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也無意于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太多，點到為止。

    好在秦州病的不嚴重，一頓退燒藥下去，整個人看著就好了很多。

    “老師，來，吃粥吧?！?/br>
    顧念把藥碗收下去，程白芨重新把白粥端過來。

    秦州很給面子，拿勺子嘗了一口。

    ！

    這個咸的不得了的玩意兒到底是什么！

    程白芨：“老師，你怎么了，不好吃嗎？其實你這種情況，師姐說要掛生理鹽水的，但是，家里沒有器材，不大方便?！?/br>
    秦州鎮定地放下勺子，打死不想吃第二口，他假裝不經意地問。

    “所以，你放了幾勺鹽？”

    “就、就幾勺吧?！?/br>
    “幾勺？”

    “五、五勺?！?/br>
    程白芨撓撓頭，不知道哪里做錯了。

    師姐剛剛看了，也沒說不對，怎么老師的表情這么奇怪。

    秦州一字一句道，“你平時給你爺爺做飯，也放這么多鹽？”

    “當然不是，爺爺年紀大了，什么都要悠著來，吃食一類也是越淡越好?！?/br>
    “......所以，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想要吃怎么多鹽？”

    成年人掌心大小的碗，放了五勺鹽。

    這是要打死賣鹽的嗎？

    秦州眼神睨向邊上站著的顧念。

    這也是個壞丫頭。

    師弟犯蠢，她竟然什么也不做，就這么干看著。

    秦州懷疑她是故意的。

    “顧念?！?/br>
    “在呢?！?/br>
    “你、你去重新煮過吧，隨便什么都行，粥、面能吃的就行?！?/br>
    “可是......”

    “行了，你快去吧，你師弟這個真的不能吃?！?/br>
    秦州說完這句，也不管顧念了。

    懶懶散散地躺下，還給自己蓋好被子。

    見師姐弟還在房間里站著，不由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

    顧念：......行叭。

    只要你老人家想吃，沒什么是姑奶奶不敢做的。

    程白芨撓撓頭，感覺自己剛剛沒做對。

    “師姐，要不還是我來？這回我少放點鹽就好了?！?/br>
    “沒事，老師想吃我做的，那我就做給他嘗嘗?！?/br>
    明明師姐的語氣很正常，表情很正常，為什么程白芨就是覺得心里毛毛的，不對勁。

    “師......姐？”

    顧念回了他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秦州覺得有點累，可能是太久沒休息了，閉上眼，枕在枕頭上，覺得下一秒就能入睡。

    忽然，一樓傳來一聲巨響。

    “砰”一下，嚇得他立馬驚醒，坐直了身子。

    “白芨、白芨，發生什么事了?！?/br>
    程白芨沒一會兒出現在他房間里。

    “老師，那個、沒事的，你放心?！?/br>
    秦州不悅擰眉問，“樓下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師姐在做飯，但是她把廚房門關上了，我進不去?！?/br>
    程白芨其實也很擔心來著。

    自從顧念進了廚房，愈發覺得心驚rou跳。

    秦州黑了臉。

    小丫頭難道故意想嚇他？

    師徒倆正對視著，又是“砰”地一聲。

    “老師......”

    程白芨有點怕怕的。

    “你去問問，你就說別做了，我不餓?！?/br>
    秦州話音落，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傳來一陣響亮的“咕?！甭?。

    他不是不餓，是很餓。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大概什么也沒吃。

    程白芨不是很說的出口。

    秦州認命道，“算了，等你師姐回來吧，大概也快好了?！?/br>
    “......好”

    一個小時以后，師徒倆才又一次等來了顧念。

    顧念端著托盤，推門而入。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們都看著我干什么？餓了？”

    程白芨點點頭，目光隱含擔憂，“師姐，你沒事吧？”

    “沒事，不就是做個飯，能有什么?！鳖櫮畈蛔栽诘?。

    秦州銳利的目光，跟x光似的，把人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挺好的，活著?！?/br>
    顧念抽抽嘴角，只是做個飯，又不是在研制炸彈，至于么？

    “老師，喏，剛出鍋的，還熱騰騰的?！?/br>
    顧念細白的手指，端著秦醫生家的精致小碗。

    秦醫生低頭看了眼，又緩緩閉上眼睛。

    他認命地重新躺回了被窩里。

    “白芨，家里有電話，你給我助理打個電話，讓他送幾份吃的過來吧?！?/br>
    “......好、好的，我這就去?！?/br>
    程白芨應的很迅速，行動也很迅速。

    等顧念反應過來，想把他的那份端給他時，小少年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

    顧念不解?！俺燥埐环e極，思想有問題。老師，你說白芨是怎么想的?！?/br>
    “......我覺得他想的很對，你煮的這玩意兒，黃不拉幾，黑乎乎的，你管它叫飯？”

    秦州翻了個身，背對著顧念。

    “我懷疑你在搞我，但我找不到證據?！?/br>
    顧念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我沒有?！?/br>
    秦州：“我家廚房還好嗎？記得走之前打掃好......”

    顧念想著剛剛被炸的亂七八糟的廚房，默默點了點頭。

    “好、好的......”

    秦州：“那你可以出去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聲輕輕的關門聲。

    秦州坐起身，下了床，確認門以及關好了，才小跑回床上。

    嚇死了，嚇死了。

    剛剛差點以為不孝徒弟，要逼著他吃黑黑黃黃的東西。

    嚇得他病都快好了一大半。

    唉，年紀大了，還是別生病，不然心臟受不了。

    秦州吃上飯時，天已經黑了。

    程白芨給秦州送飯，順便把自己的那份也端了上來。

    秦州嫌棄地看他?！霸趺床蝗ゲ妥郎铣燥?，你也生病了？”

    程白芨老老實實的搖頭，“......師姐說，她做的東西有點多，喊我跟她一起吃......”

    秦州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