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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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箏接手青州政務這么久,的確還沒收到過北庭的來信,她安撫秦夫人道:“殿下已起勢,連欽侯那邊不會為難笙兒的,我回去再以殿下的名義修書一封遞往北庭,等殿下與朝廷這一仗打完后,就接笙兒回來?!?/br> 朝廷七萬大軍壓境,這一仗怎么看都是她們勢微,所以秦簡才急著請岑道溪出山。 這一仗他們若勝了,往后自可占據江淮一帶同朝廷分庭抗禮,若是輸了,只怕又得和汴京城破時一般,成為敗家之犬。 …… 漠北,雷州。 謝馳整個人懶洋洋靠著太師椅,一雙腳沒規沒矩搭在跟前的矮幾上,筒靴上的祥云繡紋精致又講究。 他一張張翻看手中的信件,精致的眉眼間藏了幾分乖戾,看完后直接把信件扔到一旁,整個人沒骨頭似的癱到了椅子上,敲了敲桌子示意一旁的俊秀青年看信: “瞧瞧,權術這一套可算是讓楚家那對夫妻給玩明白了,先前還同老頭子說什么,她們手中有李信那狗賊送涼州府與戎狄蠻子的證據。小爺費力不討好去救那位太子妃的meimei,現在只字不提證據,又說她們拿下江淮后,愿南北合攻,一起扳倒李信,這大餅一張連著一張的畫,也不怕噎著人?!?/br> 旁邊的俊秀青年只是淺笑。 謝馳斜他一眼:“笑什么?” 青年道:“太子能在青州起勢,又在短時間內占據兵家要地徐州,想來非是傳言中那等昏聵無能之輩,他若真能奪下江淮,往后和北庭一南一北夾攻李信,的確是良機。救太子妃meimei一事,也算是替北庭解圍,真要讓她去北戎和親了,李信那邊大有文章可做,便是發兵北上討伐我們也師出有名,借此機會解了北庭之圍,又讓太子夫婦欠咱們一個人情,有何不好?” 說著,他看向謝馳:“二弟莫非還在耿耿于懷手上那個牙???” 此人正是連欽侯庶長子,謝桓。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謝馳就黑臉:“小爺就不該親自去救人,被咬一口算什么,人都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了,還被老頭子罰了三十軍棍!” 謝桓無奈搖頭:“誰叫你讓那姑娘去刷馬的?追云性烈,馬廄的小廝平日里都不敢靠近它。還好只是嚇得那姑娘跌了一跤擦破了手,若是被追云踢傷,父親那邊可沒法同太子妃交代?!?/br> 謝馳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著憋屈:“她吐臟了追云?!?/br> 整個北庭都知道,他們小侯爺,放在心尖尖上是他那匹大宛騅馬。 他懨懨閉上眼:“南都的女人就是麻煩?!?/br> 以后得有多遠躲多遠! 謝桓淺嘆一聲:“秦姑娘是在深閨嬌養長大的,自幼沒摸過箭沒騎過馬,如今流落這異鄉,你又何必處處針對人家?” 謝馳突然爬起來,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這個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兄長:“哥,我怎么覺著你最近怪怪的?” 第80章 亡國第八十天 謝桓睨他一眼:“你好意思欺負人家一個姑娘,難不成我還得跟著你一起欺負不成?” 謝馳就沒這么憋屈過:“我好心救她,她咬我,還吐臟了追云,我讓她把追云洗干凈而已,都沒跟計較別的,這算哪門子欺負?我還被老頭子賞了軍棍!怎么看都是我受氣好吧?” 他看著謝桓:“你到底是我哥還是她哥???” 謝桓搖頭:“她兄長要是在這里,你還能不能站著都不好說了?!?/br> 謝馳摸摸鼻子:“怎么把我說得罪大惡極似的,我也沒對她做什么?!?/br> 謝桓把另一封完好的信推過去:“這是太子妃給她meimei的信,你送過去,順道給她賠個不是,不然等人家將來回了南都,有這層隔閡在,太子夫婦那邊指不定還以為我們薄待了秦姑娘?!?/br> 謝馳拿后腦勺對著謝桓:“我才不去!她回去了要是大肆同她阿姊說我欺負她,那她不是蠢就是壞。這樣非蠢既壞的女人,才不配小爺賠禮道歉!” 謝桓直接給他腦袋上一巴掌:“你還有理了?人家姑娘識大體,回去后不說被你逼著刷馬受傷的事,那就是合該受你氣了?” 謝馳號稱漠北小狼王,卻鮮有人知,唯二能管住這位小狼王的,除了連欽侯,就只有他這個兄長了。 謝馳捂著腦袋嘟嚷:“行行行,我去給那位姑奶奶賠禮道歉,哥你下手就不能輕點?打壞了我這腦袋,以后影響排兵布陣可咋辦?” 謝桓都快被這渾小子給氣笑了,小狼王在外邊威風八面,在家里賣慘耍渾可有一套,他道:“行了,母親不在這里,你裝得再慘都沒人心疼你?!?/br> 謝馳臭著臉撿起了桌上另一封未拆開的信件,走出兩步又倒了回去:“哥,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br> 讓他干巴巴地說些道歉的話多沒面子,反正謝桓能言善辯,讓謝桓說,他人過去了,杵那兒相當于也是親自過去賠禮道歉了。 “你啊……”謝桓哪能不清楚自己這個弟弟打的什么算盤,抬手點了點他,擔心他又鬧出什么幺蛾子,還是同意一起去了。 …… 秦笙自上次刷馬受傷以來,就被安置到了侯府西廂的院落,雖有丫鬟精細照料著,但初來北庭的這段時日,頗有些水土不服,又憂心遠在汴京的母親和兄長,整個人rou眼可見的瘦了一大圈。 謝馳上次見到秦笙時,她還是個紅衣盛裝的美人,這會兒直接成了朵蔫梨花的樣子,謝馳瞧見都嚇了一大跳。 她要是這副樣子回了南都,就算她說自己在北庭沒受委屈,只怕都沒人信。 謝馳不由得生出幾分心虛。 謝桓怕他太惹人嫌,讓他先在外邊候著。 院門只掩了一扇,謝馳抱臂站在外邊,能清楚地瞧見那孱弱的白衣女子優雅地墩身同他兄長見禮,談話間二人臉上都罕見地掛了笑容。 片刻后兄長招手示意他進去,謝馳在心底醞釀著一會兒要說的話,不自在進了小院。 秦笙臉上的笑在瞧見謝馳的那一刻就收了起來,只剩強裝鎮定依然掩飾不住的忐忑。 謝馳瞬間黑了臉,他長得就那么嚇人? 謝桓道:“二弟,還不快給秦姑娘賠罪?” 謝馳作了個揖,但那股別扭勁兒,活像是有人拿刀抵在他脖子上逼他似的:“先前讓秦姑娘刷馬,是我無禮,今日特來登門賠罪,荊條已命人備好,秦姑娘大可命人抽我抽到出了氣為止?!?/br> 立馬就有下人抬了一捆荊條進來。 眼見謝馳解開上衣要露出后背,秦笙嚇得捂住眼轉過身去:“小侯爺言重了,救命之恩小女子已感激不盡,侯府收容之恩更是沒齒難忘,小侯爺負荊請罪,小女子是萬萬受不起的?!?/br> 謝馳領口的盤扣解了一半,用眼神詢問謝桓他是繼續脫還是就此作罷。 謝桓看了一眼臉都嚇白了的秦笙,無奈揮手示意謝馳退下。 謝馳扣好盤扣,再次脖子上被架了刀似的沖著秦笙作揖:“多謝秦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br> 等謝馳拎柴禾似的拎著那捆荊條出了小院,謝桓才對秦笙道:“本想帶舍弟前來向秦姑娘賠禮道歉,不料反又讓秦姑娘受了驚,謝某慚愧?!?/br> 秦笙連連擺手:“是我笨手笨腳惹了小侯爺不快,哪能讓小侯爺給我賠不是?!?/br> 謝桓嘆道:“我二弟性子是驕縱了些,但本性不壞,秦姑娘別往心里去就好?!?/br> 秦笙搖頭:“怎會?!?/br> 看她怯生生的模樣,謝桓下意識憐惜了幾分:“秦姑娘住在這兒,只管把這當自己家,有什么不滿意的,同管家說便是?!?/br> “勞大公子掛心,府上一切都周到?!鼻伢洗?。 若說漠北的姑娘肆意張揚,像是地窖里最烈的酒,那么秦笙則讓謝桓對南都女子有了新的認識。 南都的姑娘看似溫婉,身上卻全是軟刺,不扎人,只死死地裹著自己,輕易不會讓人靠近分毫。 謝桓取出那封從青州寄來的信遞過去時,秦笙眼中才有了別樣的神采。 她緊緊攥著信封,像是又找到了新的支撐,眼底噙著淚意,嘴角卻是含笑的,誠懇道:“多謝大公子?!?/br> 那翹起的嘴角,彎彎的,不客套,不逢迎,不暗藏心思,但是很好看。 那才是她真正的笑。 日光透過樹影灑下來,謝桓微微瞇起了眸子。 …… 秦笙捧著信回房,拆開一看才發現這信是兄長的筆跡,秦簡在信中言他和秦夫人已經抵達青州,如今一切安好,只是秦夫人甚掛念她,信中還提及了秦箏在逃亡路上受驚生病以至缺失了一些記憶的事。 秦笙沒忍住哭了一場,知道家人如今的落腳地后,她當即也研墨寫信報平安。 與此同時,秦箏在青州也收到了楚承稷的來信。 他們突襲孟郡的運糧軍隊很順利,如今已喬裝成孟郡被打散的殘兵往孟郡去,劫下的糧草只留了少部分人看管,讓秦箏這邊派人去把糧草運回青州。 林堯要留守青州,萬一有別的州府趁此機會攻打青州,總得留個能打在這里才行,秦箏同宋鶴卿、林堯二人商議派何人前去押回糧草,林堯便舉薦了楊毅。 秦箏一時半會兒想不起此人,林堯解釋道:“原是我祁云寨東寨的人,和王彪一樣都是我過命交情的兄弟,他在東西寨還未合并時,就被殿下派去吳郡賣絲綢了?!?/br> 林堯這么一說,秦箏就有印象了,用絲綢和陸家換回來的那一船糧食,就是楊毅和陸則一同運送回來的。 楚承稷都放心用的人,秦箏自是不再質疑的,當即召見楊毅,命他率一千人馬前去把劫下的糧食運回青州。 “若是路上碰到朝廷官兵圍堵,不敵便燒了糧草撤回,切忌戀戰?!鼻毓~叮囑。 楊毅抱拳:“末將領命!” 作為謀臣開始旁聽政事的岑道溪突然開口:“我有一計,可令楊將軍此行更保險,也利于殿下奪孟郡?!?/br> 秦箏當即道:“先生請說?!?/br> 岑道溪笑道:“殿下秘密行軍前往了孟郡,楊將軍若大張旗鼓押送糧草,對外號稱是一萬人馬,既讓朝廷那邊不敢輕易與你交鋒,也能替太子殿下掩飾行蹤,讓孟郡那邊誤以為,殿下帶去的那批人馬,正忙于運送糧草?!?/br> 宋鶴卿當即撫掌:“此計甚妙!” 秦箏也面露喜色:“先生果真才智過人!就依先生之計行事!” 她當晚就寫信命告知了楚承稷此事。 …… 于是接下來的兩天,因她們刻意放出去的風聲,青州劫了孟郡給朝廷大軍押送糧草的軍隊一事,插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江淮一帶。 王彪帶領的徐州軍也在此時抵達扈州,趁著士氣正盛,開始大肆攻城。 外界都以為,她們劫朝廷的糧草,是為了供給扈州那邊的軍隊。 扈州自先前圍攻青州被打散后,只剩幾千散兵游勇,一直沒緩過勁兒來,被圍了兩天,就已經不大守得住了,扈州知州四處求援,只可惜援兵一直沒到。 孟郡自然也是收到了扈州求援信的,先前的徐州守將董達在徐州被奪后,一直借居扈州,如今扈州有難,他屯兵于孟郡,一邊是看守糧倉的重任,一邊是扈州岌岌可危,董達委實陷入了兩難。 孟郡郡守心知前朝太子下一個要打的肯定是自己,萬不敢讓董達帶兵前去扈州支援,苦口婆心勸他:“遠達兄,扈州與孟郡相距甚遠,你前腳帶兵去了扈州,前朝太子轉頭就攻孟郡,這可如何是好?莫忘了當初失徐州之大意!” 遠達,是董達的字。 一說起徐州失守,董達就氣得肝疼,心知孟郡郡守所言在理,便也不提前往扈州支援一事,只是到底還是心中煩悶,深覺對不住扈州知州,畢竟扈州若是城破,扈州知州能不能有命在都不好說了。 這天入夜,負責押送糧草的那數百名殘兵舉著旌旗逃回了孟郡。 城樓上的守將先前就已收到過探子的來報,知曉有一支殘兵將在這兩日抵達孟郡。 見城樓下的殘兵們身著孟郡官兵穿的軍服,又帶著孟郡的旌旗,叫門的那小胡子頭目手上還有孟郡通行的令牌,當即下令開城門放行。 兩扇精鐵打造的厚重城門被百來十名官兵用力拉動鉸鏈才緩緩打開了,恍若沉睡中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 孟郡的城墻全用山上的堅石所砌成,堅固無比,便是用投石車投擲滾石砸,都未必能砸出個凹槽缺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