一下,每個骨頭縫隙里都開始叫囂著癢。 他生就清貴公子的模樣,面容清雋冷沉,俊眉修眼,此刻微微低著頭,一手擒著她下巴,一手扣至她腰間,好看的唇碾在她唇角,極有耐心地一寸寸將她拆吞入腹。 秦箏仰著頭只有被迫承受的份。 瘦長的手從她衣襟里探了進去,秦箏微不可見地一顫,握筆的那只手瞬間繃緊,墨筆筆尖在雪白的紙張上甩出一長串墨點。 “阿箏?!?/br> 他微微拉開了些距離叫她,眉眼清正,握著她執筆的手,緩聲問:“今日餓不餓?” 秦箏含恨瞪他一眼,若不是在她衣襟里的那只手還緊握著她,他這語氣實在是正經得過分。 她扭身想躲,卻被他按住,整個人叫他從后面箍進懷里,動彈不得。 “不餓的話,我把我軍中的軍規法令寫給你?!背叙⑸ひ羟鍦\又好聽,帶著著她的手,運筆在那張沾了墨點的紙上慢條斯理寫軍規。 細碎的吻,卻從她耳廓一路蔓延至雪頸,森白的牙齒咬住衣襟,緩緩拉下,半個圓潤的肩頭陡然和冰涼的空氣接觸,秦箏渾身緊繃得更加厲害,只覺半邊身體都快麻痹了,握筆的手都沒了力氣。 “阿箏的字是誰教的,一直都這般綿軟么?往后我常帶著阿箏練字如何?”他運筆極快,已經帶著秦箏寫完一行,左手卻放肆得很,在她身前畫著圈。 秦箏全身的力氣都似從他作祟的指尖被抽走了一般,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縮,咬牙切齒又綿軟地喊出他的名字:“楚承稷……” 燭臺里的蠟燭爆了芯,燭火一下子竄得老高。 她額角有汗珠子墜下,云鬢花顏,眼神似嗔似怒,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能把人心魂都給勾走。 楚承稷垂眼,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就把書案上的一切物件全掃落下去,攔腰一提就把人抱了上去。 秦箏的衣襟本就叫他咬下一截,這番動靜,湘妃色的紗衣直接滑至臂彎里挽著。 燭火下,楚承稷眸色黑得令人心驚,他毫不避諱地看著她,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該從哪里下口:“我吃藥了?!?/br> 秦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什么?” 他輕輕觸碰她的臉頰,帶著點安撫的味道:“讓你喝那樣的藥,我舍不得?!?/br> 秦箏心口突然發緊,她問:“那你呢?” 楚承稷笑了起來:“你若是吃壞了身子,旁人還能以我無后施壓于你。問題若是出在我身上,誰還有話說?” 秦箏一時間不知是氣惱居多還是酸澀居多,只能捶了他一記:“哪有你這樣咒自己的?” “大夫說了,沒什么副作用,我還不至于承受不住這點藥性?!?/br> “你……怎會去找這樣的藥?” 楚承稷盯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許久之前就命人配了,只是最近才調制好?!?/br> 配藥的大夫得知是他要這樣的藥,嚇了個半死,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研制此藥,成品做出來了,找了不少男子試用后,確定對身體無害,才敢呈到他手上來。 秦箏自知那話是多此一問,白凈的臉上升起一片薄紅。 楚承稷又開始吻她時,秦箏側首看著案上那張被自己壓住的他方才帶著她寫的“軍規”,想起上一次他在案上弄哭了自己,臉上熱意更甚,抬手攥住了他袖子:“……回內室?!?/br> 楚承稷視線掃過那張沾了墨點的紙,在她雪膚上吮出了紅痕,抱起她往回走時,語氣卻是再清正溫雅不過:“正好娘子軍三日后征軍,阿箏忙起來自是沒時間兌現在徐州定下的三日賭約的,我陪阿箏理這三日的軍規如何?” 秦箏繃緊肩膀縮在他懷里,抿緊紅唇才忍下了所有的聲音。 這個人,所有的壞和惡劣大概都用在這里了。 這一夜的秋雨下得有些大,掩蓋住了主院發出的一切聲響。 第127章 亡國第一百二十七天(捉蟲) 雨夜的空氣總是潮濕得厲害,這濕意在室內則變得有些黏糊。 秦箏看到楚承稷拿出了兩支嶄新的紅燭在燭臺上點著,內室變得更亮了些,愈顯紗窗外雨夜黑沉。 他清俊的臉龐被燭火鍍上一層柔光,抬起頭時,眼底映著燭光和她:“聽說洞房花燭夜的燭,得燃一夜才吉利?!?/br> 窗外的雨聲噼里啪啦,似鼓點落在人心上。 秦箏原本不在意這些,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覺得好笑之余,心口還有些自己也說不清的別樣情緒,她開玩笑一般問:“那是不是還得喝合巹酒?” 楚承稷望著她淺淺牽動唇角,和他平日里溫和卻讓人覺著有距離感的的笑不一樣,這笑似從心底透著愉悅。 “合巹酒,紅酥手,執子與共誓言久。合巹酒自是少不了的?!?/br> 音色清淺又溫雅,倒是比合巹酒更醉人些。 杯子是怎么滾落到床角的秦箏記不太清了,從前也安撫過跟前這人,知道他披著層溫雅和氣的皮囊,在那方面卻有些蠻橫,但不至于不能招架。 等嗚咽得嗓子都啞了,她才知道他從前真是隔靴搔癢憐惜著她的。 最后一次被楚承稷從凈房的溫泉里抱出來時,秦箏兩腿顫得幾乎站不住。 床上的褥子已經不能看了,楚承稷盡數扯了下去,扔進臟衣簍子里,鋪上新的,才把她抱了回去。 秦箏精疲力盡窩在他懷里,纖長的眼睫被淚水沾濕后黏在一起,臉上的坨紅還未散去,像是被人欺負了的小動物。 楚承稷憐愛在她眼皮上吻了吻,終于良心發現說了句:“睡吧?!?/br> 燭臺上的兩支紅燭燃得只剩一小截,底下堆著斑駁的燭淚,院子里都能聽見早起的下人走動的輕微聲響了。 秦箏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又惱又恨地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一口。 楚承稷極致隱忍地悶哼了一聲,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秦箏嚇得瞬間縮成了個鵪鶉,閉上眼一動不動,就差把“我睡著了”幾個字寫在腦門上。 一只大手輕輕撫了撫她鬢發,含著笑意的低醇嗓音響起:“不鬧你了,快睡?!?/br> 秦箏安心了,側過身想把腦袋埋枕頭里,猛然想起他之前把這個枕頭墊到她腰后,那顆困得不行的腦袋還是瞬間抬了起來,控訴一般地道:“我不睡這個枕頭?!?/br> 秦箏聽見幾聲悶笑,窸窸窣窣一陣響,楚承稷把他的枕頭換了過來,那只鐵鉗一樣攬在她腰間的手卻沒松過。 在這類小事上,他對她似乎越來越霸道。 …… 秦箏醒來時屋外依然下著雨,天色有些暗沉,她一時間分不清這是清晨還是暮時。 身側的被褥是冷的,楚承稷顯然早就起了。 秦箏撐著床榻神色微妙地爬起來,只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似被人拆了重組過一般。 趿著鞋下床,一雙腿軟得跟面條似的,若不住她及時扶住了床柱子,可能真站不住。 回想起昨夜的種種,惱怒直接蓋過了所有羞怯。 還三天?他睡書房去吧三天! 秦箏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冷茶咕嚕嚕喝下解了渴,梳妝時見自己頸上沒有半點印記,不會幾天見不得人心底的火氣才消了一點。 更衣時看到頸下印花一樣的青紫時,臉瞬間又綠了。 敢情他這不是學會了收斂,而是專門挑了地方! 秦箏咬著牙,顫顫巍巍更完衣,才推開門讓人送吃食過來。 她坐到書案前本想辦公務,但再次提筆于這地方寫東西,心底總有點別扭,正打算搬個蒲團去矮幾上辦公,抬眼就瞧見了書案角落放著的一摞文本,卷首用遒勁方正的字跡寫了“軍規”二字。 秦箏翻開一瞧,發現正是楚承稷按照現有的軍規法令,結合娘子軍的特性改良后的軍規。 她自己翻閱典籍整理數日也不一定能融會貫通的東西,他不到半日就幫她理好了,秦箏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才色交易”幾個字,整個人都愣了愣。 她細致看了一遍,見里面連練兵的規劃都做出來了,嘴角還是往上翹了翹。 白鷺和樓燕送飯過來時,秦箏不意外地得知楚承稷下午就又去和臣子們議事了。 秦箏瞥了一眼一旁的軍規提案,心中腹誹,那人跟她一樣天快亮了才入睡的,何時起來擬的提案? 秦箏問:“淮陽王那邊可有什么動作?” 嗓音一反常態地有些嘶啞。 白鷺和樓燕都是娘子軍的人,同府上的普通下人不一樣,對軍情知曉得自然也多些。 白鷺回話道:“淮陽王那邊暫時倒是沒什么動靜,從徐州以東的各大城池,都封鎖了要道,淮陽王軍中瘟疫肆虐,不少將士都身染惡疾,軍心渙散,目前是無力攻城的?!?/br> 秦箏點頭表示知曉,又問:“青州和塢城呢?” 白鷺呈上一封信:“這是宋大人寄來的?!?/br> 秦箏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用巾帕擦了擦嘴角,拆開信封后,里邊是宋鶴卿的折子。 先前秦箏要親自前去鎮壓清溪縣的暴亂,宋鶴卿就極力反對,后來得知淮陽王軍隊同清溪縣的流民交了手,更是擔憂得不得了,猜到她若撤軍,肯定撤往閔州,當即把信件往閔州寄了過來。 秦箏一目三行看完,青州災棚和塢城的瘟疫目前是控制住了的,從各地前來的郎中們,雖還沒找到救治疫癥患者的法子,但配出的湯藥,已能阻止患者從紅疹惡化到惡瘡。 哪怕還不能根治,能找到暫時抑制病癥惡化的法子也是好的。 青州和塢城無恙,秦箏便寬了心,她對二人道:“兩日后你們隨我去鳳郡百姓暫居處征兵,閔州多布莊,你們去問問價錢,訂做一批娘子軍的軍服?!?/br> 白鷺和樓燕聞言,神色都有些激動:“婢子遵命?!?/br> 秦箏微微頷首:“退下吧?!?/br> 樓燕是個耿直的,聽秦箏嗓音有些啞,想到這連日的秋雨,以為她著了涼,關心道:“深秋寒涼,太子妃娘娘當珍重貴體才是,奴婢聽娘娘音色嘶啞,要不要請個大夫看看?” 方才的飯菜油葷有些重,秦箏正喝著茶解膩,猝不及防聽到這么一句,險些嗆到,勉強維持著臉上的淡然道:“無礙?!?/br> 樓燕還想說什么,白鷺不動聲色踩了她一腳。 樓燕茫然看了看白鷺,白鷺拉著她沖秦箏行禮:“娘娘好生休養,奴婢二人這就退下了?!?/br> 等白鷺和樓燕退出房門,秦箏看著桌角那摞軍規提案,才又緩緩磨了磨牙。 當晚楚承稷披星戴月回來,推門時就發現房門被人從里邊閂上了。 自己昨晚做了些什么,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倒也不是不想憐惜她,只是她在那種時候哭,反讓他腦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都崩斷了。 不怪她會有這么大氣性。 楚承稷抬手輕輕扣了扣門,嗓音平靜又溫和:“阿箏?” 里邊黑漆漆的,沒人應聲。 他又扣了扣,好脾氣地繼續喚她:“睡下了?” 白鷺和樓燕在耳房聽見聲響,硬著頭皮出來回話:“稟殿下,太子妃娘娘說昨夜秋雨寒涼,感染了風寒,已經喝藥睡下了。娘娘說為免把病氣過給了殿下,殿下這幾日都去書房歇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