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亡國太子妃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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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太子好歹患難與共了這么久,如今有個可以暫時安身的地方了,他卻性命垂危,秦箏只覺心口沉甸甸的,難受得緊。 有了她那句話,老大夫沒再說什么,下去配藥去了。 短褐男人看了秦箏一眼,寬慰道:“凡事無絕對,程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的?!?/br> 經歷了這么多,秦箏臉上是再明顯不過的疲憊:“多謝大當家?!?/br> 院外突然有個漢子急匆匆奔進來道:“寨主,二當家的帶著人在西寨鬧起來了!” 短褐男人臉色一變,對秦箏道:“程夫人,您和尊夫先在此住下,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就是,我有些事需處理,先告辭一步?!?/br> 秦箏注意到寨子里的人都管男人叫寨主,但他先前自報家門時,說的是兩堰山大當家,此時又冒出來個二當家。他對外的自稱和寨中人對他的稱呼,似乎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她道:“大當家去忙就是,不用管我們?!?/br> 短褐男人抱了抱拳,轉身離去時,吩咐邊上梳著尖刀髻的女子:“喜鵲,好生照顧程夫人夫婦?!?/br> “是?!迸討?。 短褐男人離去后,秦箏坐在床邊看著太子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一時間竟有些腦袋空空。 喜鵲看出她想獨自待會兒,便道:“夫人餓了吧,我去廚房給夫人弄些吃的來?!?/br> 秦箏勉強牽起唇角沖她笑笑:“多謝?!?/br> 喜鵲離開后順手帶上了房門。 房間里只剩他們兩個人了,秦箏看了太子一會兒,悶悶地道:“上回太醫們說你沒救了,你都醒過來了,這次也能撐住的吧?” 太子臉上了無生氣,好看的唇都干得有些皸裂了。 秦箏拿起桌上茶壺里倒了杯溫水,小心地喂給他喝,但多數都順著他嘴角流出來了,秦箏有些沮喪,想到太子可能真的會死,鼻尖又莫名地有點發酸。 從她穿越過來,就是太子帶著她一路逃亡。 如果太子這次真的熬不過來了,她今后去哪兒呢? 難過之余,秦箏心里更多的卻是迷茫。 她們離開汴京時,秦國公府已經被叛軍圍了,不知現在是何情形。原書里是沈彥之保住了秦國公府,可那是她和太子都死在了東宮,叛軍沒有威脅了才睜只眼閉只眼。 現在她和太子逃了,汴京城那邊是怎樣一番腥風血雨還不得而知。 …… 京城。 面容蒼白雋秀的青年步上御書房前的漢白玉時階,一身紅袍玉帶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清貴盡顯。 宮里新提拔上來的總管太監見了他,都殷勤喚一聲:“沈世子來了,陛下在殿內等著世子呢?!?/br> 沈彥之冷淡點了下頭,越過他直接步入殿內,總管太監臉上也還堆著笑,半點不見忿色。 總管太監心知,眼前這位可是御前紅人,城破那日,直接在東宮拔劍斬了陛下的親兄弟,都不見陛下降罪,反而夸他治軍嚴明,對其褒獎有加。 天色還早,但殿內已掌了燈,沈彥之瞥過玉階下方兩排燃了數百來十支明燭的燭架,眼底劃過一抹譏諷。 叫嚷著前朝無道、要順天起命謀反的人,在奪下這江山后,不也是做著和前朝昏君一樣的事么? 他垂下眸子收斂了所有神色,躬身行禮:“微臣參加陛下?!?/br> 龍椅上的李信從奏章上抬起頭來,他剛過不惑之年,蓄著一把美髯,布滿細紋的眼角微微有些內陷,鷹鉤一般,看人時眼神也利得像把刀子。 “沈愛卿來了?!彼麛R下筆,吹了吹自己剛理好的一封詔書,“追查太子和太子妃一事可有眉目了?” “微臣無能?!鄙驈┲揪凸谋臣瓜聫澣郑骸爱斖砹x王殿下的馬車就載著太子妃出了皇宮,臣聞訊去追,卻終是晚了一步,馬車中途被掉了包,臣追上的那輛馬車里不是太子妃。這兩日嚴加拷問了義王殿下身邊的親信,還是沒能問出什么線索來?!?/br> 義王便是那夜沈彥之在東宮斬殺的那名大將,李信的胞弟李義,他為引走沈彥之,當晚的確弄了一輛馬車出宮,并對外宣稱車中是太子妃。 沈彥之殺了他后,便將計就計,推諉說是他是為了美色劫走太子妃,讓太子也跟著跑了,一怒之下才殺的他。 有了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沈彥之又是世家子弟,李信若還想讓朝中舊臣都歸順他,非但不能動沈彥之,還得許他高官厚祿。 聽到他的說辭,李信皮笑rou不笑道:“罷了,前朝余孽的事暫且放一邊,朕這里有件棘手事還得沈愛卿去辦?!?/br> 他將那紙詔書扔至他腳下。 沈彥之撿起一看,臉色倏地變了。 第8章 亡國第八天(修) 暗無天日的地牢,墻上的火把照出一片昏黃亮光,刑具上干涸的血跡在火光下斑駁又猙獰。 獄卒帶著沈彥之走到最盡頭一間牢房,躬身道:“世子,秦國公父子就在里面?!?/br> 沈彥之抬了下手,獄卒便無聲退了出去。 牢房地上鋪的稻草還算干凈,但這地方常年不見日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霉味。 秦國公父子穿著白色囚服,靠墻根坐著,沈彥之在牢房外靜站了一會兒,他們也視若無睹。 沈彥之出言打破平靜:“伯父?!?/br> 秦國公似在閉目養神,并不應聲。 秦家大公子秦簡冷笑一聲:“沈世子如今正是直步青云時,來這腌臜地方作甚?” 沈彥之抿緊嘴角掩去那一絲苦澀:“明臺,我是為了阿箏……” 明臺是秦簡的字。 沈彥之不提秦箏還好,一提秦箏,秦簡頓時滿臉譏誚:“為了阿箏?可別!我家阿箏受不起沈世子這番深情!也擔不起沈世子是為她才叛國的名頭?!?/br> “秦鄉關一役,就因為沈世子一紙通敵的書信,大楚五萬兒郎,被叛軍活生生坑殺在那里!領兵的羅獻羅小將軍,十三歲從軍駐守北疆,他從雁門關外的戰場上都活著回來了,卻死在自己人手上!” 說到憤慨之處,秦簡站起來,兩手緊緊抓著牢門,眼眶泛紅:“但凡他羅家還有一個提得動刀槍的男丁,叛軍破得了汴京城門?秦鄉關戰場上有多少冤魂?這兩日汴京城里枉死多少無辜百姓?沈彥之,這成千上萬條人命,這一樁樁血債,鋪就的是你沈家的榮華大道,你別拿阿箏當幌子!我家阿箏當不起這個罪人!” 秦簡每說一個字,沈彥之臉色就白上一分,他閉了閉眼:“秦鄉關一役非我本意……” 但大錯終究是已鑄成。 他嗓子眼發啞,沒再過多辯解,看向牢中盤腿閉目而坐的秦國公:“伯父?!?/br> 秦國公是個文臣,坐在牢中肩背亦挺得筆直,儒雅的面容上帶著幾分武將才有的剛毅:“簡兒所言,亦是老夫想說的。沈世子,阿箏是楚家婦,從未進過你沈家門,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你若對她還有一絲敬重,就不該說出剛才那話來?!?/br> 沈彥之掩在廣袖下握拳的手,五指早已抓破掌心,舌尖彌漫著一股鐵銹味,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今日來找伯父,是為其他的?!?/br> “陛下已開始肅清朝堂,伯父,楚國已亡,您……歸順新朝吧?!边@句話他說得艱難。 秦國公看著他隱忍悲切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態度卻依然堅決:“我秦家世代楚臣,不事二主,列祖列宗留下來的清名,萬不可在我這里敗壞了,沈世子且回吧?!?/br> 雖然早料到秦國公會這般回答,沈彥之還是忍不住問:“無道昏君,無德儲君,就這么值得伯父效忠么?” 秦國公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br> 沈彥之閉上眼,緩緩道:“若代價是斬立決呢?” …… 兩堰山。 秦箏把玉白的手背貼在太子額前,探了探他身上的溫度后,輕舒一口氣,還沒發熱。 半個時辰前大夫過來給太子用搗碎的草藥包扎了傷口,又灌了一碗藥汁,囑咐秦箏得照料仔細些,若太子發熱了,可得盡快想辦法給他散熱。 秦箏怕他發高燒,事先讓寨子里的人幫忙備好了浴桶和熱水,烈酒也準備了一壇。 酒精散熱快,把酒水稀釋進溫水里擦拭降溫,比只用溫水有效得多。 溫水浴也是能快速降熱的法子,只是不能長久泡浴。 等太子散藥的期間,喜鵲看秦箏整個人悶悶的,主動跟她說起寨子里一些事來,轉移她注意力。 秦箏也從她口中了解到,祁云寨分東寨和西寨,東寨是林堯當家,西寨則是老寨主的結義兄弟當家,之所以分成了東西兩個寨子,主要是因為林堯和二當家的理念不合。 林堯不喜二當家手底下人的行事,他們劫掠,不管是商賈還是窮苦百姓,一律能殺就殺,能搶就搶,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二當家的則認為林堯婦人之仁,大有想將林堯取而代之的心思。 此番林堯的meimei落到水匪手中,似乎就跟西寨的人脫不了干系。 不過喜鵲沒說完西寨那邊到底做了什么,太子藥效就發作了,他身上開始發燙,額前也一直冒汗。 秦箏忙用帕子在水盆里浸過給他擦拭,頸下和腋下的溫度居高不下,秦箏便直接用沾了水的帕子搭在那里。 隨著時間推移,太子身上越來越燙,原本蒼白的臉色也變得緋紅,僅溫水擦拭明顯不管用了。 秦箏便讓喜鵲幫忙準備溫水浴,又叫了個寨子里的漢子前來幫忙把太子放進浴桶里。 太子胸口處有傷,秦箏備的溫水剛好只淹過他腰腹,不會弄濕胸口。 她自己則繼續用加了烈酒的溫水給太子擦拭上半身,如此雙管齊下,總算是把太子身上的溫度給降下來了。 他整個人依然處于昏迷中,秦箏讓寨子里的漢子幫忙給他換了一身干凈的衣物,才把人放回了床上。 她怕太子有什么閃失,正想請老大夫過來再把脈看看,怎料老大夫自己就上門來了。 老大夫進院子就道:“好歹是條人命,我估摸著這個時辰身上得散藥發熱了,還是過來看一眼?!?/br> 秦箏忙引著他往里邊去:“可巧,我正想去請您,我相公方才發了熱,這會兒已經退熱了?!?/br> 老大夫明顯有些不信:“何時發的熱,我還沒瞧見退熱能退這么快的?!?/br> 秦箏怕太子退熱太快也有不妥,忐忑道:“一個時辰前發的熱?!?/br> 老大夫在床邊坐下,發現太子之前還慘白的臉色,這會兒已經好轉了些,神情不由得有些詫異。 他扣住太子的手開始把脈,片刻后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傷成這樣還能熬過來?這怕不是命大得閻王爺都不敢收!” 老大夫又重新把了好幾次脈,確信無疑后,才囑咐秦箏道:“你相公身上的熱退下去了,命基本上就保住了,照料得精細些,好生調養一個月應該就能痊愈了?!?/br> “多謝大夫?!鼻毓~把老大夫送出院門才折回去,得知太子命保住了,她心底一塊大石頭便落地了。 …… 午飯是喜鵲送到院子里來的,太子還沒醒,便只送了秦箏一人份的,兩葷一素,瞧著還是挺豐盛。 秦箏看到葷菜里有臘排,滿心歡喜地夾了一塊,結果差點把自己牙都磕掉了。 臘排rou質又干又硬,不使勁兒咬咬不動,使勁兒一咬吧,又能咬一齒縫的瘦rou絲。 啃完那塊臘排,秦箏從今往后對臘排都沒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