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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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師父你和師叔也太過分了吧,白叔腿都被打斷了。張成嶺還真信了他師父隨意亂編的說詞,看著師叔給他白叔的膝蓋上敷著傷藥,纏著繃帶,有些埋怨的說。 沒斷!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成嶺,我沒事,比武嘛,難免有些磕磕碰碰,問題不是很大啊,你也別擔心。白衣暗嘶著冷氣,眼睜睜看著溫客行在他的膝蓋上敷了金瘡藥,用竹枝固定,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連彎一下腿都費勁,沒忍住吐槽一句:至于嗎! 怎么不至于,你這傷要養不好,以后可怎么辦呀?溫客行見他還在蹬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還招呼周子舒一聲:阿絮你按著他點兒,一會兒關節再錯位了咋整? 周子舒拍了拍張成嶺的肩膀,讓他也別在這杵著瞎添亂了,快去廚房燒點熱水,這里交給他們就好。 這傻小子還真信了。白衣挪動了一下被纏的嚴嚴實實的雙腿,隨口說了一句。 傻人有傻福唄。溫客行又轉身在藥室邊上的藥架上鼓弄了一陣,配出了兩幅外敷的傷藥藥膏,分別遞給了周子舒和白衣。 這么瞞著他也不是個事兒,你打算什么時候跟成嶺坦白呀?白衣摳出了點藥膏,先替周子舒擦了一下他夠不到的肩胛后背的擦傷。 成嶺的家破人亡與我也不算毫無關系,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溫客行手上配藥的動作有些停頓,想到張成嶺的家破人亡與他脫不了關系,想到那孩子將來有一天可能會恨他,他就說不上有多難受。 之前你不是說血洗鏡湖劍派不是你指使的嗎?周子舒等白衣替他處理好了后背的傷,整理好衣衫,又伸手接過他手上的藥膏,邊示意白衣偏一下頭,他好替他處理一下肩膀上的傷,邊問溫客行。 你們還記不記得春日里江湖上流傳的那個歌謠?溫客行背對著他們,搗藥手有些躊躇,脊背更是rou眼可見的僵硬。 五湖水,天下會,武林至尊舍棄誰,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誰與悲! 前半句出自五湖盟,但后半句卻是溫客行有意放出的,既然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他也能料到江湖上有多少覬覦天下武庫的人會把主意打在五湖盟身上,這確實是他樂見其成,甚至是有意為之的,但卻因此也連累了許多無辜的生命,雖然他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他而死。安吉四賢如此,鏡湖劍派亦是如此,他也沒有理由說服自己,把自己從這些血債里摘除干凈,就算他想挽回又能怎樣?開弓沒有回頭箭,大幕已然拉開,斷沒有輕易散場的道理,正因如此他才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張成嶺。 那血洗鏡湖派,殺害成嶺全家的到底是誰呀?周子舒頓住了給白衣上藥的手看著溫客行的背影問了一句。 或許是鬼谷出了叛徒,或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但錯已鑄成,我都難辭其咎。溫客行抽了抽鼻子,又抓起了幾顆烘干的藥材扔進藥臼里慢慢搗成粉末,不知所措的說。 算了,反正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等大巫來了治好了子舒身上的傷,咱們便一同下山查明真相,替張家報仇,到時候再跟成嶺說明前因后果,成嶺要是恨咱們怨咱們,咱們也只能受著,誰讓是咱們欺瞞在先呢。白衣有些艱難的挪動了一下上半身,讓周子舒上藥能順手些,看著他倆因為欺瞞一個晚輩而愧疚自責,心中也不免同病相憐。 行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在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咱們能瞞他多久就瞞他多久吧,不管你是鬼主還是誰,你都是我師弟,有什么罪責啊,咱們都得一起擔著。周子舒也不免長期短嘆,伸手幫白衣處理好了肩膀和臉上的傷,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衫,站起身來,拉過溫客行的身子,接過了他手中的活,也給他也包扎了一下臉上身上的傷。 藥方給我,剩下的事我來做吧,老白現在行動不便,你要是沒事兒了就趕緊去給我們做頓好吃的,今天都冬至了,得吃餃子,人生啊,不過一日三餐,何必擔憂什么千古愁啊,庸人自擾。 溫客行看著他專心搗藥的側臉,回頭又看到白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的安然姿態,心中的惆悵苦悶多少放下了點,扯起嘴角笑出聲來:行,冬至吃餃子,包白菜豬rou餡兒的。 聽到溫客行漸漸行遠的腳步聲,白衣輕笑,睜開眼,與周子舒四目相對,目光皆有笑意。 雖然他們仨今天都挺狼狽的,但冬至的餃子該吃還得吃。 直到傍晚張成嶺見到餃子出鍋,他才撓撓頭,后知后覺的問:葉前輩怎么沒來呀? 周子舒架著白衣小心落座,有些訕訕的隨便扯了一句:葉前輩閑云野鶴慣了,放了咱的鴿子。誰知道他現在去哪里逍遙了。 溫客行把最后一盤餃子放到桌上也說道:行了臭小子,別惦記那老家伙啦,趕緊趁熱吃餃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明明是葉前輩說的冬至要來吃餃子,結果卻失約了。張成嶺夾起一顆熱騰騰白胖胖的餃子,蘸了點香醋,有些性急的一口咬下一半,被那guntang的湯汁燙的嘶哈一聲,看到是白菜豬rou餡,才忍不住又嘟囔著一句。 行啦,吃你的餃子吧,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白衣夾了幾個餃子放在空碟里,放涼些才推到張成嶺面前,讓他吃這個。 冬至夜里,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就著暖融融的炭火,吃著香噴噴的餃子,再多苦悶,再多煩憂都要放下,享受當下的片刻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脆皮法師愣是把自己當rou坦用,近戰開團吸引了火力,還好對面開大的是自家人,不然妥妥送人頭,直接給老葉送三殺。 我這真是初心不改呀,以前是老白為阿絮扛傷害,現在是老白為溫周扛傷害,扛的自己都瘸了,為了溫周的愛情,老白也是cao碎了心,請把愛情保安打在公屏上! 第78章 凈河山 既然危機已解,那他們現在只要耐心等待大巫與七爺到來就可以了。 周子舒和溫客行被葉白衣打出的外傷并不嚴重,沒過兩天也就養好了,但白衣腿上的傷就有點麻煩,而他既不樂意拄拐丟人現眼,也不想在屋里呆著,什么都不干,就拖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雙腿在院子里練習行走,這般不遵醫囑,可把溫客行愁壞了,拉著周子舒硬生生按著他在房間里休息,直到把腿上的傷養好了才肯放他出臥室。 白衣不是□□凡胎,養傷也比尋常人快上許多,就算膝蓋骨碎裂,也只休息了七八日,便也生龍活虎,再無異常。 但就七八日的功夫也把白衣憋的夠嗆,他真的很不喜歡在屋里養傷,那讓他會情不自禁的想起以前受重傷,在藥室養病,身邊只有秦懷章的那些歲月, 溫客行與周子舒并排站在廊下,看著白衣在演武場上輾轉騰挪,身法飄逸,腳下踩著流云九宮步,就著高低錯落的梅花樁發泄著這些時日的憋悶。 老白越發小孩子心性了。兩個人都不禁想到白衣養傷的那幾天,耍的脾氣,發的牢sao,都不忍不住失笑出聲。 只有張成嶺是認真守在演武場邊上,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白叔活動筋骨,相處這么長時間,他見過白叔太多次的動手殺人,卻很少見他像現在這般cao練筋骨,盯著他身法,腳步的眼神都亮晶晶的。 白衣既聽到了那倆人的竊竊私語,也感受到了張成嶺火辣辣的眼神,等他一個收式,站定回身,沒好氣的白了他們幾個一眼,就氣哼哼的轉去廚房。 溫客行抬頭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白衣也算大病初愈,總不能讓他剛出臥房就進廚房,便也跟了上去。 熱鬧與跟著看熱鬧的都去做飯了,周子舒也不能干站著,就索性借著剛才白衣的身法,指揮起張成嶺繼續練功,務必要把他那似狗熊跳舞般的流云九宮步搬正的好看些。 山莊的冬天就在他們打打鬧鬧,雞飛狗跳的日子中悄然流逝。 時間如流水,匆匆而過,轉眼便從冬至流到了臘月間,這眼瞅著離過年也不遠了。 臘月二十八。 前一天晚飯后四個人就圍坐在一起,盤算起這年貨該怎么購置,今年該怎么過? 今日天氣難得晴暖,三大帶一小一大早便架著馬車趕到了山下集鎮,去趕熱鬧的年貨大集。 街上行人稀稀嚷嚷,摩肩接踵,兩邊的店鋪,街邊的小販都使出了渾身解數,擺出了最好的商品貨物,熱情招待著城里城外來采辦年貨的各色客人。 只走在這熱鬧的大街上,那新年的火熱氣氛便撲面而來。張成嶺少年心性,溫客行又久未感受過這人間煙火,雖然還要端著個架子,但眼中的興奮與好奇卻也是藏不住的,兩個人算是臭味相投,湊在一起便鉆入人群中,這兒瞅瞅,那兒看看,對什么都好奇。 馬車早在進城的時候,就托路邊的茶攤代為照看,所以周子舒與白衣只是牽了匹馱貨的矮馬,不遠不近的墜在那兩個人身后,看著他倆這個攤販的小吃買點,那個攤販的堅果買點,被賣窗花的小姑娘一吆喝,連窗花帶背簍全買了下來,更別提什么雜七雜八的燈籠炮竹,點心糖果,還沒走出這條街呢,那馬背上便馱滿了五顏六色的年貨。 家里什么都不缺,咱哪里用得著買這么多年貨呀,差不多就得了。周子舒見那矮馬馱著年貨步履都有些艱難了,而溫客行還帶著張成嶺到處搜刮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便忍不住勸了一聲。 過年就是為了高興嘛,我和成嶺可是第一次在四季山莊過年,那不得過的熱鬧一些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雞鴨魚rou時令鮮果還沒買呢!溫客行又往那馬背上落了一盒包的花花綠綠的點心,笑嘻嘻的說。 就是就是,過年還要穿新衣服呢!張成嶺東跑西竄小臉早就被熱氣蒸紅,看著滿滿當當的年貨,興奮勁兒是藏也藏不住的。 食材和新衣服先不著急,咱們可以等下午再買,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先找家酒樓吃口熱飯,再托店小二,先把這滿滿當當的東西送回山莊,不然那馬車可放不下這么多東西。白衣瞅了瞅正午當空,又把馬背上的貨物用麻繩系牢。別讓他半路散了,招呼大家先去旁邊的酒樓吃中午飯。 張成嶺跑了一上午,聽他白叔一說吃飯肚子就轟鳴,周子舒忍住唇邊笑意,沒好氣地訓了他一聲沒出息,但也拉著溫客行進了酒樓。 那店小二機靈的很,見他們一行人連大帶小還有馬匹貨物,就熱情的招呼一聲:客官,你們里面請,馬就交給小的吧。 白衣先讓他們幾個人進去落座點菜,便跟店小二囑咐一聲,這東西要送到哪里,付了定錢銀子,也就撒手不管,負手走進酒樓,找到了他們那一桌,坐下來休息。 張成嶺乖巧的很,先給三個長輩各斟了杯溫茶,才給自己倒了一杯。牛飲下肚,跑了一上午,他要渴死了。 等周子舒三人酒足飯飽,放下碗筷時,張成嶺這個半大少年還在吃,看樣子是真的餓壞了。 溫客行看著那少年專心吃飯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忍不住便起了點捉弄的心思。 周子舒和白衣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他把酒水倒進茶杯里,又把那茶杯遞到張成嶺面前,還招呼一聲:來,成嶺,別光吃飯,喝杯茶順順。 白衣他倆就這么干看著,一聲也不吱,顯然也沒有長輩該有的穩重,看起張成嶺的熱鬧來。 張成嶺不疑有他,道了聲謝,便雙手接過一口飲下,但猝不及防被那烈酒嗆的咳出了聲,有些委屈的說:師父好辣! 溫客行見惡作劇成功便忍不住呵呵直笑,就連白衣和周子舒都不禁失笑,直到把張成嶺笑的都有些尷尬了,三人才緩緩止了笑聲,周子舒輕咳,不痛不癢的損了溫客行一句:你真是缺了大德了! 溫客行哪里看不出來他的故意放縱,呵呵直樂笑著說:前些時日你不也和老白一起使壞,這樣騙我吃辣的,既然這是你們昆州人捉弄人的傳統,我這樣回敬令徒有何不可呀? 張成嶺可算聽出來了,他這是代師受過呀,委屈的小臉都垮下來了,還沒等溫客行把這鬧別扭的小孩哄好,就有個人找了上來。 周莊主! 來人是他們上次見過的平安銀莊的平安,見到他來,周子舒自然的問了一句:可是大巫來了?即然平安找過來,那除了七爺與大巫的事情,周子舒也想不到其他。 而平安卻有些歉然的拱手回道:抱歉,周莊主,大巫要為您定制一種奇藥,可能要稍晚幾日才能到昆州。 溫客行有些急切的問:可是大巫有辦法治療阿絮的傷了? 這個問題平安也回答不上來,他只說他家爺只要路上順遂,還是能趕得及回來過年的。 周子舒感慨一聲,寒冬臘月還要勞煩七爺為他奔波。 平安來找周子舒,顯然不是為了七爺和大巫的事情,而是葉白衣又來信了。 距離上一次與葉白衣不歡而散已有月余,沒想到他又寄信過來。溫客行和白衣都很好奇信上寫了什么,便湊到周子舒身邊。 那信上只寫了六個大字除群鬼,凈山河。信紙左下角。用朱砂印刻著一個古樸的印章,透過那繁復的花紋隱約可見其上寫著山河令三字。 張成嶺只看了那花紋一眼便興奮地說:師父,這個花紋是山河令,高伯伯和葉前輩原本各執一塊來著,葉前輩這是要牽頭重開英雄大會,鏟除鬼谷了!師父,咱們可以去嗎? 白衣三人面面相覷,張成嶺疑惑的左看看右看看,見三個長輩。神情都有些復雜,不明所以的撓撓頭,重開英雄大會,鏟除鬼谷,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為什么幾個大人卻心事重重的呢? 白衣看出了張成嶺的疑惑,調整了一下心緒,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當然去,不過就算師尊要召開英雄大會,那也是年后的事情了,咱們現在不用著急,等吃完飯再買齊了年貨,咱們就回家過年! 周子舒也附和一聲:你先把飯吃完吧。 溫客行壓下心中的焦慮擔憂,把平安送走,幾個人等張成嶺吃飽了,結賬買單,又繼續去逛年貨大集了。 今天是年前的最后一個大集,東西要采買齊全了才好過年。 下午的時候就是兵分兩路,溫客行與白衣結伴去西市采買rou蛋雞鴨,一起盤算著年夜飯的菜色,兩人準備到時候大展身手。 而周子舒師徒二人則拐去了成衣鋪子,給一家人購置新年的新衣裳,順便跟布莊的掌柜提前定下了春日里的行裝。 等紅日西斜的時候,四個人才在城外會合,拎著大包小裹,趕著馬車回了四季山莊。 今天他們在外奔波了一天,晚飯溫客行只是做了幾道簡單的家常小菜,眾人吃罷,收拾好買的各種東西,順便還給活蹦亂跳的雞鴨等家禽投喂了點草料,不至于在除夕前就被餓死,幾個人忙忙碌碌也到了入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