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魔法始記、yinluan的校園生活、楚楚情事、何以渡人【BDSM】
要不是阿絮需要靜養,師叔現在不宜見人,四季山莊上下除了他也沒人能接待這些訪客,溫客行才不想跟著群正道狗浪費時間呢,逗弄小小一只的師叔不香嗎?但他還不得不耐下性子,硬著頭皮處理這些人情往來的瑣事,要不是還有韓英和顧湘給他打下手,他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 而與溫客行埋首案牘的水聲火熱相反,四季山莊外人不得踏足的內院卻是悠閑自在的很。 回歸幼年形態的白衣心性也仿佛回了幼年,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長輩,卻也抑制不住小孩子愛玩愛鬧的天性,以考校張成嶺近日功夫有無見長為借口,跟這半大少年打鬧起來,鬧的小院兒中是雞飛狗跳,小小一個玉團子踩著飛劍,追著個小少年,上躥下跳的熱鬧極了。 而周子舒則舒舒服服仰躺在一座躺椅上,邊曬著太陽,邊慢悠悠喝著烏溪為他特制的養生湯藥,原本酸澀的中藥湯也因著這小院兒中的活潑熱鬧好入口了些。 小孩子雖然愛熱鬧,但精力卻是有限的,瘋玩瘋鬧好一陣,白衣也終于覺得有些累了,故作正經的夸了張成嶺幾句功夫見長,便頂著張紅撲撲的小臉接過顧湘送到面前兒的綠豆甜湯,滿飲一大口。 顧湘見到小小一只,玉雪可愛的小團子早就心水的不得了,抽空就湊到白衣身邊獻殷勤,想借機親近親近,但一想到這小團子是她師父,那想要捏捏小臉的手便猶豫再三,最終也沒敢伸出去,也只能變著花樣給她小師父做好吃的,哄他開心了 師父再小也是師父,再可愛那也是師父。 別說顧湘這個愛心泛濫的小丫頭,眼下四季山莊上上下下,都對這個驟然可愛得不得了的白衣心水的不行,但礙于白衣只是變小了,又不是變弱了,還特別要面子,以至于全莊上下都怕他恢復之后借機報復,也只是特別不甘心又心癢難耐的小心哄著,逗弄著。 同理可證,師叔/太師叔再軟萌,那也是長輩??粗虄茨虄吹?,但也是真的超兇。 但葉白衣就沒這顧慮了,眼見著時辰不早,便到處找他那玩瘋了的小崽子,轉了好幾圈,終于尋著吵鬧聲找到了還在跟顧湘打鬧的白衣,上前兩步一把將小不點抱在懷里,不顧白衣亂撲騰的手腳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被他嫌棄的不得了,還在那嚷嚷著:師尊你放開我,我不要面子的嗎???!但他那點面子早被葉白衣的開懷朗笑丟了個干干凈凈。 抱著懷中亂撲騰的小不點兒,葉白衣心中可美的不得了,白衣小時候他總是口是心非嫌他吵鬧,很少抱他,但看著他與長青親呢,他又心里泛酸,更加別扭。以至于生生錯過了白衣的幼年時光。卻沒想到時過多年,竟還能有將白衣揣在懷里的機會,這是多少也彌補了些他心中的遺憾。 趴在葉白衣的肩膀上,回頭看那些憋笑憋的滿臉通紅,躍躍欲試的少男少女,還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在那兒吆喝著:葉前輩看點路,別把孩子摔著了的周子舒。白衣臉上的紅暈從耳朵尖蔓延到脖梗,尷尬的把頭埋在葉白衣頸間,恨不得找個縫把自己埋起來。心中暗想著一定要快點恢復,不然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師尊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真的是太過分了! 但越不想來什么就越來什么,原本他以為自己六七天就能恢復,結果卻比他想象的要慢上幾天,而這期間四季山莊雖然安靜寧和,但江湖上的紛紛擾擾卻從沒斷過。 至于這紛擾的根源還是在琉璃甲上,準確點說是為了容炫的天下武庫。 而處在漩渦中心的清風劍派,這幾個月過的那真是水深火熱,尤其是代行掌門之職的范懷空都累得腳不沾地了,一邊要應付著各方沒完沒了的試探和打壓,一邊還要給茍延殘喘神志不清的掌門師兄尋醫問藥,還要安撫門派上下莫要亂了陣腳,那是心力交瘁,生生愁白了頭發。 原本這些事情跟四季山莊無甚關系,更有甚者思及莫懷陽與劍靈白衣的恩怨,登門拜訪四季山莊的人都對清風劍派之事閉口不談,生怕觸了人家的眉頭。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清風劍派的危機更是愈演愈烈,從暗著試探到明著打壓,范懷空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而大批藥人毫無預兆的圍山,更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清風劍派已陷入滅門之危。 這等毒蝎大張旗鼓圍攻清風劍派大事兒不可避免的傳到了四季山莊,而聽聞此言的曹蔚寧更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不得了。 他師父再卑鄙無恥,那也是教養他的師父,門派上下,尤其是范師叔和師兄師弟們對他更是恩重如山,這種危機關頭他若龜縮不前,那豈不是連人都不配做了。 其實這消息原本是傳不到曹蔚寧耳中的,但礙于這段時間周子舒養病,白衣不便出面,一群弟子既要照顧師父和太師叔,又要練功習武,難免分身乏術,溫客行可用的人手本就不多,也不可避免地抓了他的壯丁,安排著他招待著來往的訪客,而曹蔚寧作為清風劍派這一代最拿得出手的弟子,認識他的江湖人士可不少,既好奇于莫懷陽的關門弟子為什么會出現在四季山莊,但也免不得與他這個名門少俠寒暄兩句,這一來二去的,曹兔子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這段時間自家師門承受的危機。 曹蔚寧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深深的焦躁和糾結之中,畢竟之前帶著顧湘私奔的是他,而他師父與顧湘師父之間的恩怨,導致他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向四季山莊求助,而他的焦躁也感染到了顧湘。 這一日,四季山莊綿延一片灼灼其華的桃林之中,正有兩撥人在比武打斗。 準確點說,一邊是周子舒遵循烏溪的醫囑,手執白衣劍,在跟溫客行比武切磋以便快速活動開筋骨,恢復之前被三秋釘壓制的內力武功,而另一邊則是已恢復到十五六歲少年模樣,眉眼靈動,初見風華的白衣,倚靠在桃花樹上,隨意cao縱著兩縷劍芒,調/教著韓英和顧湘的流云九宮步,兩方相隔不遠卻互不干擾。 輾轉騰挪,長劍嗡鳴,于粉白相間的桃林花海間顯出了有別于嬌妍芬芳的灑脫與飄逸。 比之韓英的專注刻苦,顧湘卻有些心不在焉的,邊身形靈巧的踩著步法躲避著她師父角度刁鉆的鋒芒,邊出神想著曹大哥這幾天的情緒異常,這般三心二意,難免馬失前蹄,在一個轉身騰挪踏錯步伐的瞬間,一縷寒芒毫不留情的狠狠擊中她的膝蓋,疼得她倒退兩步,跌坐在地上。 白衣教徒弟的時候,那是很嚴厲的,半點都不見平日的好脾氣,他見顧湘被打倒在地,一點都沒有心疼,而是躍下桃樹,負手站在疼的呲牙咧嘴的顧湘面前,斥責她的心不在焉。 一天天想什么呢?練功還能溜號!是為師脾氣太好了,還是打你打少了,讓你這么應付我!腿沒斷就起來繼續練!再踩錯一步,晚上就給我餓著!再精致的少年板起臉色來也是很嚇人的,嘴毒嚴厲的模樣簡直與平日的溫和可親判若兩人。 顧湘還不太習慣白衣態度的驟然變化,從小到大也沒被人這么兇過,被他吼的愣在原地,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委屈的不得了。 韓英在一旁看的于心不忍,剛走近白衣,小心勸了兩句:師父,師妹還小呢,這都練了一個下午了,讓她歇會兒吧。就被他瞪了一眼。 都十七了還??!成嶺都沒被練哭過,你以為你是個姑娘家,以后行走江湖,人人都得讓著你啊,把眼淚給我憋回去!還有你。剛訓完顧湘,白衣就轉頭看向想勸和的韓英,上下掃了他一眼,見他衣衫凌亂很是狼狽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你那三腳貓功夫以為自己是個絕世高手呢,沒那本事就別管閑事兒,怎么著,你還能護你師妹一輩子呀,你不是替她求情嗎?她要是今天練不好,晚上你也別吃飯了!少年靈動的眉眼一旦鋒銳起來,也是凜冽至極,瞪的韓英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訥訥不敢出聲,只能小心扶起委屈的顧湘,不敢再觸白衣的眉頭。 張成嶺原本躲懶,圍觀他師父和師叔比武切磋看得正興致勃勃,熱血沸騰,聽到那邊傳來的動靜,便小心湊了過去,看到他太師父嚴厲到都能對湘jiejie下狠手的模樣,本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以為他師父教徒弟已經夠狠了,沒想到平日里溫和好脾氣的太師叔教導徒弟起來還能更兇殘,看著顧湘含著泡眼淚,還得和韓英埋頭苦練的委屈模樣,張成嶺不免有些同病相憐。 慘啊 而溫客行就算聽到了那邊的動靜,也不敢開口向白衣求情,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跟周子舒切磋。 師叔真的超兇,他可不想被殃及池魚,他家丫頭自己挖的坑,再苦再累都得受著。 而周子舒比武之余卻在思量著自己帶徒弟是不是下手太輕了?要不要跟師叔取取經呢?他這念頭要是被成嶺星明他們知道,怕是腿都能嚇軟。 白衣只是教導徒弟的時候嚴厲又兇殘,為的也只不過是多讓他們學些本事,以后行走江湖不求行俠仗義也能保全自身,以至于顧湘真的被他打哭,練到手腳發軟,卻還咬牙死撐的時候,雖然面上不顯,但心里還是挺心疼的。 晚飯時他見顧湘呲牙咧嘴,委屈巴巴卻埋頭扒飯,不敢看他的時候,心里多少有些無奈和好笑,所以等晚飯過后,他還是邊消食兒,邊溜溜達達走到顧湘住的小院子,想跟那丫頭好好聊聊。 還沒走到近前呢,風中就隱隱傳來了臥房內少男少女的嘰嘰咕咕,原來是有人比他更心疼小丫頭,先他一步過來看她了。 曹蔚寧見顧湘晚飯的時候心情不好,沒吃多少便偷摸去廚房帶了點點心給她送過來,一進屋就見顧湘委屈巴巴的揉著酸疼的肩膀,靠在躺椅上,腿搭著桌沿都不敢亂動的樣子,可是心疼極了。 阿湘,你哪里受傷了?讓我看看。曹蔚寧放下食盒,就小跑著圍了過來,蹲在顧湘身邊,焦急的問。 你看有什么用啊,都是些皮rou傷,過兩天就好了。說著顧湘撇撇嘴,扭了扭酸疼的肩膀,頓時疼的呲牙咧嘴。 想不到白師父平日溫溫柔柔的,練起弟子來,竟然是這么嚴厲。曹蔚寧見她渾身酸痛,連忙站起身走到她背后,力道適中的揉捏,為她放松筋骨,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師父那還不是為了我好,而且也確實是我三心二意了,不怪他兇我。顧湘被他揉得呲牙咧嘴,但疼過之后卻是渾身舒暢,撕著冷氣邊讓他輕一些,邊跟他小聲解釋著。 說到底還是怪我,跟你說那些有的沒的,害你分心,被白師父罰。曹蔚寧自從知道清風劍派出事之后就神思不屬的,不好跟旁人說,也就能私下里跟顧湘吐吐苦水。 曹大哥,實在不行咱們就跟師父他們直說吧,師父那么好的一個人肯定不會怪你的,再不濟還有我呢,我陪你一起回去就范師叔他們。顧湘想了很久,抓過曹蔚寧揉捏肩膀的手捧在懷里,把人拉到面前,看著神情憔悴的曹蔚寧不無擔憂的說。 而這時走到門外的白衣也聽的差不多了,敲了敲門,聽到屋中的一聲誰呀便推開了房門,顧湘和曹蔚寧見到是他來了,都驚了一下。 怎么,看到我很驚訝嗎?白衣披著一身月華般的雪白,副手踏進顧湘的臥房,屋內的燭光和門外的月光,為精致靈動的少年鍍上一層柔光,而稚嫩的面龐上則有與外表不符的穩重與溫柔。 曹蔚寧見他進來下意識的站起身,給他讓了個位子。這暗地里商量事情,被正主聽到,他難免有些尷尬,訥訥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白衣先沒管少年人的別扭和不自在,而是坐到顧湘身旁。單手撫上白日里被他打中的膝蓋,運起靈力緩緩揉開了她腿上的淤血。 顧湘感受著暖融融的力量,從膝蓋的淤青蔓延至七經八脈,舒服的不得了,看著垂頭為她療傷,認真又溫柔的白衣,心中有些酸酸脹脹的。 師父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等他收手抬頭,顧湘蹬了蹬已經不疼了腿,小小聲的嘀咕著。 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白衣接過曹蔚寧奉上的清茶,悠悠然的問道。 錯在練功的時候分心偷懶顧湘說著,往前蹭了蹭,蹭到白衣身邊想跟他撒個嬌,賣個乖。 而白衣卻是放下茶盞,看著顧湘,也看著忐忑不安的曹蔚寧,面無表情地,看到這倆人心都慌慌的。 師父,我哪里說錯了嗎? 你呀,錯就錯在,有什么心事不跟我說,自己藏著掖著,是不是連你哥都沒有告訴?小丫頭年紀不大,心思卻越來越多了。白衣見顧湘那忐忑的模樣,故作的嚴肅也輕和下來,揉開了小丫頭緊皺的眉頭,又把曹蔚寧拉到身邊坐下,長嘆一聲說道:說說吧,出了什么事兒???讓你倆愁了好些天,還不敢跟我們說? 是是清風劍派出事了。曹蔚寧有些心虛的說。 見白衣面有不解,顧湘便拉著他的手撒嬌賣乖的說:師父我跟你講,范師叔和莫師兄他們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阿湘在清風劍派的時候,可是受了他們不少照顧呢,阿湘也知道你被曹大哥他師父連累遭了大罪,但那人都已經被您廢了,清風劍派是無辜的呀,師父能不能幫幫曹大哥? 原來是這事兒啊,你們怎么不早點跟我說,你師父我是這般小心眼的人嗎?從來都是教不嚴師之惰,哪有徒弟被師傅連累的呀?白衣有些哭笑不得,但見曹蔚寧那心虛不敢看他的模樣,更多的則是無奈與感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行了,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雖然你師父真的挺無恥的,但我與他也算是兩敗俱傷,我廢了他,報了那一劍之仇,恩怨也就一筆勾銷,你不恨我重傷你師父就算了,怎么還這般心虛呢? 雖然雖然他是我師父,但是是非善惡我還是分得清的,是我師父有錯在先,咎由自取,我怎么能怨白師父呢,反而還要謝謝白師父手下留情,留我師父一條命 莫懷陽那么個不擇手段的老狐貍,怎么就教養出你這么個傻乎乎的大兔子。白衣見他雖然有些心虛,但還是結結巴巴的跟他賠禮道歉,頭都快埋進凳子底下了,心里軟成一團,揉了揉他的頭頂,溫聲安慰著。 師父,你不怪曹大哥,不怪清風劍派了嗎?顧湘見他那溫柔神情,眼神瞬間就亮了,扒在他身上嘰嘰喳喳的說。 我從來就沒怪過呀。白衣被顧湘纏的沒了脾氣,按著她老實坐下,才對他倆說:說說吧,清風劍派出了什么事兒,你們想要做什么呀? 清風山已經被毒蝎的藥人軍圍山三天了,白師父能不能幫幫我救出我師叔他們?見白衣態度有所軟化,曹蔚寧立刻急急的哀求道。 早在聽說清風山被圍,毒蝎藥人卻圍而不攻,逼他師父師叔交出琉璃甲的時候,曹蔚寧就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