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恩?林清聽著耳邊的低喚疑惑地輕應了一聲,即將碰到林易之的動作也一同止下了。 他低眸看去,見白之如閃著淚光瞧著自己,而先前用紗布纏繞的地方卻是血紅一片。 意識到這是傷口裂開了,他快速收回了手轉而攥住了白之如的手,道:傷口裂開了?邊說便去查看。 方才也只隨意包扎了一下并未抹素生膏,竟是沒想到傷口會裂開。 很快他就撕開了被血水染紅的紗布,耳邊也傳來了白之如的一聲疼呼,抬眸低哄著道:我瞧瞧,是不是傷到骨頭了。 按說被長蛇魚咬了不至于會傷到骨頭,但也不難保那條魚還做了什么。 方才竟也是沒有想起來,這會兒多少有些懊惱。 但好在,只是傷口裂開滲血,并沒有傷到其他的。 他又重新綁了紗布,這才將人往懷中抱了些,扯了扯斗篷掩去了些許風雪。 白之如從斗篷中探出了腦袋,他咬了咬唇,委屈地道:阿清我們什么時候回家,我不喜歡這兒。 不喜歡這兒有別的魚,不喜歡有別的人,不喜歡阿清的目光放在他們的身上。 魚也好,人也好,都不喜歡。 過兩日就回去。林清也知曉此處的環境太過惡劣,白之如定然是待不下去。 可卻沒想到不過一日,這人就鬧著想回去了。 只是他還未尋到冰蓮,所以還得待上幾日。 至于白之如,也只能暫時先這么哄著。 可他的話白之如并未被哄到,但也知曉林清定然是有什么事才來這兒,不能惹林清不高興。 于是他沒有再說什么,乖乖地點了點頭又靠在了他的懷中。 林清一見又安撫著拍了拍他的背脊,直到懷中人不再作聲才再次去看已經被大雪掩蓋的林易之。 許是方才被白之如那么一鬧,他對于林易之的那一抹憐憫此時已經消散,有的也不過就是釋然。 伸手攥住了林易之的后領,這才離開了原地。 雖說他對林易之沒了先前的憐憫,但不管怎么說也是自己的六弟,并且這人從未犯過自己,放任留著自然是做不到,也只能將其帶回去再做打算。 行了片刻,終于是到了先前暫留的暗石邊。 又在暗石上丟了張水符,他才將林易之丟了進去。 積雪有些厚,可林易之這么丟進去后還是被痛的皺起了眉,整個人往雪堆里頭陷了些,可卻并未醒。 他的傷有些厲害,一只手已經斷了,肋骨也斷了一根,流了一地的血。 林清可不是什么藥師,但處理外傷還是可以,至于內傷什么卻是沒有辦法了。 簡單包扎了一番,又喂了巧奪天工先前給的靈丹,這才起了身。 巧奪天工那一日給的靈丹并不是什么治療風寒的靈丹,可卻是能夠療傷,此時用在林易之身上正合適。 白之如此時就趴在水幕外頭張望,鳳眸里頭帶著警惕地看著里邊兒。 他不想林清去碰這個林易之,也不想林清喂他吃靈丹,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喜歡的。 可林清不讓他進去,還不讓他出聲,心尖的酸澀與不悅快速溢了出來,很是不高興。 只是這抹不高興在瞧見林清轉身時卻又都散去了,淺淺的薄霧隨即溢了出來,儼然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林清瞧見了,只當是外頭太冷亦或者是傷口又裂開了,他沒有在水幕下多留著轉而去了外頭。 瞧著白之如趴在雪地中,漂亮的月白魚身也一同落在上頭,竟是同那滿地的銀雪融為了一體。 他看著那條一個勁鬧騰的魚尾巴很是無奈,若是沒有林易之他定然是由著他了,可現在林易之在,雖然還在昏迷可卻也極其危險。 這也使得他站在原地片刻,直到耳邊傳來了白之如低低地輕喚聲才回過了神。 他低下身將白之如抱在了懷中,轉而去了另一處結界內。 風雪也很快被結界遮掩,冰霜結滿整個水幕,晶瑩剔透。 阿清。白之如被他這么抱在懷中很是歡喜,爬著又靠在了他的頸窩處,嗅著上頭淺淺的淡香有些情不自禁的輕舔了舔。 不過他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小心翼翼地舔允,心尖更是猶如染滿了蜜糖般歡喜。 阿清,阿清,阿清。 他低低地喚著,愈發的高興,以至于那條掩在斗篷下的魚身都不由得輕輕擺動著,將那滿地的銀雪給攪的凌亂不堪。 林清見狀因著見到林易之帶上的郁氣不由得散去了些,掩唇低笑了一聲,道:你到底是狗還是魚? 說是狗吧,這人也沒有狗的模樣,可若說這人是魚吧,行為舉止又同狗如此的像。 尤其是這人動不動就舔自己,這要是舌頭上長點倒刺,自己的脖子是不是要被他舔的掉一層皮。 狗?白之如聽著他的話止下了動作,低眸看向了自己的魚身,輕輕擺了擺竟是真的思慮起自己是什么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魚,因為自己有魚尾巴。 可是阿清又一直說他是狗,那到底是什么呢? 滿是迷糊之下,他猛然想到了個可能,笑著起了身,是狗魚,阿清我是狗魚。說著笑得也愈發歡喜,儼然是覺得自己一點兒也沒說錯。 可他這般高興下,林清卻是給愣著了。 狗魚? 他低聲念了一句,隨后卻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狗魚?邊笑還邊出聲念著。 還以為這人是要說什么,結果竟是蹦出個狗魚來。 低低地笑聲不斷地在結界內傳來,擾的白之如那是迷糊不已,難道自己說的不對嗎? 他又低眸想了想,可卻是什么都沒有想出來,最后也是跟著林清笑了起來,哪里還去管自己是什么。 待片刻后他才又爬著靠在了林清的懷中,淡淡的暖香迎面而來,香氣四溢。 只是他這么窩著又覺得有些不舒服,挪著身子就是鬧騰了好一會兒。 林清此時也已經止住了笑,見他一個勁鬧個沒完,道:干嘛,坐著也不安生。 唔白之如聽著他的話并沒有出聲只低低地呢喃了一聲,同時也覺得有什么東西一直膈著他,擾的他眉間緊皺了起來。 他又挪了片刻這才低頭去看,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膈著他。 也是這時,他瞧見林清腰間掛了枚玉墜,小巧玲瓏上頭還刻了字。 他也不是第一回 瞧見,所以并未在意,就是這么膈著他有些難受。 又挪了好一會兒,他才滿是不高興地看向了林清,道:阿清,難受。 恩?林清這會兒正翻出羊皮卷打算瞧瞧,聽著他的話低眸看去,見他攥著自己的玉墜,一副要把它給摘掉的模樣。 瞧著這兒他也知曉白之如口中的難受是什么,無奈地將玉墜給取了下來擺在了邊上。 沒了玉墜的膈應,白之如高興地直接趴在了他的懷中,很是親昵。 林清見狀也沒說什么,低眸看向了手中的羊皮卷。 雖說今日下水因著白之如的鬧騰并沒有什么收獲,可卻還是了解了些。 羊皮卷上有提到過長蛇魚,這種魚并不稀有是極其常見的,可在羊皮卷上卻意外成了個導路者。 無暇霜客記錄中提到,他在水下些許瞧見了長蛇魚,再往下后長蛇魚卻沒了但有成群的青魚。 在看到青魚后不久他就尋到了冰蓮,而那一處并不是水底。 都說冰蓮是生于冰湖深處,無暇霜客說他尋到的冰蓮并不是在水底,這番話是何意,難不成這花是飄在水中? 他想著這兒下意識輕挑了眉,難不成這花真的飄在水中,正巧有一朵飄到了不算深水的位置,讓無暇霜客給瞧見了。 若當真如此,那這花豈不是行蹤不定。 他緊皺的眉頭因著這個念想愈發厲害,好一會兒后才道:應該不可能。 這東西若真的是四處飄,那尋到的幾率只會更大且不符合羊皮卷上那句生于深處,所以應該不是四處飄而是固定在那兒。 興許這花的枝干比較細長,所以才飄在水中,而無暇霜客入水的地方正好有暗石,冰蓮的枝干在暗石上所以尋到了。 若當真是這樣,那也就能解釋了。 什么不可能?白之如并不知他心中之事,只聽著他一句不可能迷糊的應了一聲,同時也有些好奇他說的是什么,回頭看向了那張羊皮卷。 只是他并不認識上頭的字,以至于這么看去時也只盯著上頭的花看,只覺得很是漂亮。 林清對于他看羊皮卷也沒覺得不適,只稍稍將他擋著自己的腦袋往邊上挪了些,沒什么。 哦。白之如被這么挪了腦袋也沒覺得不高興,乖乖地應了一聲才又窩了回去。 只是也才窩回去他就瞧見擺在雪地中的那枚玉墜,上頭的兩個字瞧著很是漂亮。 他又去看林清,同時還指了指地上的玉墜,低聲道:阿清,那兒寫的是什么? 恩?林清對于冰蓮已經猜透了一二,此時收了羊皮卷只等著明日去水下尋。 這也使得他滿思緒都是冰蓮,對于白之如的話也是半句未聽進去,只疑惑地應了一聲。 他順著白之如的動作看向了那枚玉墜,這時才稍稍醒轉了過來,道:身份的玉墜,刻了名字。 這玉墜他有兩枚,一枚是林家給的,一枚是他自己尋了玉石刻的。 林家那枚已經被他毀了,他不想同林家有太多的牽扯,以至于離開后就將那枚出生時就準備的身份令牌給折斷了。 而現在手上這枚是他自己的,上頭刻著的也是他如今的名字。 名字?白之如應著再次去看那枚玉墜,隨后才將其撿了起來放在了手心。 昆侖凝玉入手帶著一抹暖意,上頭刻著林清二字。 他瞧著手中的玉墜輕眨了眨眼,片刻后才抬起了頭,道:阿清我有嗎? 你?林清以為這人就是好奇玉墜,誰曾想竟是問出了這話。 說起來,白之如還真是沒有。 當初也只給他起了個名字,至于這些關于身份的玉墜自然是沒有去準備,當然他現在也沒有。 可人都問了,若是說沒有說不定得哭。 他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不過尋人刻字去了得過些天才能給你。 我也有?白之如一聽自己也有高興地笑了起來,嘴里還一個勁念著自己有玉,有玉,不亦樂乎。 到是林清被他鬧得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就是塊身份玉,怎得還高興成這幅模樣了。 不過他并未出聲,只由著他一個人鬧。 雪域入夜極快,兩人玩鬧了一番外頭的天色便暗沉了下來。 至于玩累了的白之如此時已經睡著了,很是安靜。 林清去了趟林易之那兒,見人狀態不怎么行但至少是沒有死,只要還留著條命到時候丟給林家就行。 瞧了瞧后他才回了白之如那兒,才坐下這人就爬著又纏了上來,直到片刻后才消停。 他無奈地笑了笑,真能鬧。說著才搖了搖頭,取了靈石開始修煉。 夜色下,四周陷入了寂靜,只有陣陣寒風不斷襲來,吹得人心慌。 到了夜半時分,有陣陣狼叫聲傳來。 白之如這睡得迷迷糊糊的,猛然聽到狼叫聲下意識睜開了眼,他四下瞧了瞧見自己仍是在結界內才又閉上了眼。 可也不知是不是這么睡著很不舒服,他挪著身子又往林清的懷中坐了些,這才滿意地靠在他的頸項邊上。 才想睡下卻注意到林清的腰上又有東西膈著他,明明玉墜都取下來了,怎得還有東西呢。 他有些不高興,皺著眉再次睜開了眼同時還掀了林清外衫就往里頭鉆,想要瞧瞧是什么東西。 四下撇了撇瞧見了掛在腰間的儲物袋,一朵海棠赫然出現在上頭,很是漂亮。 看著手邊的儲物袋,他突然想到林清總是從里邊兒拿出許許多多的東西,竟也有些好奇了。 只是他又怕林清會生氣,抬眸偷偷張望了一番,這才扒拉著儲物袋往里頭瞧。 儲物袋內自成一體,里頭的東西整齊有序的擺放著,大多都是一些從秘境中得來的小物品,靈石被擺在盒子內。 他見過擺靈石的盒子,所以也只瞥了一眼就看向了別處,同時還將里頭沒見過的都給拖了出來。 啪嗒 也在同時,羊皮卷從里邊兒掉了出來,隨即在雪地上被拂開露出了里頭的記錄。 白之如聽到了,迷糊地探出腦袋瞧了過去,一眼就瞧見了羊皮卷上的冰蓮。 * 作者有話要說: 解惑小可愛們關于白之如名字的疑慮,名字是林清起的,之后還會有相關。 然后因為小作者第一次評論過千,所以今天是萬字掉落,謝謝小可愛們的支持(*^▽^*) 第55章 深湖下的冰蓮 恩?他看著那朵冰蓮迷糊的應了一聲, 同時還將手中的儲物袋給丟在了地上。 半趴著就臥在了雪地中,瞧著手邊的羊皮卷。 這羊皮卷他看到過數次,林清總是拿著瞧, 他很不喜歡 而且他還看不懂上頭的字, 也只有這朵花能看明白。 阿清是想要花嗎?他嘀咕著出了聲, 下頜抵著手背就這么趴在那兒瞧著。 月色的魚身也隨著他的低喃聲輕輕擺動著, 時不時還有積雪落在上頭, 很是漂亮。 瞧了好一會兒他有些犯困,輕輕地打了個哈切,隨后才將手邊的羊皮卷隨意的拂到了邊上,蜷縮著又往林清的懷里頭鉆去。 衣裳間的暖意極重, 還有淡淡的香味兒, 很是舒心。 他也愈發的犯困,哈切連連終于是撐不住閉上眼, 準備睡覺。 可也不知是不是才看過冰蓮,困倦的腦海中竟是不斷地浮現著冰蓮的模樣,擾的他也是有些睡不著了。 他想到林清來此處是有什么事,而來了之后又一直盯著羊皮卷看, 白日里還下了水。 那朵奇奇怪怪的花在冰湖中嗎? 這讓他有些迷糊,什么花怎么還長在這么冷的湖里, 真奇怪。 他又嘟囔了一句, 爬著又去了羊皮卷前。 不過他仍然是看不懂上頭的字,只能盯著那朵冰蓮,興許林清此行來就是為了尋這朵花,而花就在湖中。 若是能尋到這朵花, 應該就能回家了吧。 他不喜歡待在這兒, 并且林清還帶回來個人, 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