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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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湘聽這溫客行要把她,托付給曹蔚寧,讓她跟曹蔚寧回人間,回清風劍派去過他們倆的小日子,以后再也不要沾惹鬼谷的是是非非,卻忍不住哽咽出聲,她哆哆嗦嗦的哭著她的恐懼與驚惶。 顧湘與曹蔚寧的初遇就是帶著目的,不安好心的,起初是想借著這個單純好騙的名門少俠混入岳陽派打探情報,后來又是因著琉璃甲可能在清風劍派手里,為了她主人的計劃,繼續與這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糾纏著。但被人寵愛著,溫暖著,包容著是會上癮的,顧湘戒不掉了,就像是個癮君子一樣貪戀曹蔚寧給予她的溫暖,但相處的時間越久,顧湘就越害怕,害怕著那份溫暖,那個男人就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消散了。 正邪不兩立,人鬼終殊途,她和曹蔚寧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啊,名門少俠和無心紫煞怎么會有未來呢,若是有朝一日她身份敗露,曹蔚寧不提劍殺她,除魔衛道,都算是他有情有義了。 顧湘絕望的哽咽聲,仿佛就是扎在溫客行心口的刀子,疼得他鮮血淋漓,甚至口不擇言的威脅著:曹蔚寧若是敢對不起你,我必屠他滿門! 不是他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他呀!顧湘抱著膝蓋,狼狽又無助的抽泣著,越是被包容著溫暖著被愛著,她越是覺得頭頂懸了一把鋒刃,隨時都能將這一切毀得一干二凈。 丑媳婦還能見公婆,但鬼谷的無心紫煞見不了光啊。 溫客行被她哭的心煩意亂,更多的則是要滿溢出來的心疼,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姑娘竟然承受了這么多的委屈和心酸,他嘆了一聲輕聲細語地安慰著。無心紫煞從未行走江湖,沒人會知道她的身份,繼續瞞曹蔚寧就是了,鬼谷也好,琉璃甲也罷,以后都與顧湘再無關系,她只管安心回她的人間,過她向往的生活。 主人,那你呢?顧湘漸漸止了哭聲,抽抽鼻子,眼眸濕漉漉的看著他。 溫客行為她打算了一切,安排好了未來,要送她回人間,那他呢?難道就要在這暗無天日的鬼獄里蹉跎一輩子嗎? 溫客行透過大敞的門扉,看到院中兩道挺拔背影并一個被指使的手忙腳亂的小少年,風中傳來他們隱隱約約的對話。 飯不會做,柴也不會劈嗎?看看你這柴劈的跟狗啃似的七零八碎,像什么樣子?這是阿絮正經嚴肅的聲音。 行了行了,別舉著那斧頭瞎比劃了,再砍到自己腳,我看這也差不多了,我剛才看到曹小子在廚房手忙腳亂的做飯,你也別在這磨嘰了,趕緊去給他幫把手,不然啊,這午飯什么時候才能吃上???這是老白的絮絮叨叨。 而那個被他倆使喚得團團轉的小少年,只敢小聲辯駁兩句:我哪會做飯呀?就抱著他辛苦劈的柴火,灰溜溜的鉆進了廚房。 老白,這老溫都醒了,咱不得慶祝慶祝?再說這兩天我嘴里淡的沒味兒,我想喝酒啦~那是背著弟子耍著無賴的阿絮。 這荒郊野嶺的,我上哪給你買酒去???那是無奈挑眉的老白。 你總是有辦法的,不是嗎?老白~ 我真是欠你這祖宗的 顧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只看到了院中的雞飛狗跳,她抹了把眼淚,不解的問:主人,你在看什么呀? 我的人間 黃泉的盡頭,地獄的出口,血海的彼岸,有兩雙手,兩個懷抱,兩個人在等著他,那是他的人間。 曹蔚寧系了個圍裙,正嫻熟的切著配菜,心里盤算著中午的菜譜,聽到身后傳來噼里啪啦的燒柴聲,還不忘囑咐張成嶺一句,讓他小心點,別受傷了,等他把配菜放入鍋中焯水,一抬頭便看到門口站著個人。 溫公子啊,你醒了,沒事吧?飯一會就好了。眼前突然多了個人,曹蔚寧下意識的后退一步,見到是問客行,訕訕一笑,關切的問著,見他不言不語,板著張臉,曹蔚寧有些心虛地撓了撓后腦勺,傻乎乎的扯出了個笑臉。 你跟我來。溫客行只說了一句便轉身離去,曹蔚寧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解下了圍裙,趕緊跟了上去,只留張成嶺一個在廚房沒頭蒼蠅似的打著轉,看著那灶臺上滾起的熱氣,手足無措的嚷嚷著:溫叔,曹大哥,你們別走啊,我不會做飯啊。 但那倆人可聽不到他無助的嘟囔,只留張成嶺獨自堅強。 雖然是溫客行把人叫出來的,可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么跟曹蔚寧開口,站在庭院中,背著身躊躇半晌,才斷斷續續說著他和阿湘的過往。 溫客行還是個半大孩子的時候,就撿到了襁褓里的顧湘,在那個互相殘殺沒有人性的鬼地方,磕磕絆絆的也把這小丫頭拉扯大,雖然說是主仆,但溫客行卻一直把顧湘當作meimei,甚至當作女兒那般疼愛著,那是他在鬼域中唯一的寄托,是他曾經心頭僅剩的溫熱。 邊說著,溫客行邊側頭望著草廬內那個蜷縮在矮榻上睡熟了的小姑娘,那丫頭擔心cao勞了一天,剛才又哭鬧了一場,已是累的酣然入夢。溫客行就這么看著眼中的溫柔便要溢了出來。 他以前夢里都不敢奢求的就近在咫尺,他帶著他的小姑娘回了人間,他的小丫頭長成了個雖然有些潑辣卻純真赤誠的姑娘,也有心愛之人了,他曾幻想他的阿湘能與心上人過平凡安樂的日子,現在也不是夢了。 溫客行轉過頭,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他不是很喜歡的年輕人,以他那挑剔的眼光,這人除了憨了點兒,也挑不出半點不是。相貌,身手,心性,品行雖然說不上拔尖,配他家阿湘勉強也足夠了。 曹蔚寧,你能給阿湘平安喜樂的日子嗎? 能,當然能!曹兔子就算再憨也聽出了溫客行話中托付終身之意,誠懇又急切的連聲回答著:我雖然給不了她大富大貴,但是 我不求你給她什么大富大貴,你明天就可以帶她回清風劍派,但你必須得向我保證,永遠不要辜負阿湘的這份真心,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你都要護著她,擋在她前面,保她平安喜樂,一世無憂!你能做到嗎! 曹蔚寧看著溫客行嚴肅認真的神色也端正了態度,他望了眼草廬內他心愛的姑娘,拱手抱拳,向溫客行深深鞠了一躬, 我能! 曹蔚寧腰背挺直,神情既嚴肅認真又果決真誠。他并起三指,指天發誓。 黃天厚土,實所共建,我曹蔚寧這一輩子,從現在到死,每一天每一課都算上,絕不會有片刻做出辜負阿湘的事情,如有反悔,鬼神共棄! 在溫客行看來,人心難測,以后的事情誰都說不準,但至少眼下這個誠心實意許下重諾的年輕人是值得他相信托付,但該打的預防針確實要提前說好。 你們相識日短,她也未必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我不曾逼你,但你今日既然許下了這個承諾,一諾千金,來日,你若負了阿湘,我定第一個劈了你! 曹蔚寧對溫客行的威脅一點都不心虛,雖然他與阿湘相識日短,卻是一見鐘情,不管阿湘是什么樣子,他都認定了要對阿湘一生一世的好,即然終于得到了溫客行的認可,得償所愿,他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辜負阿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自己以死謝罪。 聽到曹蔚寧的話,看著他誠懇認真的神情,溫客行心中最后的那點憂慮也消散了,他拍著曹蔚寧的肩膀,很是欣慰,但還不忘著補一句:你若負她,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哪有這樣喊打喊殺的老泰山!你就不怕女婿退貨呀?周子舒也聽夠了,抻了個懶腰,從草廬中走了出來,溫客行見到他還有點驚訝,就問了一句:你怎么偷聽我們說話呀? 這還真不是周子舒有意偷聽,他原本是坐在院里等白衣買酒回來,但聽到草爐內沒了動靜便起身進去看看,就見到剛才還活蹦亂跳精神十足的小丫頭已經蜷縮在矮榻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他本來想把顧湘抱回床上,讓她睡得舒服些,但顧忌著男女有別,只是給她蓋了床被子,讓她別著涼了,他也沒離開,就倚在床邊閉目養神,自然就聽到了門口溫客行與曹蔚寧的對話。 這怎么能叫偷聽呢?我那叫光明正大的聽!周子舒理直氣壯,說著他還看向曹蔚寧理所應當的說:蔚寧啊,你這個老泰山要是欺負你,盡管告訴我,我管得住他!你只管對阿湘好便是。 好,周先生,我知道了,我們明日上路,我現在就去準備些東西。曹蔚寧看著他們眼中都是笑意,說著他便急匆匆的去打包行李,恨不得現在就帶顧湘回清風劍派,回他的家。 走出草廬的時候,曹蔚寧正好與買酒回來的白衣撞了個正著。 白衣看著小伙子喜形于色,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自然而然的問了一句:怎么了曹小子,有什么好事???樂成這樣,你要干嘛去??? 好事!當然是好事,溫公子終于肯把阿湘許配給我了,我現在要去打包行李,明天我們就回清風劍派!曹兔子的興奮是藏也藏不住的,見到白衣自然也把這份快樂分享給了他,說著也不等白衣答復,便匆匆進城,購置馬匹行裝去了。 白衣拎著兩個酒葫蘆,回頭看了一眼那連跑帶跳的背影,忍不住嚯了一聲,轉身就問溫客行:阿湘今年才16吧,多大呀?你也真舍得。 溫客行輕笑一聲,也不回他,還順手接過了白衣拎著的兩個酒葫蘆,扔給周子舒一個。 周子舒坐在院中的矮幾上,拔開塞子就滿飲一大口,享受著那綿密醇厚的口感,忍不住也嘆了一句:這小女婿雖然不錯,不過你也確實有點著急?也不怕婆家人怠慢? 我看他們誰敢!溫客行把玩著那個酒葫蘆也坐到周子舒身邊。 白衣見手上空空如也嘖了一聲:有你這么個大舅哥,那兔子哪里敢呀,只是未免有些倉促了,你就這么自作主張把阿湘許配了人家,你不怕那丫頭惱你? 天要下雨,姑娘要嫁人,她跟著我吃了不少苦,只要是她是喜歡的,我就得讓她得償所愿。溫客行也拔開酒葫蘆飲了一口。不由得贊嘆一句:好酒啊,老白,你這識酒的本事和我有的一拼了。 少貧了,說正經的,你怎么這么著急的想把阿湘托付出去。周子舒見他又要沒一個正行,忍不住啐道。 我要做的事太危險了,我不想連累她,那莫懷陽是個成了精的老狐貍,肯定不會讓門派卷入是非之中,她跟著那姓曹的去清風劍派比跟著我安全。溫客行倒也坦然。 你也是夠心大的,就不怕哪天你們身份曝光,阿湘陷入敵營,孤立無援?白衣靠在門廊上,不無可能的猜測道,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不會的,群鬼冊上沒有她的名字,外人也不會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是個誤入鬼谷的小鬼,也沒做什么壞事,是時候讓她回人間了。溫客行篤定的說,他把他的小姑娘保護的很好,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說著他看著眼前這一站一坐兩個青年,欣然向往的說:等把阿湘安頓好,所有的事情都了結了,咱們就歸隱山林,過神仙般的日子! 溫叔!你別把曹大哥叫走那么久啊,我真不會燒飯呀,那鍋好像糊了,怎么辦呀?張成嶺只在廚房堅持了一時三刻就堅持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突然就煙熏火燎起來,還伴著什么燒焦了的糊味,急得他滿頭冒汗,趕緊跑出來求援。 幾個人看這小少年灰頭土臉的樣子,都笑出了聲來,笑得張成嶺都手足無措了,才漸漸息聲,還是溫客行回了他一聲:你曹大哥下山買好吃的去了,咱們不用做飯了。 聞言張成嶺還哪兒管丟不丟人呀,連忙扯下身上的圍裙,就像是扯下了什么洪水猛獸一樣,高高興興的鉆進了廚房,先把灶火給滅了,笨手笨腳的收拾著那一屋子的狼藉。 還說什么神仙般的日子,有這個小兔崽子在,以后啊,咱們只有雞飛狗跳的日子了。白衣聽著那廚房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無奈的說。 幾個人面面相覷,倒還真有些期待那雞飛狗跳的生活。 作者有話要說: 小曹是阿湘向往的人間,阿絮與老白亦是老溫的歸處。 人間很好,你們本就屬于人間,該回來了。 (明天就回家了) 第69章 不思歸 翌日清早。 顧湘靠在門口,用余光偷看著那跟馬兒也能嘮嘮叨叨的曹蔚寧,心思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聽他說起來還沒完沒了了,顧湘有些不耐煩,嚷嚷著:誰是你們家的??!走近曹蔚寧,指著他身后的兩匹馬說:小紅和大紅,你挑一匹騎走吧!干糧和水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咱們就此別過!說著她還故意拱手,眼看著就要跟曹蔚寧分道揚鑣。 曹蔚寧聽著眉頭就是一皺,委屈巴巴地說:阿湘~之前是我錯怪你了,有什么脾氣盡管朝我撒,但別不理我呀~跟我回家吧~ 回什么回,回哪兒去!顧湘側過身,不敢看曹蔚寧無辜的眼神,別扭地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煞有其事的說:我是主人的婢女,自然是要跟著主人去四季山莊,你回你的清風劍派去吧! 阿湘~我錯了~你別生氣了曹蔚寧對鬧脾氣的顧湘沒有辦法,不管錯沒錯,哪兒錯了,先道歉肯定是沒錯的。 錯?哪兒錯了,你可是名門少俠!我只是個野丫頭,我們不是一路人!說著顧湘還背過身,臭著張臉,嘴角都能掛油瓶了。 誰說你是野丫頭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兩人轉頭,就見溫客行與周子舒師徒結伴走了出來。 溫客行輕搖骨扇,唇角含笑斥了這沒大沒小的丫頭一句:你不是我的丫頭嗎?那我不就成野人了。分明是他強詞奪理,卻還理直氣壯的很,顧湘只是嘻嘻一笑。 曹蔚寧,你帶荷包了嗎? 曹蔚寧雖然不知道溫客行為什么會問他這個,但還是老實地掏出了荷包,嘟囔著:帶了帶了。半懂不懂的看著他。 而溫客行卻攬住了顧湘的肩膀,對曹蔚寧煞有其事的說:這丫頭我不要了,三錢銀子賣給你,要不要?要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銀貨兩訖,亦不能反悔! 曹蔚寧攥著個荷包,人都懵了,昨天明明不是這么說的呀。 顧湘更是像炸了毛的貓,氣惱溫客行就拿這個事開玩笑,一點都不正經!一邊嚷嚷著:主人你混蛋!一邊捶著他的胸口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