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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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穆的祭祖儀式過后,周子舒還以為白衣會像往常那樣單獨留下來,和他師父談談心,但白衣全程卻沉默不語,只在臨走時于墓前祭了杯水酒,便與來時那樣,隨他們一起離開。 下山的路上,想到白衣之前的奇遇,周子舒沒忍住好奇心。湊到他身邊隱晦的問道:師父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好的很。至于怎么個好法嘛,這就涉及陰司了,白衣不便多說,只留給周子舒一個心照不宣的淺笑,便大步流星的向四季山莊走去。 周子舒聞言心中安定,也坐實了白衣在地府見過他師父的猜測,輕淺笑容里不免帶上了幾分意味深長,帶著弟子們也緊隨而去。 議事廳中,周子舒端坐主位,鋪陳筆墨,在葉白衣景北淵等人的見證下,鄭重提筆寫下四季山莊六代弟子冊。 由張成嶺打頭,叩首三拜,改口奉茶,一個個少年向著高位上的周子舒行最為莊重的拜師大禮,伴隨著一聲聲赤誠孺慕的師父,一個個龍飛鳳舞的名字落于紙上。 張成嶺越州城師承周子舒 畢星明晉州府師承周子舒 程子晨 羅浩 張也 隨著十九個名字依次落于紙上,這十九位原本漂泊無依的少年,也終于有了扎根的土壤。而原本枯敗的四季山莊,也隨著十九道新鮮血液的涌入而重現生機,想必過不了幾年,待這些少年學成出師,于江湖行走,于世間游歷,也會將四季花常在,九州事盡知的美譽與風骨,重新傳唱江湖。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周子舒吹干墨跡,合上弟子冊,妥善收好,站起身向坐在下首的白衣拱手一禮,恭請他步入正位。 隨著周子舒步下首位,那十九位新鮮出爐的六代弟子,也緊隨師父的步伐,撤到廳中兩側,躬身垂首,將場地留給白衣等人。 白衣深吸一口氣,先將在躲在一旁看熱鬧的葉白衣請了過來,安坐到他原先坐的位置,拱手行了弟子禮之后,才整理一下寬袍,坐在了正廳主位。 他直視著站在廳中,身著四季山莊弟子服的一男一女,嚴肅的問道:你們可想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名分一旦定下,你們將來可是要任我打罵不能反悔的。 能追隨師父一生,韓英,求之不得! 早就想好了,能拜您為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韓英與顧湘對視一眼,默契的雙膝跪地,三拜叩首。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好!得此佳徒,為師甚喜!白衣朗笑出聲,接過溫客行雙手捧上的五代弟子冊,于最后一頁,鐵畫銀鉤寫下兩行墨字。 韓英晉州府師承白衣 顧湘青崖山師承白衣 自今日起,他身為劍靈也有了傳承衣缽的弟子,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給師尊養老盡孝,為弟子做好表率,要學會獨當一面的人了。 自家小白菜當著他的面往別人碗里跳,溫客行卻樂得見牙不見眼,這下可好了,他的小丫頭也有家嘍,這多個師父師兄疼她護她,他高興還來不及呢,鬼域蹉跎十數載,他的阿湘終于重回人間,終于能有個光明正大行走于世間的身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知識:三月三,生軒轅,上巳節是紀念黃帝的日子,也叫春浴日、女兒節,是中國最古老的傳統節日之一。 白衣之前拒絕收徒的理由是很簡單的,就是覺得自己余生有限,不想再多累贅,但既然又有了活下去的意義,葉白衣也懂得了放手,那這徒弟該收還得收啊。 我突然有點心疼英英子,這憨憨要不是沾了阿湘的光兒,可能這輩子都沒膽子再開口拜師,只能默默追隨,繼起點男主張成嶺之后,顧人生贏家湘,新鮮出爐! OS:老白慣孩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主要是這樣cao作之后,四季山莊就真成阿湘娘家了,這靠山賊靠譜!我不管,阿湘吃了這么多苦,好不容易苦盡甘來,我要給她最好的?。?! 感謝在20210719 16:22:21~20210721 15:51: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琳琳的琴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0章 責任 墨跡落于紙上,這師徒名分算是徹底定下來了,而白衣也將四季山莊的五代弟子冊重新交回周子舒手里,由他保管。 周子舒接過冊子,只覺手中薄薄的本子卻重如千金,原本以為四季山莊的傳承會斷送在他手中的愧疚與絕望。也隨著弟子冊上逐漸多起的人名,山莊里涌入的新鮮血液,而略有安慰,他與白衣相對而立,看到了既是眼前了卻因果,重獲新生的師叔,也是在看著他身后那幅懸于正堂上的消寒圖。 師父,您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切,會欣慰嗎?弟子雖有愧于您的教導,帶著山莊上下的兄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傳承差點斷送于我手,但今日,我與小師叔收徒傳道,又得一眾少年赤誠以待,求學問道,加入四季山莊,傳承延續,生生不息,等弟子帶著四季山莊上下重振于江湖,百年之后也有顏面下去見您。 白衣邊接過韓英和顧湘奉上的香茗淺抿一口,邊注視著周子舒捧著弟子冊,凝視消寒圖的復雜神情,等打發他那兩個新鮮出爐的小徒弟去纏著葉白衣之后,他才上前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隱晦的安慰道:他看著呢,他都知道,你也是他的驕傲啊,子舒,打起精神來,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是啊,以后的路還長著呢。周子舒釋然的長嘆一聲,側頭看向白衣的眼中再無迷茫,只余堅定。他將五代弟子冊和六代弟子冊放到一起妥善保管,轉身就見廳堂中剛行過拜師禮,正式定下師徒名分的弟子們打成一片,吵吵嚷嚷好不熱鬧,連溫客行都混入其中,攬著韓英的肩膀,不知在嬉笑些什么? 而白衣也隨著周子舒的目光回頭看去,就見原本想置身事外的葉白衣身邊圍了一圈嘰嘰喳喳的少年,尤其是顧湘,一口一個太師父嘴甜的不得了,端茶倒水,撒嬌賣乖,可把他師尊纏的無奈又心水,嘴上嫌棄小丫頭聒噪,但他看著他師尊心里可美著呢。連曹蔚寧都有樣學樣的噓寒問暖,見白衣目光掃了過來,更是靦腆的拱手一禮,小小聲地叫了一句白師父。 景北淵眼看著四季山莊越來越熱鬧,也為周子舒感到由衷的高興,興之所致,便上前幾步攬過周子舒的肩膀,調侃道:周莊主今日大喜啊,這收了這么些個好苗子,咱們晚上不得好好慶祝慶祝,喝個不醉不歸,你可別忘了,還欠著我一頓酒呢。 這感情好啊,趁著今天山莊清靜,咱們也好好熱鬧熱鬧,我呀,今天怎么說都得跟你喝個痛快!周子舒的那點惆悵感慨都團吧團吧扔到腦后,今天他高興,在場的都是他的親朋好友,比之元宵夜人更加齊全,又沒了煩憂之事,自然要好生熱鬧一番。 溫客行原本還在跟顧湘打趣著日后就要互稱師兄師妹了,還跟葉白衣不咸不淡地拌了好幾句嘴,聽到晚上有熱鬧有酒喝,便興沖沖湊了過來,拉著白衣興致勃勃的說:師叔!我可饞師父他老人家藏的酒了,晚上我下廚做頓好吃的,師叔也挖兩壇酒給咱們助助興唄! 是你自己惦記呀,還是替人開口呀?白衣看著笑的嬉皮笑臉的溫客行,又轉頭看向眼巴巴的周子舒,嫌棄的把溫客行探過來的俊臉推遠,無奈失笑。 行了行了,瞧你們那嘴饞的樣兒,等晚些時候我就去挖酒,今晚呀,讓你們喝個痛快。懷章那些酒原本就是珍釀,又陳了二十余年,除夕那天就啟了一壇,便讓這兩個酒鬼饞到如今,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挑嘴,還是該說他們沒出息。 什么好東西???讓你們兩個小崽子這么惦記?葉白衣拖著兩副狗皮膏藥也湊了過來,看著那兩個心滿意足的小崽子,好奇的問道。 懷章的酒,藏了二十多年了。白衣只是隨口一說,但見他師尊眼中驟然亮起的神采,就心覺不妙,果不其然,葉白衣下一句就是:那確實是個好東西,別忘了多挖兩壇,晚上我要吃你做的菜下酒。 嘚,他師尊這就安排上了。 白衣能怎么辦呢?只能連聲應下,一群少年人聽到晚上有熱鬧,師叔太師叔親自下廚,還能喝到太師父藏的酒,都興奮的嗷嗷直叫,一時間,議事廳就像炸開了鍋一般,熱鬧不已。 而烏溪則面無表情,站在一旁的抱臂旁觀,聽著溫客行和周子舒圍在景北淵身邊形容那酒有多么香醇,堪稱一絕,眉頭就下意識的皺在一起。 就周子舒那身子骨,還想一醉方休?鬧呢?! 烏溪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勸說周子舒戒酒,畢竟今天是四季山莊收徒傳道的大喜之日,他要真說了多煞風景啊,但身為醫者又是周子舒摯友,他的身體健康總是要排在首位的,剛想上前兩步委婉的勸說,便被白衣拉住了腳步。 就算正廳中吵吵鬧鬧,但是在人群中白衣還是注意到了烏溪肅穆的表情,放任他師尊跟老溫繼續拌嘴,而他則抽身湊了過來,將烏溪拉到了一處比較安靜角落,小聲問道。 你怎么這么嚴肅,難不成是子舒身體哪里出了問題?子舒身上的七竅三秋釘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隱患,眼看著烏溪面色不愉,他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兒呢,不免擔憂的問道。 他這些時日勞心費神的,就算我補湯熬的再多,調養的再精細,這身體底子難免還是虛了些,你也是,也不攔著他,讓他少喝點。烏溪倒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坦言,但凡是個醫者,面對不配合不遵醫囑的病患,腦仁就沒有不疼的。他真的是為了這對叔侄的身子骨cao碎了心呀。 而白衣卻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他還以為子舒的身體有哪里出了問題呢,原來只是不讓喝酒呀。 本來只是因為這個呀,你別擔心,這不是還有我的嗎?且讓他高興一天吧。白衣拍了拍烏溪的肩膀,讓他且放寬了心。 烏溪卻翻了個白眼兒,陰陽怪氣兒地小聲嘀咕:你就慣著他吧,你倆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白衣有些尷尬,訕訕收手,見他還要數落,連忙找了個話題。 對了烏溪,子舒什么時候才可以拔釘子呀?這七竅三秋釘總歸是個隱患。 這提到正事兒,烏溪表情就嚴肅了許多,他側頭看向廳中開懷朗笑的周子舒,認真的說:他這身子骨雖然少了你靈力的溫養,但底子還是很不錯的,只是這一段時間因你之事勞心費神,憂思過重,還要再靜心調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到全盛狀態,只是到時就算有你和溫公子相助,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沒想到事到臨頭還是我連累了他。白衣感慨一聲,但見烏溪神情嚴肅,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你盡力而為即可,要真出了什么意外,還有我頂著呢,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必須萬無一失。 你可悠著點兒吧,你自己的舊傷還沒好全呢,就不要強出頭了。子舒的七竅三秋釘讓烏溪頭疼,白衣的舊傷更讓他頭疼,話說白衣養傷養了一個月,內府的傷都養好了,為什么這個舊傷就無法根治呢? 子舒應該也跟你說了,我這傷是怎么造成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數。這般說著,白衣卻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眉眼。這舊傷頑固不愈的根源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靈力相互抵消,哪有輕易就好的道理,解鈴還須系鈴人呀,只是子舒這傷若不根治的話,他那些打算都不知道該跟子舒怎么說?而萬事以他的身體為重。 得了吧,就你還心中有數呢,你自己的傷才好幾天呀,你都不知道你受傷的那些時日,那老不死都急成什么樣了,你就讓他少cao點心吧。而烏溪卻對白衣的心中有數失去了信任,就這么個仗著自己修為深厚就不遵醫囑的病患,得誰誰都頭疼。 好啦,之前都是我的不是,我現在可惜命的很,真的不會再有下次了!白衣也知自己理虧,只能小意討饒,就差指天發誓自己不會再任意妄為了。 而烏溪也不是那小性子的人,既然白衣都主動服軟了,他也只是要求,以后不管是白衣還是周子舒,都要聽他醫囑,該吃藥吃藥,該休養休養,讓干啥干啥,白衣也只有連忙應下的份兒。 這有些緊張的醫患關系,就在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中逐漸緩和,也被發現他倆在這兒躲清凈的周子舒拽回了熱火朝天的人群中,商量著晚上吃些什么。 反正不管晚上吃些什么,都用不著他這個莊主大人動手啊。 聽著周子舒和葉白衣七嘴八舌點的菜色,白衣和溫客行無奈失笑,待眾人熱鬧過后漸漸散場,他倆也就結伴向著廚房走去,顧湘眼看著她剛認的師父和剛改口的哥往廚房鉆去,自己也拋下曹蔚寧顛兒顛兒跟了上去,幾個庖廚間手藝不錯的小少年也不甘示弱,爭先恐后的擠了進去,殷勤的給太師叔,師叔們打下手,就連韓英這個油鹽不分的也湊了過去給白衣幫忙,結果白衣嫌他笨手笨腳,直接被轟了出去。 這有人幫忙燒火添柴,果真就輕松不少,兩個自從除夕夜之后就沒再動過手的大廚們,也起了興致,在這方寸廚房之間大顯身手,這太陽還沒落山呢,那誘人的飯菜香味就早早彌漫了整個山莊,連景北淵這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富貴閑人,聞到這家常卻濃郁的飯菜香味也沒忍住腹中的饞蟲,就更別提那群小少年們了,跟張成嶺有樣學樣,都圍在廚房外面團團打轉,眼看著晚飯快要做完,也實在是被這群孩子們鬧得沒了脾氣,白衣只得把廚房讓給溫客行,帶著這幫皮猴兒去后山梅林挖酒去了。 寬敞的餐廳,整整開了三桌席面,滿滿當當坐了一屋子人,飄香的飯菜,醇香的美酒,少年的嬉鬧,將這個初春的晚夜烘的暖融融的。 吃著口中美味的飯食,放眼望去,席間皆是親友,周子舒手中的酒杯是滿了又空,空了再斟,一杯接著一杯,興致高昂的很,今天他高興,美食美酒親朋好友,若不孚一大白,豈不辜負了這良宵! 白衣已經和烏溪通過氣兒了,今天呀,就任由周子舒胡鬧,這主治大夫和cao心老媽子都放任他不管了,那其他人,尤其是溫客行和景北淵,就斷沒有放過他的道理,再加上還有弟子們接二連三的敬酒,周子舒今晚確實是喝了個痛痛快快,心情暢快的不得了。 少年的嬉鬧,青年的朗笑,同齡的少男少女打成一片,行酒猜拳,志同道合的青年們推杯換盞,共話桑麻。這方寸廳中的生機與熱鬧,也將葉白衣包裹其間,這迥異于長明山的煙火人間,讓他也拋卻了年齡的束縛,與這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把酒言歡,恍惚間竟也覺自己仿佛重回少年! 酒酣耳熱,杯盤狼藉,直到弦月偏西,這熱鬧啊,才將將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