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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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罪己書”一念,不管林堯下令趕不趕走王家祖孫兩,她們都沒臉再待在寨子里了。 王大娘應該想不到這樣的法子,秦箏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楚承稷了,他昨日去尋王大娘,都同她說了些什么? 林昭得知了這些,卻是被氣得不輕,拉著秦箏就要去打谷場:“走,咱們瞧瞧去!看我不當場賞她兩個大嘴巴子!” 看王秀如何在全寨人跟前供認自己做的錯事,秦箏是沒興趣的,道:“今日還有要緊事,別在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br> 林昭這才作罷。 只不過大抵是冤家路窄,跟馮老鬼碰頭后他們前往后山,秦箏為了避人耳目特意走的小道,怎料王家祖孫從打谷場回來,估計是被寨子里的人罵怕了,回家時也走的小道。 秦箏和對方迎面碰上,她身后跟著林昭和七八個山寨里的漢子,王家祖孫則是蓬頭垢面,王秀一改之前的囂張姿態,把頭埋得要多低有多低,身上還沾了不少被寨子里人扔的臭雞蛋爛菜葉子等臟物。 林昭冷笑一聲,什么都沒說,王秀整個人就已經抖得跟篩糠一樣了。 秦箏一刻也沒在她們跟前停留,越過她們直接往后山去了。 林昭也嫌再同她對峙掉價,跟上秦箏的腳步就走了,全然無視那祖孫兩。 …… 秦箏一直忙到晚間,才再次見到了楚承稷,為了騎射方便,他今日穿的是一身胡服,因為身形勁瘦,哪怕里邊穿上秦箏縫的那件加厚版布甲,依然半點不顯臃腫。 當著眾人的面,兩人只是遠遠對視了一眼。 接引拉繩索的陸家人早早地等在了山崖那頭,之前運糧食的鐵籠,這會兒也能用來運人。 后山的索道除了寨子里一些知情人,對外一直埋得死死的,其他山頭的人更加不知還有這樣一條離開兩堰山的捷道,此刻都大為稱奇。 “我滴個親娘哎,這幾十丈寬的懸崖,是怎么聯通這樣一條索道的?” “底下就是元江,這么高要是摔下去,那也得沒命了!老子光是看著都腿軟!” “建這樣一條索道是個大工程吧,官府竟然沒發覺?鐵索是怎么拉到對面去的,有人會飛不成?” 馮老鬼聽著其他山頭的人交頭接耳議論這條索道,一時間滿是具有榮焉之感,手背在身后,抬著下巴道:“此乃軍師夫人所建?!?/br> 眾人原本只是驚嘆這索道是如何建起來的,一聽說是個女人修的,一個個更是驚掉了下巴。 “這索道肯定是用仙法搭起來的,只有仙女兒才會用法術!” “早就聽聞軍師夫人美貌驚人,指不定真是天上的仙女兒下凡來幫咱們成事了!” 臉上蒙著塊巾帕站在暗處的秦箏:“……” 她知道古人敬畏鬼神,想象力很豐富,只是沒想到會這么豐富。 林昭倒是憋笑憋得辛苦,似乎覺得他們那一驚一乍的反應頗有趣。 林堯在前方帶隊,率先領著著一批人上了鐵籠子,鐵籠子上的繩索被對面的人一拉,鐵籠子順著鐵索滑過去了,這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秦箏卻仍感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她抬頭一望,不期然看到了遠處的楚承稷。 他負責壓軍,是最后一批走的。 大軍即將有一場惡戰,哪怕有再多話想說,他們在人前不可能有什么明目張膽的交流。 單條索道運輸緩慢,等前面的人都分批抵達對面山崖,輪到楚承稷他們時,秦箏才跟著馮老鬼等人一同上前,一會兒她得指揮他們從哪里斷開鐵索。 楚承稷看著她,只說了句:“我走了?!?/br> 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卻讓秦箏心口緊了一下,她看著他道:“萬事當心,平安歸來?!?/br> 楚承稷點頭,踏入了運送的鐵籠中。 夜色深沉,遠離了火把的光照范圍,一切都看不清了。 鐵籠抵達山崖那邊時,祁云寨的人用暗語傳來了訊號,林昭給秦箏翻譯后,秦箏才命人把鐵籠子拉回來,停放到后山這邊,又讓人用粗繩接牢鐵索,將鐵索斷開,鐵索垂到山崖之下,卻又因為還有一段粗繩拉著,并未完全垂落到對面山崖壁去,粗繩的一段則系在原本的鐵索樁子上。 鐵索斷開了不能在運輸任何東西,但斷開的接頭處又被粗繩吊著的,后面要用時,用粗繩把鐵索再拉上來就成。 這是秦箏想到的,后面重新連接這條索道時最好的法子,不然到時候為了把鐵索送過來,還得像先前那般麻煩。 …… 這一夜,幾千人悄無聲息離開了兩堰山,直奔青州城而去。 青州城樓上守城的官兵抱著胳膊靠著城墻壁打盹兒——戰事離這里太遠了,青州地處中原腹地,不管南邊還是北邊,打起仗來青州都鮮少被殃及到,守城的官兵早習慣了夜里躲懶。 十幾枚鷹爪鉤甩上城墻壁時,倒是驚醒了其中一名覺淺的官兵,他睡眼朦朧探頭往城樓下一看,尚未瞧清下邊是個什么情況,一支飛箭瞬間穿喉而過要了他的命。 那名官兵整個人都倒伏在城墻垛口上,喉嚨處流出的血沒過城墻垛口,滴落在地,城樓底下的人也攀著繩索登上了城樓。 利刃割喉,刀尖染血,城樓上不斷有官兵的尸體倒下,一聲尖叫震碎了青州城樓上空的夜幕:“有敵襲!” 第61章 亡國第六十一天 城樓上驚鼓一響,城墻上每隔數米就放置的火盆似火龍銜珠全燃了起來,亮若白晝。 守城的將士傾巢而出,蝗蟲螞蟻般一窩蜂往城樓上涌,攀著鷹爪鉤上城樓是十幾名高手直往下沖想去開城門,卻前進得艱難。 能攀著繩索上城墻的好手畢竟是少數,楚承稷和林堯親自開道,又有王彪和趙逵兩大力拔千鈞的重力形武將,一路殺到城門下方,楚承稷林堯做掩護,趙逵和王彪合力才將厚重的城門打開了。 留守在外的人馬喊殺著沖進來,跟城內官兵廝殺做一片。 城樓處的守軍人數有限,很快就被這支沒有番號也不知來歷的大軍攻占了上風。 聞詢趕來的殘余青州城守軍在城門內列陣迎敵,領軍的卻是個身著儒袍身形干瘦的文官。 但見那文官一聲大喝:“哪來的宵小之輩,竟敢犯我青州之地?” 林堯遠遠瞧見了,還同楚承稷嘀咕:“看來這青州城內當真是無人了,一個文官竟頂起了武將的差事來?!?/br> 這支擋道的殘軍不過千余人,只要一聲令下,他們這邊就能把對方沖個人仰馬翻。 楚承稷看著那身姿煢煢站在陣前的干瘦文官,眼底卻閃過一抹復雜。 這文官名喚宋鶴卿,與秦國公乃至交,本在御史臺當差,說起來原太子能順利娶得秦家女,也有他的一份淵源在里邊。 宋鶴卿為人正直到有些死板,也不屑與人結交,朝中大小官員,但凡做錯事都被他逮著彈劾過。楚煬帝在位時,不理朝政醉心煉丹尋求長生之法,他彈劾的折子更是把楚煬帝罵了個狗血淋頭。 楚煬帝盛怒本要斬他,秦國公不惜觸怒圣顏也要保宋鶴卿一命,他才得以被貶至青州下方一個小縣做縣令。 原太子再提出求娶秦家女時,大女兒秦國公尚且能以有婚約在身拒絕,原太子為逼秦箏嫁入東宮提出要娶秦家小女兒,秦國公再出言拒絕,無疑就是不把天家放在眼里,又一次開罪皇帝,這才有了太子妃悔婚嫁入東宮一事。 宋鶴卿此番能調回青州主城,也是青州知府死后,他臨時頂上來的。 楚承稷對身后眾人道:“爾等且在此等候,我上前同他交涉?!?/br> 林堯聽他這么說,當即就意識到對方只怕是楚承稷相識的楚國舊臣。 楚承稷一人催馬上前,兩方人馬都拉緊了弓弦,燃起的松脂火把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一張冠玉似的臉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 宋鶴卿瞇眼看著對方單槍匹馬過來談判的人,蒼老而干瘦的身形挺得像是一顆青松。 他今日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召集這幾百殘兵前來迎敵的,對方人數上遠勝他們,卻選擇談和而不是強攻,委實叫他有些意外。 但不管對方是何居心,只要能保青州百姓性命無虞,他便是死,也無憾了。 待楚承稷馭馬走近,他看清楚承稷臉時,飽經滄桑與世態的的一雙眼里,竟泛起混濁淚光。 楚承稷下馬,對著宋鶴卿一揖:“宋大人?!?/br> 曾幾何時,宋鶴卿也抑郁不得志,惱太子行事荒誕,可在楚國國破,楚帝自戮后,再見到楚承稷,涌上心頭的只有滿腹心酸:“太子殿下……” 楚承稷道:“異族來犯,內亂四起,河山破碎,民不聊生,今高坐帝位的,非是明君,我欲重整河山,庇我萬民,宋大人雖只授過孤半日課業,卻也是孤恩師,孤不愿與宋大人兵戎相見。宋大人若還愿為大楚效力,孤虛席以待?!?/br> 這一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話說下來,句句直戳宋鶴卿心窩子,他早已是老淚縱橫,若不是時局動蕩,治下百姓不得安生,他也早同好友一般以死明志了。 宋鶴卿撩起官袍,跪地叩首時,那筆挺如青松的背影才折了下去:“老臣愿誓死追隨殿下!” 宋鶴卿身后那數百官兵也收起了武器,齊聲喝道:“我等愿追隨太子殿下,光復大楚!” 趙逵扛著釘錘坐在馬背上,一臉迷惑問王彪:“那邊喊什么呢?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隔得太遠,這邊壓根聽不見楚承稷和宋鶴卿說的那些話,王彪也是抓耳撓腮:“俺咋知道?” 他求助一般看向林堯,林堯道:“軍師就是前楚太子?!?/br>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聲。 王彪險些咬到自己舌頭:“太……太子?” 林堯知道是時候了,舉起手中兵刃,帶頭大喝一聲:“追隨太子,光復大楚!” 因為他方才那句話,站在前面的人都知曉是怎么一回事,舉起兵刃跟著大喊起來。后面的人見狀,以為他們一開始就是為太子做事的,只是瞞得深而已,起兵可再沒有比光復大楚更名正言順的理由了,也紛紛舉起兵刃附和,一時間呼聲響喝行云。 拿下青州城后的布防計劃,楚承稷在山上時就已同林堯商議好了,如今又有宋鶴卿鼎力相助,還平白多了一千人馬,接管青州城可以說是比預想中的還要順利。 當晚,青州城樓上就換回了大楚旌旗。 這一夜諸多要事需要交接,兵防部署也是楚承稷親自去查驗過的,對進城的大軍更是三令五申,不得叨擾青州城內百姓,違者軍法處置。 林堯跟著楚承稷跑了一晚上,雖然沒打一場苦戰,可回到青州府衙后,還是累得腿肚子都酸疼,身上那件布甲裹著怪熱的,早被他脫下放到一邊。 見楚承稷回來后就研墨似要寫什么東西,還當他是忘了脫布甲,好心提醒:“殿下,那布甲里縫的棉花,您若是熱可以脫下來?!?/br> 楚承稷只道:“不熱?!?/br> 林堯狐疑地瞅了瞅他額前那顆汗珠子,這還不熱? …… 天剛明,船艙外就響起敲門聲:“主子,有急報!” 沈彥之從案前抬起頭來,不遠處的地上還倒著一個空酒壇,宿醉的后果就是頭疼欲裂,他眼底布著不少血絲,整個人都充斥著一股頹敗感,沙啞開口:“進來?!?/br> “主子,青州城失守了?!标惽嗄樕y看。 沈彥之按著額角的手一頓,眼神瞬間鋒利如刀:“什么?” 陳青額前浸出了冷汗:“前朝太子昨夜帶兵攻下了青州城?!?/br> 沈彥之額角一條青筋凸起,嗓音冷厲:“前朝太子不是被圍困在兩堰山么?他如何去的青州城?” 陳青道:“探子在瑯琊山山腳下發現了馬蹄印,沿著蹄印一路追蹤,發現有人在兩山山崖之間修了一條索道,想來那群匪徒就是從索道下山的?!?/br> 沈彥之嘴角噙著一絲薄笑,整個人周身氣息愈發陰沉可怖:“斥候干什么吃的?兩堰山和瑯琊山兩山之間有條索道與相連都不知?” 陳青垂下頭去,“斥候原先查探過,那山崖之間隔著元江,相距至少五十余丈遠,并無任何連通的橋梁索道?!?/br> 這突然多出來的一條索道,在陳青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