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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度中午沒回來。 又餓又疼。膝蓋下面像是藏了無數根針,細麻入骨,連著久跪引起的肌rou酸脹,喉嚨干澀得發疼,頭也有點暈,難捱到了極致。 身體在何度之前長達一個月的粗暴對待下比之前要差上了不少,雖說這一周多多少少被補回來了些,但在還傷著的情況下根本受不住任何罰。 更何況長時間保持這種標準跪姿,全身上下沒有哪一塊兒是不難受的。 何度沒說罰他,也沒讓他跪,什么都沒說,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何度也不會把他怎么樣,現在裝個傻站起來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但任以莫名的就是倔著一股勁,一口氣堵著下不去。 何度,應該還是會心疼的。他想。 入冬之后天黑得越來越早,隨著時間的推移,夜色漸重。何度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看著面前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完全靜不下心。 心思稍一放開,任以就往里面跑。 也不知道飯吃了沒有。 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不會點外賣。 人說不定現在都回自己家了。 在他摔門走了之后跟著也摔門走才是任以會做的事。 要是人走了…… 轉椅滾輪摩擦地面的聲音此刻顯得刺耳非常,何度關上了電腦,邊快步往門邊走邊套上了外套。 走了就走了,愛去哪去哪。 話是這么說,開進小區看到自家屋子漆黑一片沒開一盞燈的時候,還是心慌了,倒車進停車位的時候保險杠險些撞上墻。 很多東西都是雙向的,任以喝醉之后會拉著他怕他離開,他也受不了感受過懷抱里的溫暖后,再伸手抱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氣。 而且這次的火,確實發得莫名其妙。 甚至到現在還沒消。 直到走進臥室借著月光看到依舊跪在床邊的人時,心跳才漸漸平復到了正常的頻率。 驟然亮起的燈在任以眼前打出一片刺目的光, 任以身體輕微地晃了一下,眼前被強光刺激導致的黑色還沒完全散去,下巴就被何度兩指捏著抬了起來。 眼睛里有點血絲,唇色白得不像話。 何度手收得很快,任以垂著看地板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抬起來,下巴上的手已經松開了,轉而扣在了他的后頸上。 何度坐在了面前的床上,手上用力把任以摁到了自己胯間,出口的話音冷然:“舔?!?/br> 人被扯著往前膝行了幾步,膝蓋磨過冷硬的地板,又嚴絲合縫地牽扯起那近乎麻木的疼痛。 任以輕舔了下干到起皮的嘴唇,微偏頭用牙咬下了何度的褲子。 喉嚨很干,把男人的yinjing含進去頂到底,強壓下本能的排斥嘔吐欲,柔軟的舌尖輕輕在guitou周圍打轉,用口腔內僅有的些許液體去討好面前的人。 可是收效甚微。 嘴里的yinjing始終很平靜,何度扣在他后頸的手沒多少力,就那么虛搭在那里,沒有催促也看不出不耐,鼻尖盡是冷而淡的松木香,僅有的一點安心。 任以還在努力往里面吞,眼尾又起了點紅,嘴被過度撐大,嘴角蔓延出細碎的裂痕,背在身后的手互相緊握著,手腕被指甲抓出了淡淡的紅痕。 嘗試深喉失敗后,喉間干澀更甚,惡心嘔吐感從空蕩蕩的小腹開始往上沖,任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右手撐在了一邊地上,匆忙吐出嘴里的yinjing,躬身側頭朝著一邊止不住地干咳。 nbs “抱歉……”任以道歉的話還沒說全,何度的右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脖頸。 可任以的眼神只跟他相碰了短暫的一瞬,就又落了下去,只剩下長睫還在輕微地抖著。 一個人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允許你躲了?”何度聲音依舊平淡,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似面上那么冷靜。 手腕上之前鎖鏈綁出的紅痕還沒完全消,青紫色雖淺但依舊有些駭人,現在上面又多出了新鮮的抓痕,和著突出的腕骨,更顯得脆弱且易碎。 “抬頭看著我?!焙味鹊统?,大拇指頂著任以脖頸和下巴交界的那一塊軟rou,強迫任以抬起了頭。 他不敢看何度的眼睛,他怕他自欺欺人的假象在那深邃的眼睛前碎得連渣都不剩。 “連koujiao都不會?”何度等任以咳完了,隨手抽了兩張紙把yinjing上的液體擦干凈了,又拉上了褲子,語氣平淡。 “看來我之前教你的規矩都忘的差不多了?!焙味鹊曊f。 指尖觸到額頭,才發現溫度驚人的高。 現在還維持這個關系只是因為,他像塊甩不掉的黏皮糖一樣死不要臉地一次次往前湊。 知足才能長樂嘛,要慢慢來的。 任以不想看何度的眼睛。 任以額前的碎發有些亂,順著任以垂眼的動作灑下的陰影遮住了垂落的長睫。何度皺了皺眉,再反應過來之前,右手已經伸了出去,食指把任以額前的碎發往旁邊理了些。 任以眼神在何度胯下短暫地停了一下,又很快落向地面,出口的聲音沙啞到幾乎已經聽不太出本來的聲線:“請主人……再給奴隸一次機會?!?/br> 何度對他沒興趣。 他怕他好不容易抬起的腿不等落地便又縮了回去。 微涼的掌心覆在額頭上,任以還是安安靜靜地跪著沒動靜, “手?!焙味葲]回應這個請求。 他一個人的。 任以背在身后的手指微蜷了蜷,片刻后還是伸了出去。 “抱歉,奴隸知道錯了?!蹦樕戏浩鸹鹄崩钡奶?,任以重又擺好姿勢,眼睛依舊垂著看地。 沒推開他就已經很好了。 他上次上他的時候,也是這樣,全程理智淡漠。他好像已經引不起他的絲毫興趣了。 可面前這段路,他不主動往那邊走就永遠都走不過去了,何度能站在原地等他就已經很好了。 落在臉上的巴掌清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壓在喉結上的手指用了點力,任以喉結滾動間露出一聲細碎的嗚咽。 里面現在除了冷漠疏離,什么都沒有了。沒有曾經的溫柔,也沒有別人試圖勾搭他時眼里藏不住的貪婪欲望。何度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么久了,一直都是這樣。 p; 眼角溢出幾滴生理性的淚,在將落未落時又被任以逼回了眼眶,等好不容易止住了干咳,一天沒進食的胃又開始跟著叫囂著抗議。 他從這雙眼睛里再也找不出其他東西了。 他不該再奢求更多的。 只要他一直抓著何度不松手 ,不讓何度跟其他人搞上,何度就一直是他的。 何度手指跟上又向下壓時他有點恐懼似的躲了一下。 好像全然感覺不到。 被大力扯起摜在床上,任以才被背后的疼痛刺激得清醒了些。 頭很暈,何度打開床頭柜找東西的身影都看不太清,有好多個重影。 額溫計在額頭嘀了一聲,任以還是愣愣地看著何度。 38.9℃。 “不舒服為什么不說?”何度看了眼液晶屏上顯示的數字,又抬眼看向任以,語氣明顯帶著些不悅。 任以輕緩地眨了下眼,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發燒了。 “沒事?!比我缘吐曊f。 發燒了吃點藥睡一覺再悶一下悶出點汗就好了。 這個他還是有經驗的,比燒飯好解決。 也就是會比較難受渾渾噩噩的,沒什么事的。 但何度顯然不這么覺得。 “那你覺得什么叫有事?”何度壓著脾氣說,“起來去醫院?!?/br> “不用……沒事的?!比我酝赃吙s了點,聲音依舊低啞,試圖側過身蜷起來,胃好疼。 但下一刻他直接被何度扯著手臂拉了起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去換鞋?!?/br> 何度在前面走得有點快,任以跟不太上。 醫院離得不遠,去停車場開車反倒更麻煩,何度索性帶著任以走過去了。 風有點大,眼前還是有點晃,面前的身影越來越遠,任以從口袋里伸出手想去拉一下,剛伸出去,混混沌沌的腦子被冷風吹得又清醒了一點,手指在冷風里無助地伸了一下又縮了回來。 拐過前面那個十字路口就是了,也走不丟,大不了他等下自己走過去就好了,也不是非得何度在前面帶著。 何度在前面好歹還能擋著點風,現在一離遠了,四面八方的風都往他身上灌,任以往厚實的羽絨服里縮了縮頭,低頭看著地上的盲道,往前一步一步走著。 何度走到十字路口才發覺后面跟著的人沒了,心里緊了一瞬,回頭正看到任以低頭慢慢地往這邊挪。 整個人在視野里只占了很小的一塊,黑色的羽絨服裹著,莫名地有點孤獨失落,好像一只被丟棄在路邊的小動物。 何度輕皺了下眉,抬腿順著原路走了過去。 任以走著走著,一頭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剛抬起頭準備禮貌地道個歉,就正正對上了何度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