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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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身敗名裂又如何,他家小崽子好不容易回了人間,活出個人樣,有了溫馨熱鬧的家和一群真心待他的人,他怎能讓這些貪欲污穢攪了小白的安穩生活呢。 所謂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兒戲。隨著葉白衣找上的門派越多,溫客行打殘的人越多,那些個流言蜚語,不滿爭論也就越來越少,就連酒樓茶肆中的江湖百曉生和說書先生,也從最開始興致勃勃的把劍靈之事掛在嘴邊兒,編造些子虛烏有的八卦秘辛,以博取旁人的關注掙些茶水銀錢,到后來對此事的諱莫如深不敢再談。 葉白衣以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敲打了整個江湖。而溫客行也帶著韓英等弟子,讓武林各派牢牢記住了四季山莊威名。更別提在葉白衣幾人下山擺平是非的這一月間,四季山莊山腳下堆起的累累白骨,也讓所有試探四季山莊底線,想趁虛而入的投機者都深刻認識了四季山莊周莊主的雷霆手段。 經此一役,長明山劍仙不好惹,四季山莊不可欺,白衣劍靈不能碰,這三點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 葉實力護崽白武力巔峰衣 溫手狠心黑客最強打手行 周殺伐果斷子鐵血兇殘舒 敢打老白的主意,是真當長明山劍仙老的提不動刀了還是嫌鬼谷谷主殺的人太少,亦或者都忘了四季山莊莊主以前是暗殺情報部門優秀領導干部了? 感謝在20210712 00:42:08~20210713 00:45: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掃地焚香 19瓶;輕煙薄暮 2瓶;昭心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2章 幽冥府 雖然外在的危機隱患是解決了,但不管是葉白衣,周子舒,還是溫客行,都沒有放下心來。 因為白衣已經昏睡了一個多月,至今仍未有轉醒的跡象 雖然有周子舒與烏溪等人坐鎮四季山莊,但葉白衣出門在外始終有些不安心,所幸每隔三兩天就能收到一只來自四季山莊的機關雀,告知他與溫客行山莊的近況,最重要的是白衣的傷情,而每一封密信上一切如常,漸有好轉對于葉白衣來說多少算個慰藉。 但時隔一月,葉白衣和溫客行都將所有的事情都擺平,把江湖掀了個底朝天再重回四季山莊時,白衣卻始終昏迷不醒。 一行人風塵仆仆趕回山莊,都無暇注意山腳下還沒處理干凈的一堆殘尸,也沒先回莊子里略作休整,就馬不停蹄的奔向不思歸洞府。 烏溪坐在內室床榻邊的矮桌上,撐著個下巴出神的看著床榻上,已經昏睡了一個多月的白衣,腦中思緒飛轉,陷入了深深的糾結和迷惑。 突然,洞府外的馬蹄人聲,把他的思緒打斷了,烏溪擰著眉頭,警惕的走到洞府門口,剛想探出身,想小心查看一下崖下到底發生了什么,就見負責暗中守衛洞府的程子晨扯了根手腕粗的藤條從瀑布懸崖上倒吊下來,半掛在洞府門口,把烏溪嚇了一個激靈。 大巫,是葉前輩和溫師叔他們回來了。程子晨見自己的突然出現把烏溪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攥緊了從腰間纏到手腕的藤條。天窗之中自有一套傳遞信息的方法,溫客行他們一行剛踏入四季山莊地界,便有巡山的弟子認出了他們,并將消息快速傳回莊中,他也是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來給烏溪報信的。 你師父知道了嗎?烏溪不動聲色的平復被嚇得一顫的小心肝兒,輕咳一聲,問向一臉憨笑的程子晨。 知道了,師父正在往這邊來呢。 烏溪下意識的看了看天色,子舒這才回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吧,身體扛得住嗎? 葉白衣和溫客行不在的這些日子里,都是周子舒小心謹慎的守晚上,親力親為的抱著白衣往返于內室和靈xue,就連給他洗漱更衣都不曾假手于人,也只有白日里烏溪接替他照顧白衣時,他才能抽空回山莊睡兩三個時辰,又繼續爬起來,一邊處理接二連三來找麻煩的亡命之徒,一邊殫精竭慮打探著江湖情報,就算有烏溪費盡心思調養他的身體,顧湘變著花樣的做好吃的,這一個月連軸忙下來,人也瘦了一圈兒。 隨著馬蹄聲漸近,烏溪也看到了朝這邊趕來的葉白衣和溫客行,兩人剛翻身下馬就正好碰到趕過來的周子舒。 溫客行乍一見到瘦了一圈兒的周子舒,還有點回不過神來,但他在外奔波一個月,眼下青黑,風塵仆仆,又能比周子舒好到哪兒去? 三人剛一碰面,溫客行都沒來得及問周子舒,這一個月過得怎么樣?就見周子舒已經拉著葉白衣。朝著山崖上的洞口小跑過去,邊跑還邊急切的說著:葉前輩你可算回來了,快來看看師叔吧。 葉白衣聞言立刻就急了,還以為小白出了什么意外,反扯住周子書的手臂,腳下幾個縱躍就飛竄向洞府府門,溫客行見勢不妙,也連忙跟了上去。 程子晨給烏溪傳了個口信兒之后,便如來時那般悄無聲息的竄沒影了,眼下府門口只有烏溪靜等著他們上來,葉白衣一看到他,都沒來得及松開周子舒,就連珠炮的問:小毒物,小白到底怎么了?怎么信里不說呀?! 子舒,你看你把這個老不死嚇的。烏溪先把周子舒從葉白衣的手中拉出來,沒好氣的哼了他一句,才對一臉急切的葉白衣說:白先生沒事,就是得等你回來確認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這時溫客行也幾步竄了上來,聽到烏溪的話,很是不解的問。 進去說吧。烏溪見幾個人堵在門口也不是個事兒,便率先一步走回內室,其他人也緊隨而入,還好洞府內的石間足夠寬敞,不然都擠不下這么多人。 葉白衣先撣干凈了身上的浮塵才坐到了白衣床邊,看著神態安詳卻沉睡不醒的白衣,把著他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師叔怎么樣了?睡了這么久,怎么到現在還沒醒???溫客行有些急切的問,還想湊到床邊自己看看卻被周子舒攔了一下。 溫客行還很不解,而周子舒只搖了搖頭,示意讓他安靜一點。 隨著葉白衣把脈的時間越久,眉頭皺的越緊,這內室的氣氛也就越凝滯,良久,他才將白衣的手掖回被子里,轉身看向烏溪。 小白的傷明明已經養好了,為什么到現在都沒有轉醒的跡象? 烏溪無奈攤手,這也是讓他想不通的地方,早在七八天前的那個月圓之夜后,白衣從里到外的傷就已經養好的差不多了,經脈通順,內府充盈,氣色紅潤,連體溫都已經回歸到正常人的水平,按理說他早就應該醒了,卻一直昏睡到至今還毫無動靜。 這也是讓我很想不通的地方,不過我倒是有幾種可能性,還需要你幫忙一一驗證。烏溪不急不緩的說著。 少賣關子,趕緊說。葉白衣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這其一,可能是因為白先生之前自毀心魔而傷及神識,畢竟他是仙靈之體,若真有什么暗傷,以我現在的能力很難查探他的識海,所以得等你回來確認一番。烏溪將他的猜測說了出來。 所謂天人之境,不僅只是武功造詣上臻至化境,更是能以rou/體凡胎粗淺窺探到天地法則,半步踏入修仙之途,這其中的玄妙自然不足為外人道矣。而烏溪就算是再厲害,醫術再高明,如今也是被困在法則里的凡人,很多事情是現在的他力所不能及的。 周子舒和溫客行一時之間,還沒想通其中關竅,但葉白衣已經了然于心。 他身子往前挪了挪,額頭抵住白衣的額頭,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將一縷神識探入白衣的識海,這也是他第一次嘗試著分離自己的一縷意識,探查另一個人的識海,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小白,所以自然更加謹慎。 額角滲出的細汗沿著下頜脖頸隱沒進衣領之中,半盞茶過后,葉白衣緩緩抬頭,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疲憊的說:小白的識海沒有問題。 烏溪松了口氣的同時,卻更加疑惑了。 既然白衣身上的傷已經養好,而識海也沒有什么問題,那導致他至今昏迷不醒的原因排除一切可能,那剩下那個最不可能的就成了真相 白先生他可能,離魂了 一片不分上下左右的虛無空間之中,有一個飄渺虛無的魂體漫無目的的飄蕩,似一朵無處落腳的蒲公英的毛絮般無所歸處。 白衣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身形時聚時散,恍惚間他忘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這是哪里,像是被拋棄在一處時空的荒漠之中,沒有天地,沒有風聲雨聲,沒有草木,更沒有生靈,籠罩在周身,都是無孔不入的灰霾濃霧,這種死寂和虛無,讓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就這么不知歲月的飄了很久,不知從哪里度過來的源源不斷暖融融的能量,讓他越來越重,漸漸的這一塊虛無的空間已經拖不住他不復輕飄的魂靈,如一塊逐漸飽滿熟透了的果實般從這處混沌中往不知名的方向緩緩墜下去。 在無知無覺的下墜感中,他聽到了耳畔拂過的風聲,那是他的靈魂劃破空間的聲音,在靜謐的世界里這種風聲顯得格外明顯,也是這種參差不齊,忽高忽低的呼嘯之聲,將他的意識從混沌飄渺中漸漸喚醒。 隨著他靈魂越來越重,那種下墜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但這處空間仿佛沒有盡頭般,白衣恍然間覺得自己墜了很久都沒有落到地面,渾渾噩噩間,腦海中一片空白,索性閉上眼,什么都不想了 好累呀,真的好累呀,為什么會這么累?思考也好累呀,這般想著白衣就放任自己自己的意識歸入沉寂,也放任自己墜向不知名的地方。 哥 哥 哥 白衣原本沉浸在黑甜的夢鄉,正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放松自己,但那斷斷續續的吵雜,卻攪擾了他難得的清夢,他本能地想捂住耳朵,假裝聽不見那嗡嗡的聲音,想繼續睡,但那聲音卻鍥而不舍的縈繞在他耳邊,似是要打定主意,非要把他吵醒不可。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的美夢中,突然飛進來一只嗡嗡嗡的大蚊子,張牙舞爪,鍥而不舍的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白衣被煩的不得了,猛的睜開雙眼,豁然起身,意識還沒徹底清醒,眼前一片模糊,就本能的將附在他耳畔嗡嗡嗡的蚊子惡狠狠地拍遠。 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和一道洋裝吃痛卻讓他莫名熟悉的聲音,將白衣從那種混沌迷茫中漸漸喚醒。 哥你起床氣怎么越來越大了? 白衣迷迷糊糊的揉揉雙眼,茫然四顧,入目所見的灰蒙天空和半人高的艷紅花叢,讓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下意識的撥過身旁的一株花束,粗略看去,只見這花有花無葉,嫣紅似血,如蟬翼般單薄細瘦的花瓣嬌嫩的向四周延展自己的身姿,一縷淡淡的卻迷人心智的芬芳悄然散在鼻間。 白衣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之物。 這是曼珠沙華? 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這是開在黃泉路,忘川邊的彼岸花? 思及此處,白衣豁然起身。驚慌失措地往四周望去,只見入目所見,皆是連片的彼岸花海,抬頭望去,灰蒙蒙的天空無日無月,而花海盡頭奔涌著的瑩綠河水和那天際邊黑黝黝仿佛遠古巨獸般的龐然高山,與那山上星星點點的幽藍冥火,都讓白衣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 這是幽冥地府天地萬物靈魂的歸處與往生之地。 他這是死了?! 正在白衣愣在原地,似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死了,腦子一片空白之際,剛才攪他清夢被他拍開的蚊子哀哀慘叫一陣,發現白衣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神怔愣,有些訕訕的站起身,撣干凈身上粘上的花瓣花莖,小心翼翼湊到白衣身邊,諂媚地叫了一聲:哥 這莫名熟悉的嗓音叫的白衣身體下意識一僵,遲鈍的緩緩扭過頭,看著懟到眼前的這張大臉,怔了好一會兒,似不敢置信般遲疑的叫了一聲:容炫? 哈哈哈,哥,你可算認出我了,不過我都快認不出你了。容炫見白衣終于認出他來了,揚起一個略顯傻乎乎的笑容,激動的伸手張開雙臂就給了他哥一個擁抱。 直到被眼前這個俊美高大的青年抱入懷里,白衣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容炫?不是死了嗎?不對啊,不不不,他自己好像也已經死了???這可是地府呀! 大腦飛速運轉,白衣慢半拍的消化了這龐大的信息量,而容炫還在他耳邊滔滔不絕的嗡嗡嗡嗡。 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師尊他還好嗎? 哥,你怎么變了模樣呀?怎么長開了跟小時候不太一樣了? 哥,你理理我呀 在想通自己已經死了,而眼前這個傻大個確實是容炫之后,白衣眼神驟然兇狠,一把狠狠推開了容炫,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你個混賬! 白衣積壓了二十幾年的怒氣就如驟然噴發的火山一般猛烈洶涌,容炫被他這一巴掌打的一愣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討饒,就被白衣三拳兩腳打飛在地。 我叫你惹事生非!我叫你不干人事兒!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腦子都喂狗了吧?!爹爹怎么就養出你這么個禍害玩意兒?!小時候我就應該掐死你?。?!白衣氣的臉色通紅,揪著容炫就是一頓暴揍,拳拳到rou狠的一批,打得他哀哀慘叫,罵的他狗血淋頭。 要不是容炫異想天開,不計后果挑起江湖是非,創立什么狗屁天下武庫,哪來后來那么多的冤孽呀,他早就想揍他一頓了。 容炫被他打的鼻青臉腫,但既不敢還手也不敢還口,連跑都不敢,只能抱頭團成一團,不躲也不避,哀哀痛叫,任憑白衣發泄怒火。 他欠白衣的太多了,也確實是個混賬,被打這一頓也是活該。 直到白衣打的沒了力氣,容炫也被揍的鼻青臉腫,身上沒一塊好rou,他心頭的一股火氣才發xiele個七七八八,惡狠狠的將蹲在他腳邊兒,團成一團委屈巴巴的容炫踹了個仰倒,他才拍拍手,站直身子,扭頭就走。 容炫捂著被白衣打斷的手臂,倒嘶一口涼氣,呲牙咧嘴的爬起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左眼還有一個烏眼青,嘴角都被打破了,卻還能厚著臉皮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踉踉蹌蹌跟在白衣身后。 哥,我就是個混賬,你要是還生氣就再打我一頓,別不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