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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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百感交集之下,周子舒直接抱住了溫客行,緊緊的抱住,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也不知道怎么表達。張成嶺原本還在小心把玩著那些溫客行用來裱畫的工具,一側頭見他倆竟然抱在一起,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湊了上去,他也要抱抱。 周子舒抱住的是他的師門傳承,他的四季山莊呀。 直到門口傳來一聲輕咳,他們仨才有些尷尬的互相放開,一回頭就見白衣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也不看他們三個互相擁抱的場景,目不斜視,將那托盤放在了桌子上,就聽他陰陽怪氣的說:虧我還惦記著你醒的晚,怕你餓了,給你端份午飯來,你倒好,在這摟摟抱抱的,嘖白衣其實也說不上什么心情,溫客行與周子舒關系親近,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但多少有些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不悅。 周子舒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頭,湊近背對著他的白衣,看到了那桌上擺著幾盤清粥小菜,那些都是白衣清早上山采的山珍,鮮嫩的很,又經溫客行妙手,更是色香味美!所以特意為周子舒留了很多。 張成嶺聞到那熟悉的鮮美味道,湊了過來,圍在周子舒身邊興奮的說:師父,這都是白叔一大早去采的呢,可好吃了,你快嘗嘗。 這一大早上接二連三的感動,搞得周子舒有些應接不暇,他看著白衣的側臉,也伸手抱了抱他,小聲說了一句:謝謝,有你們在真好。 少跟我rou麻了,吃飯吧。白衣卻有些嫌棄的扒拉開他,他可不像溫客行那么好打發。 周子舒無奈輕笑,松開手便坐到了桌邊,他怎么沒發現老白近日越發小孩心性了呢? 白衣看著張成嶺眼巴巴看著周子舒吃飯,沒好氣地說:瞧你那出息的樣兒,廚房還有呢,自己去端,我伺候你師父一個就夠頭疼的了! 張成嶺靦腆一笑,拉著他的師叔一起出去了。 白衣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院中那籠在陽光下的兩人,又看了看埋頭吃飯,卻唇角含笑的周子舒,臉上也漫上了笑意。 四季山莊雞飛狗跳的一天就這么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于阿絮哭得梨花帶雨,老溫竟然說出去透透氣這一塊絕對是心病,又極其痛心于編劇給阿絮定下大業難成的遺憾,就算史書不能為他留下一筆,但河山也會記下他的功績,阿絮本就無愧于天下! os:鑒于評論區斷斷續續有姐妹在問,是否是三人行,如果溫周CP綁定了,那老白怎么辦?他有沒有CP?因為我從開坑至今都沒有大綱,所以有很多即興的成分,或許有,或許沒有,故事嘛,總要有些遺憾的 第72章 月色涼 白衣直到見著那兩個人走過庭院拐角,才收回了目光,從袖中摸出了昨晚他凝煉那個靈丹,遞到周子舒面前,示意讓他吃了。 周子舒看到那遞到他面前的玉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碗筷,這才抬頭看清了白衣現在的臉色,清亮的眸底是說不出的復雜。 白衣見他愣愣地也不接,便催促的說了一句:三月之期已到,你該吃藥了,不然你那三秋釘的傷沒了這靈氣護著,便如潰堤的洪水一樣沖垮你的身體,哪還等得著師尊回來救你啊。 周子舒忽然垂下頭,自嘲一笑:原來你昨晚不睡覺就是去整這東西了,你就不怕我還沒死,你就先把自己作死了嗎? 說什么喪氣話呢,只要你還活著,我就不會有事,所以子舒啊,你要好好活著,也別想著萬一有什么萬一,再把我甩開。白衣也不意外于周子舒會猜到他的情況,但那不重要了,他牽起周子舒垂落的手,將靈丹塞入他掌中,悶悶的說:不要跟你師父學,也別再拋下我了。 周子舒盯著那掌中渾圓的玉色,心中很不是滋味。 昨晚你都聽到了啦他有些尷尬的說。 聽到什么?聽到你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聽到你自怨自艾說什么大業未成有愧恩師,還是聽你說要拋棄我?白衣清清冷冷地說。 那些不都是我的罪孽嗎?再說了,我只是希望你和老溫都能好好的呀,你該為自己而活的!周子舒嗓音悶悶的,他捏著那枚玉丹,心中是說不出的酸楚。 你的責任該有我的一半,本就是我對不起懷章,是我沒有護好你,我為山莊做什么都是理所應當的,若不能讓我還了這份因果,活著也是痛苦。白衣背過身望著室外的朝陽,目光卻似月夜般寒涼。 你對不起我師父,難道你就對得起葉前輩嗎?若我真是此命該絕,你忍心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周子舒也知道這話不應該由他來說,但他還是說出來了,他不想讓白衣陪他去死,白衣從來都不誰的附屬品,他誰也不欠,本就該為自己而活。 說不定還是我先給他送終呢。對于周子舒的冒犯之語,白衣卻一點都不生氣,甚至自嘲地輕笑。 你這話什么意思?葉前輩不都已經神功大成,邁入天人之境,長生不老了嗎?周子舒眉頭突然一跳。 你以為六合神功是什么好東西???天人之境?食雪飲冰的活死人罷了,師尊他下了山入了紅塵,被那人間煙火催蝕著,你以為他還有多少時日?都這樣了,還要為償還容炫的罪孽而奔波,也不知道那混賬泉下有知,會不會狠狠抽自己一巴掌。都這樣了還在為他cao勞擔憂,白衣也想抽自己一巴掌。 既然這樣,那你更要好好愛惜自己呀。周子舒看著白衣背光的身影,是說不出的落寞與孤獨。 行了,你什么時候也這么婆婆mama的了,老溫他們快回來了,趕緊把藥吃了,你要是為了我好,就別讓我cao心了,等師尊帶著能救你的高人回來,咱倆說不定還能相伴個三五十年呢。白衣隱隱聽到廳外傳來的細碎腳步聲,也不想跟他再扯下去,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也不必擔心我,這點消耗傷不到我的根基,既然回到了山莊,我也能在靈xue中好好休養,你只管放心就是。 白衣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周子舒知道勸他獨活也沒有用了,捏著那枚玉丹,心情復雜的很,這是老白的心血呀。他看著白衣,鄭重珍惜的服下那枚靈丹,任由溫潤的靈氣滋養著他已經枯朽的筋脈,為他的丹田再續一縷生機。 這樣才對嘛。白衣終于放下心來,他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見到溫客行帶著張成嶺端著盛滿了飯菜的托盤走了回來,三人圍在一起,準備共進午餐,周子舒還拉著白衣讓他一起坐下,白衣卻推卻了他們的邀請,只說了一句:剛才在廚房,我已經吃過了,你們先吃吧,我再去收拾幾間臥房,你們幾個大男人總不能一直擠在一處吧。 老白,你著什么急啊,等我們吃完飯一起收拾唄!溫客行剛放下碗筷,見白衣要走就招呼了一聲。 也行,等你們吃完了一起收拾,那我先去回去收拾一下我的洞府,不然我晚上沒地兒住。白衣隨口應了一句。 白叔,你洞府在哪呀?不跟我們一起住在四季山莊嗎?張成嶺直接扯住了白衣的袖子,讓他想走都走不了。 是啊老白,這都快霜降了,夜里濕冷,跟我們一起住吧,別回洞府了。周子舒消化完那縷生機靈力,吐出一口濁氣,也仰頭勸了一句。 那我也得先回去收拾收拾呀。白衣被他們這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多少有些動搖,看著他們三個澄澈的眼神,心頭是說不出的熨帖,這就是家的感覺吧,有人關心冷暖,有人等你歸來。 白叔,我跟你一起去!張成嶺索性飯也不吃了,他就想跟著白衣,也好奇白叔以前住在什么地方? 你跟去能干什么?先吃你的飯吧。周子舒先訓斥了一句,讓張成嶺乖乖吃飯,便起身要跟白衣一起走。 溫客行夾了兩筷子菜,放進張成嶺碗里,讓他別去湊熱鬧了,趕緊吃,看著那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瀑布深潭邊,兩人面面相覷。 你跟著我能干什么呀?你又上不去。白衣都無奈了,這么些年,除了秦懷章還沒人進過他的洞府呢。 我上不去,不是還有你嗎?煉個靈丹眼都不眨一下,還在乎這點靈力?正好我也想體驗一下御劍飛行是什么感覺呢?邊說著,周子舒邊把纏在腰間的白衣劍抽了出來,遞到白衣面前,那意思很明顯,帶他一起啊。 真是拿你沒辦法。周子舒要存心想拿他自損修為說事,白衣也無法反駁,反正他洞府里除了靈xue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就帶他一起去看看嘍。 這么想著,他就接過白衣劍,灌入了些靈氣,讓它懸浮于半空中,示意周子舒自己踩上去,而他自己則腳下借力,縱身躍向瀑布陡崖。 雖然周子舒昨天就見識過白衣這御劍飛行的本事,但親身體驗的感覺卻是迥然不同的,他踩著腳下只有兩指寬的軟劍,本來是有些忐忑的,但隨著白衣劍被白衣控制的越飛越高,越飛越穩,心情也越來越暢快舒朗,這還是他第一次以這般角度俯視山林,眺望四季山莊呢,心境越發開闊,便情不自禁朗笑出聲。 別笑了,上面風大,再嗆著。白衣雖然說得嚴厲,但難得見他如此開懷,也沒忍住跟著一起笑了。 直至飛到瀑布上方,他們才穩穩停在峭壁邊,白衣發動機關,從瀑布后面便顯出了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他cao縱白衣劍,讓周子舒先落地,自己才跟了上來。 嚯!我怎么不知道咱們山莊還有這么個好地方?那入口雖窄,但里面卻別有洞天,周子舒收起白衣劍,便忍不住在這洞府里四處打量,只見這洞內寬闊無比,被四壁鑲嵌的夜明珠照了個通亮。 洞內被幾處岔路分隔出四五間石室,臥室,書房,雜物間五臟具全。而他們所處的便是寬敞的正廳,周子舒入目所見,這洞中擺設家具與平常人家并無不同,只是更精致些,但在這奇異的洞府之中,竟顯出了些神秘出塵來。 你自己隨便走走看看吧,我去收拾些常用的東西,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山莊。白衣也不招呼周子舒,就讓他自己看看吧,而他自己則拐進了以前休息的臥室,收拾了些放在這里的細軟,就要準備離開這里了。 等他拐出臥室的時候,就見周子舒背對著他,看著博古架上擺放的一個小玩意兒正在出神。 師父以前也給我雕過一個。周子舒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有些感慨的說。 他看的是一個做工有些粗糙的木雕擺件,雕的是一個盤腿坐在劍上抱臂生氣的小少年,應該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只是面目被歲月打磨的有些模糊了。 周子舒指著那木雕的小少年問白衣:這是你嗎?怎么看著年齡這么??? 靈物的成長是很慢的,我剛來山莊時,心性模樣跟成嶺似的,又任性的很。白衣看著那個木雕,語氣頗為感慨。 那老白你現在到底有多大了?周子舒側頭挑眉問道。 做你伯父都綽綽有余。白衣隨口調侃了一句。 得了吧,就你?哪有點做長輩莊重嚴肅的樣子。周子舒笑罵一句,也不再糾結老白的年紀問題。 行了,看夠了吧,看過咱就走吧。說著白衣還把他抱著的細軟,分了一半塞到周子舒懷里,便帶著他離開了這不思歸洞府。 等他們回到山莊時,溫客行和張成嶺已經收拾好了碗筷,見他倆回來就招呼了一聲,四個人湊在一起閑聊兩句,各自去找工具,繼續收拾莊子了。 原本晴朗的天氣,卻在傍晚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周子舒被那細碎的雨聲吵醒,只覺屋內清冷,一側首便發現身旁少了一人。 自那夜相擁而眠后,周子舒逐漸習慣了身側有另一個人的體溫。夢里覺得少點什么,便也睡不著了,穿戴好了衣衫,拿著個裝炭的背簍,想起身去尋一些炭火,順便去找找那個半夜不睡的人。 拐出臥室就見到那個站在廊下,望著細雨綿綿,不知在發什么呆的溫客行。 怎么,睡不踏實???周子舒走近同他一起看著秋夜細雨。 做了個噩夢,便睡不著了,索性啊,出來透透氣。溫客行側頭見到是周子舒,便也隨口回了一句。 下雨了,怪不得覺得夢里冷。身側少了溫暖,夢里自然就冷了。 可不是嘛,一場秋雨一場寒,這都霜降了,過了霜降便是冬,過了臘八便是年,這天氣啊自然就寒涼了些。邊說著溫客行邊解下。被他烘熱的外衫披在周子舒身上,順便接過他拿著的背簍,自然的說:我來吧,你又不知道炭堆在哪里。 周子舒被他暖烘烘的外衫包裹著,神情有些意動,抓著那個背簍的手沒有松開,溫客行抬頭看他,還有一些不明所以,而周子舒只是展顏一笑。 反正我們都睡不著,索性喝點兒? 對周子舒這個提議,溫客行欣然答應。 心動不如行動,兩人分頭,周子舒去抱了壇前些時日下山買的美酒,而溫客行則拎著那個背簍去撿了些炭火,這夜里濕冷,紅泥小火爐,雨夜灼溫酒,豈不美哉! 等兩人相繼去往正廳,就見廳室內已燃起明滅燭火,兩人還有點疑惑,這大半夜的誰在正廳???等走近了才發現,是白衣夜不能寐,坐在案前,正照著秦懷章的原畫仔細臨摹著那幅九九消寒圖,只是筆法有些生疏,只在鋪平的雪色宣紙上勾畫出了梅樹枝椏大致的輪廓。 老白呀,你怎么沒睡呀?周子舒放下酒壇,走到白衣身邊,看他臨摹的那幅消寒圖,雖然筆法生疏,但那筆意卻已像了八成。 你倆不也是半夜不睡,還有興致雨夜飲酒?白衣還沉浸在作畫中,只抬頭瞥了他們一眼,便繼續執筆,借著明滅的燈火細細勾畫著一處枝椏。 溫客行見廳室只點了兩盞燈火,既昏暗又濕冷,就先燃起了個碳盆,多點了兩盞明燈放到白衣的案前,看他筆下逐漸成型的梅樹,忍不住贊了一句:老白的丹青是秦師父教的嗎?這筆意神韻已像了八分,精妙的很呀。 你也不用去山下找什么高手畫師了,等我再多臨摹幾遍,熟練了,我來補色吧。白衣手上不停,只清清淡淡回了句。 周子舒借著炭盆暖了幾壺溫酒,只稍一側頭就能見到白衣在明亮燈火下專注的側顏,似是被那暖光迷花了眼,白衣臨畫的神情與他師父漸漸重疊,讓他有些恍惚,周子舒晃了晃頭,把那些悵然晃了出去,起身走到白衣身前扶著他的肩膀說:補畫也不差這一時三刻,燭火傷眼,明天再畫吧,酒也溫好了,咱們一起喝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