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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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兒啊。奶奶喊了聲:來,給老頭子磕個頭。 好。徐白走了過來,跪在了地上,頭重重磕在了地上,他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奶奶站在旁邊看著,走過來輕輕將他抱在了懷里,小聲道:哎呀,哭出來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不用忍著的,奶奶在這里,哭出來就好了,不哭了啊 她輕輕拍了拍徐白的后背,聲音一如徐白小時候那樣,輕輕的說著。 小小的墓碑后面是一個墳包,里面葬著徐白的爺爺,不久之后徐白也會葬在這里,或許再不久徐白的奶奶也會埋葬在這里。 上面長了點竹子,老人都說墳墓上長點竹子好,對下一輩好,是有些迷信的說法了,徐白看著這竹子和墓碑,微微抿唇。 他半蹲下身子,把旁邊一些雜草清理了一下,順便旁邊墓碑的雜草都清理了,這里是徐家的墳山,埋葬的全部都是徐家的祖先,也許在此之后,就再也不會有人來這里了。 兩人回了屋子之后,那只狗的胡子都白了,高興地上來蹭著徐奶奶的腿,徐奶奶笑著輕輕打了一下,而后道:崽兒啊,等會想吃什么,奶奶給你做飯去。 我來做吧。徐白笑了一聲,而后道:奶奶,你去休息,我來吧。 徐奶奶本想拒絕,但是看著徐白好一會兒之后,嘆了口氣。 這老屋子還是以前的模樣,但是人卻少了,他做了一下西紅柿炒雞蛋,用的都是菜園里的東西,雞蛋也是自家的雞生的,還有一些小菜,飯煮的有些爛,奶奶的牙口已經不好,吃不了太硬的米飯。 其實昨晚啊,我夢到你爺爺了。徐奶奶一邊吃飯,一邊忽然提起道:老頭子去了那邊,還年輕了點。 爺爺年輕的時候肯定很好看。徐白笑著說道。 吖,你長得就像你爺爺,都說是隔代親。徐奶奶吃了口西紅柿,而后低著頭道:你爺爺在那邊有些孤單,他啊,一輩子了,都沒離開過我,去那邊之后,連怎么做飯都不知道,他說他餓了。 徐白沒有說話,只是吃著碗里的飯。 崽兒,生老病死呢,是規律,老一輩都是這么過來的,等我以后走了,你就把我埋在你爺爺身邊,我跟你爺爺是相親認識的,他這輩子就是個老好人,又沒什么脾氣,我這輩子啊,也不算委屈。徐奶奶低著頭吃飯,她繼續道:我已經給自己留了一塊地了,國家說一般要火葬,但是這邊啊,因為是老墳山了,還是能土葬的,能埋,就埋進去吧,那個衣服啊,棺材啊什么的,幾年前我和你爺爺就準備好了,你呢也別難過,我就是想去找你爺爺了,能看到你,我就特別高興。 徐白微微哽咽了一聲。 崽兒,你長大了,又瘦了,怎么吃飯總是不長rou呢?徐奶奶嘆了口氣:你小時候,那兩口子就跑了,這么多年了,也沒看過你,委屈你了啊,奶奶知道你讀書的受累了,我記得你有一次回來,身上都是紅的,嚇得我啊,后來才知道那是紅墨水,他們欺負你,罵你,奶奶替你罵回去,他們這些人啊,不知道苦命人的苦,人不能這個樣子的。 徐白一直在低聲哽咽,他的抽泣聲斷斷續續,眼淚就這樣掉在了飯碗里,混著米飯咽了下去。 這些年,你給我們的錢,我都給你存著的,沒有花,我和你爺爺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了,要吃什么,都會自己弄得,哪里需要花錢啊,你啊,好好的收著,還有以前我嫁給你爺爺的時候,太奶奶那一輩傳下來的東西,也在里面,你走的時候記得帶走,然后就別回來了,這里啊,就別來了,沒人了。奶奶加了一塊茄子給徐白,安撫道:往后的日子,你要自己走,慢慢走,我們不用大富大貴,也不用活的多么出人頭地,好好的,本分地活著就好了。 最后吃完了飯,徐白將碗筷收拾了一下,奶奶就坐在臺階上看著他,像是怎么也看不夠,怎么也看不完。 在徐白轉過頭的時候,她飛快擦掉了眼淚,笑著道:來,崽兒,扶著我出去走走。 徐白扶著她在村子里走動了一下,這個村子真的很老很破舊了,很多緊閉的屋門已經有了蜘蛛網,很多年沒有人來了,也許不久他家這個也會這樣。 崽兒,別難過,大男孩子,哪能說掉眼淚就掉眼淚的。奶奶為徐白擦了擦眼淚:沒事了啊,沒事了。 最后他們回去的時候,日頭已經落了下去,這是徐爺爺的頭七,徐白躺在了床上,他一夜都沒有睡覺,直到了第二天早上。 朝哥。333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謝朝坐起身沒有動,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到333說:徐奶奶走了。 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是切身感覺一次,謝朝控制不住地握緊了床單。 她走的很安詳,沒有痛苦,其實對于她而言,跟著徐爺爺去了是最好的結局。333說道:她在走之前并不知道徐白已經死了,所以走的時候,還是很好的。 如果這么想來,的確是如同333說的那樣,徐奶奶走的算是沒有痛苦了,如果她知道徐白死了,那這樣的痛苦,一個老人家哪里能承受得了。 怨氣值降低了百分之二十,現在還有百分之四十。333說道:朝哥。 謝朝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眼已經升起的日頭,而后起身去了徐奶奶的房間,徐奶奶的房間里的蠟燭不知道何時點燃的,還在緩緩燃燒著,三根香也在點著,老人家就躺在了床上,閉著雙眼,十分安詳。 謝朝上前為她收拾了一下,徐奶奶是穿著壽衣死去的,她已經知曉了自己會走,所以才會在最后一天的時候和徐白說那么多的話,才會看著徐白做菜,才會那樣舍不得徐白。 老人家的棺材是已經準備好的,他將老人家放進去之后,而后村里僅有的幾個人也來了,他們幫忙將老人家的棺材扛上了山,而后埋葬了。 墓碑也已經做好了,和徐爺爺的墓碑一樣,放在了一起,按照徐奶奶的遺愿進行了合葬,事情忙完之后村里人才走的,他一個個的道謝之后,坐在了墓碑前,直到傍晚才回去了。 昨天屋子里還是兩個人,又走了一個,剩下的這個還不是原主,他坐在大門的臺階上,旁邊的狗趴在了腳邊,謝朝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狗,而后道:徐白這一生,是真的慘。 他是真的很慘了,可他掙扎活下去的一生,在楚非和林涼他們這種人的眼里不過是玩物,一個賭局的玩笑罷了。 他所有的情感,都是不值一提的。 徐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他抬起頭看向了從小路走來的人,面色微微有些冷漠,來人正是楚非,他似乎是累極了,氣喘吁吁道:你家怎么在這個地方,我找了半天你知道嗎? 徐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你給我下藥就是為了回家?你早跟我說啊,我送你過來。楚非什么也沒帶,他穿的也不多,冷的瑟瑟發抖:你坐在這里干什么,進去,這里也太冷了。 山里本來就比外面冷多了,楚非走了過來,那只狗聽到了聲響后,立刻豎起了而后,盡力叫著,楚非站在了原地,他道:徐白。 徐白沒有吭聲。 這里怎么就你一個人?不是說是你老家嗎?楚非轉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菜地,而后道:還沒回來是吧? 回不來了。徐白低聲道。 什么?楚非沒聽清徐白說了什么,他往前走了幾步,而后道:你在這里住著干什么,這里哪有A市好你要是想家里人,就把人接到A市,這里連手機信號都沒有,進了這里就打不出去電話了。 你走吧。這次徐白的聲音稍微大了點,他目光落在了站在臺階下的楚非身上:我不會走了。 嗯?楚非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你想一輩子在這里?就這里?窮鄉僻壤的地方? 嗯,就在這里。徐白說道。 楚非仔細看著他的表情,而后才收起了面上的笑容,皺眉道:你認真的?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里,連一個基礎醫療條件都沒有的地方,別說是你這個出過車禍的身體,就算是你的低血糖,要是暈在這里,誰都不會知道。 這次徐白沒有說話,他也懶得說話了。 算了,不跟你說了,你家里人呢?收拾收拾,我開車來的,累死我了,算了,這東西也沒什么要的了,全部都回市里再買吧,讓你家里人收拾一下,一起走,我給你們找住的地方,我把安頓好,行不行?楚非似乎是已經讓步了,他道:徐白,見好就收,別得寸進尺。 不是,我只是想說,謝謝楚先生,但是我不需要,我家里人也不需要了。徐白站起身,他往屋子里走去,頭也不回道:我沒有家里人了。 楚非一愣,還不明白徐白是什么意思,直到他跟著徐白走進了屋子,才看到擺在桌案上的兩幅黑白照,老人家的面容看上去樸素又慈祥,楚非停頓在了原地,他看到徐白拿了三支香為他們點燃后,才往廚房走去。 徐徐白楚非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就差點咬著舌頭,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而后道:徐白,我不知道是這個樣子的,你你節哀你你還有爸媽 徐白沒有說話。 楚非有些懊惱地閉上了嘴巴,他雖然不太了解徐白,但也知道徐白的父母在他年幼的時候就離異了,誰也沒要徐白。 我徐白,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這樣的,你別生氣。楚非知道這次自己說錯的話很嚴重,他連忙跟在徐白身后,小聲道:我我就是想接你回去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等會還有更新,敬請期待! 第166章 被當做賭約的特助(6) 走了,高中時刻,不原諒 這屋子里有些黑沉沉的, 看著十分壓抑,徐白將碗筷洗了一下,順便再去把菜園地里的農作物翻騰一遍, 楚非就跟在他的身后,他道:你想要在這里住多久?我陪著你還不行嗎?你也別太難過了, 生老病死,常有的事,說不定哪天你我都會死的。 不管他說些什么,徐白都沒有任何回應, 落日的余暉照進了這個小山村里,村頭還能看到來時的路。 晚上他也沒讓楚非住在這里,但是夜深了, 這里晚上又冷,楚非只得縮瑟在墻角, 對他而言, 他這輩子都沒這么委屈過, 幾乎到了半夜三點的時候,他還冷的睡不著, 卻看到燈打開了, 楚非略微一愣坐起身來,他想了想走上前敲了敲門, 道:徐白, 你開門, 我不惹你生氣了, 你開門。 門里的人沒有動靜, 只有幾聲狗狗的嗚咽聲, 一直到了天明。 徐白, 你總得告訴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諒我吧?我和林涼的事情,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而且他已經結婚,我們之間完完全全不可能的,為什么你一定要揪著這個不放呢?難道你就沒喜歡過別人嗎?你就沒做錯過事情嗎?楚非跟在徐白身邊,一直道: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總不能人犯錯一次你就判他死刑吧。 在你眼里的徐白,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徐白忽然開口問道。 楚非愣怔一下,他頓了頓:你很好 徐白忽然笑了一聲:是啊,他很好,那他離開了你可以擁有更加廣闊的天地和未來,為什么一定要留在你身邊? 不行,楚非立刻拒絕道:我不同意。 外面公雞打鳴的聲音響起,他們兩人就站在門口,徐白面色有些蒼白,他深深看了眼楚非之后才道:之前我覺得你就是單純的腦子不好使,現在我發現,你就是骨子里的自私。 徐白,三歲父母離異,爺爺奶奶撫養,每天得翻過這個山才能去上學,天不亮就要摸著石頭過河,好不容易考到了高中,因為實在是太窮了,遇到的人也垃圾,總是被欺負,長達兩年的校園暴力,被打的站不起來過,渾身被潑過墨水,頭被人開了瓢沒錢治,爺爺拿出積蓄去了衛生所,縫了針,開了消炎藥,后來就一直有暈眩的毛病,不過好在也算是活過來了,再后來學校說他曠課太多,也不愿意為他討回公道,他就這么,這么退學了。徐白看著楚非,笑了一聲:有意思吧,怎么有人能慘成這樣?可是這些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一個玩物嘛,需要楚先生費這么多力氣嗎? 楚非還真的不知道,他從未調查過徐白的背景,只是偶爾問過幾次,也沒當回事。 都說否極泰來,但是等不到了。他垂下了眸子:你回去吧,以后我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不會用你教我的東西做任何事情,我就老老實實守著這里,一輩子不走了。 你瘋了?你才二十多歲,大把大把的時間呢,你就守在這里?就算你要賭氣,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吧。楚非有些難以理解:我能明白你現在很難過,徐白,可你得想清楚。 楚先生,這里其實并不適合你,別墅很舒服,酒店很好,車子里很暖和,無論是哪里,你都不應該在這里。徐白微微笑了一聲,而后偏開他往后山走去,那只狗一只跟在他的身后,不斷地搖動著尾巴,他背著一個包,包里裝著最重要的東西。 直到此刻,楚非察覺到徐白是認真的,他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故意想要試探什么,他是真的想要離開他身邊,再也不回來了。 這個認知讓楚非很難接受,他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接受。 我現在沒有詢問您的意見,只是告訴您這件事情而已,您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都不關我的事情,這里您想要待著就待著,想走就走,但是如果說是為了我,那大可不必了。徐白的語氣非常平靜,平靜到讓楚非覺得有些難受的地步,他聽到徐白說:楚先生,我喜歡過你,也感謝你,該還給你的已經還了,我沒什么能感謝你的了,彼此放過吧。 還給我了?你拿什么還給我了?你那個快到租期的房子?一屋子的破衣裳?楚非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我,你永遠也無法接觸到這么多的事情,這些人,你永遠只是那個在餐廳打工,一輩子勞苦命的服務員,懂了嗎?還我?你還我個什么玩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