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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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能復生嗎?簡溯忽然問道。 小溯,你問這個干什么?楚源的手臂略有些僵硬。 人死能復生嗎?簡溯再次問道,他似乎有些執拗于這個答案。 楚源下意識想避開,他總有種直覺,仿佛他一旦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就會失去懷里的人,他壓低了聲音:我們重新開始,我去簡家認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之前那件事情是我混賬,是我考慮的不清楚,小溯,你原諒我吧,求你了。 人死就不能復生了吧,覆水難收。簡溯聲音有些輕飄飄的,他眸光略微黯淡了一些:為什么呢?我們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 小溯,我們都別想過去的事情了,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愛你,我真的知道錯了。簡溯的話讓楚源的心都提起來了,他心臟狂跳,將人緊緊抱?。何覀冎匦麻_始你想去哪里都行,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你喜歡酒吧,我就投資一個,我們自己經營,以后就我們兩個。 他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水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溫熱,簡溯笑了一聲,他低低哽咽了一下:重新開始重新開始?我要怎么跟你重新開始楚源,你說的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小溯楚源心慌起來。 我已經說服了爺爺了,最后一步,我邁出去了,結果你跟我說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簡家分開了你和我哥,那我呢,我算什么?簡溯的聲音里透著一絲茫然:我算什么? 楚源聽著他的話,心里頭酸疼的厲害,他抱著簡溯,一直重復著說對不起,除了這句,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了。 是他先招惹的簡溯,是他把簡溯拖進了這個旋渦,可是現在簡溯不要他了楚源才發現自己不能失去這個人。 簡溯最后睡覺的時候,他躺在了床上,這是這幾天以來,他說話最多的一天,雖然也只是寥寥幾句而已。 楚源為他將被子掩住,然后靠在一旁,他道:你睡吧,我就在這里。 哦。簡溯也不趕人,只是應了一聲,躺到了床上,好一會兒之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微微掀開了一點被子,對上楚源疑惑的目光之后,他忽然笑了一聲,道:晚安。 楚源愣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半年前的簡溯,那時候簡溯也有些調皮,晚上睡前總喜歡對他撒嬌著說晚安,而且一定要他回應才行。 他下意識的想要回一句晚安,但是卻看到簡溯已經躺了下去,他起來似乎就是為了說這句話而已。 晚晚安。楚源低聲道,他伸手輕輕攥著簡溯的手,簡溯也沒有拒絕,楚源心頭微喜,但也知道事情得循序漸進,不能刺激到簡溯。 他的頭靠在床邊,握著簡溯的手,聽著他的呼吸聲,緩緩進入了沉睡。 簡溯仰頭躺在床上,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 被火焰包裹的感覺并不好受,的確很疼,但是這種疼痛里夾雜著快意和解脫,他知道自己是要死了。 不過在死前還能救一個人,他也不后悔了。 火苗向他侵襲而來,衣服灼燒,刺激著他的皮膚,痛苦的灼傷感帶著刺鼻的味道,煙霧往他口鼻灌入,他嗆咳的厲害,低低的靠在了角落里,屋子里能燒的東西都燒起來了,升騰起來的巨大火焰仿佛一場盛大的葬禮。 他能感覺到頭發燒了起來,頭皮都拉扯著的疼,他一動都不想動,火舌燎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瞳孔里都是火焰的模樣,簡溯微微闔上眼睛,他側頭靠在墻邊。 不想逃,也逃不掉。 最后的時候,他似乎是聽到了楚源的聲音,他聽到楚源說:你們楚家的小少爺艸起來挺舒服的,養的很不錯啊。 他的心口驟然劇疼,而后那聲音變了,變成了老爺子咳嗽的聲音,家人嘆氣聲,還有媒體們的嘲笑聲。 在意識的最后,他最后一次睜開眼睛,其實已經看不出什么,恍惚之間看到了楚源。 他還記得當初遇到楚源的時候,那人將他攬在了懷里,對著驚慌失措的他輕輕咬耳道:怎么辦,我對你一見鐘情了,簡溯。 一見鐘情嗎?可笑。 他的手臂垂在身側,五指微微張開,呼吸在爆裂的火焰中永遠的停止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還有更新,敬請期待! 第112章 身敗名裂的富二代(10) 沒心沒肺,老爺子,回家了 溫熱黏膩的液體沾滿了楚源的手, 他睡醒的時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睡得這樣沉,異常的觸感讓他頓時一僵,他緩緩抬起頭, 簡溯躺在床上,外面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他面容蒼白,嘴唇毫無血色。 小溯楚源幾乎聽到了自己聲音在發顫,他猛地掀開了被子,入目的便是滿床鮮紅, 簡溯就這樣悄無聲息枕在了一片猩紅里。 他手腕上重重的一道傷口,看著讓人覺得呼吸停滯了,楚源反應過來時,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上了床,將人抱在了懷里, 入手便是冰涼。 小溯, 你醒醒醫生!醫生!他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醫生來的時候,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人的身上,而后意義不明道:第二次了。 救他, 你救救他。楚源滿手都是簡溯的鮮血,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睡前還和簡溯說了晚安,怎么一覺醒來就這樣了, 他后知后覺的明白了那不是晚安, 那是道別。 醫生上前, 而后道:你出去吧。 什么意思?楚源愣了一下。 你去找止血藥來, 多帶一些繃帶, 你再慢一點, 人就死透了。醫生說這話的時候, 語氣平靜到了極點,讓楚源感覺到了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而后他就聽到醫生說:人在死亡的時候,是最害怕的,所以一般死過一次的人是沒有勇氣再去迎接第二次死亡。 我楚源剛要說什么,卻被醫生打斷,他倒是毫不客氣道:你可以再拖延幾分鐘,然后就能給他收尸了。 楚源立刻下樓去找止血藥和繃帶。 朝哥,你這玩的有點大了。在楚源走后,333終于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他立刻上前將人抱在了懷里,手用力摁住了謝朝的手腕,防止血流的更多,謝朝的呼吸極為微弱,333的手都在微微發顫,低聲道:朝哥,撐住了。 簡溯是存了想死的心的,但是謝朝想活,他掐準了點,但還是避免不了這種局面。 333立刻撥通了救護車的號碼,而楚源也找到了止血藥送了上來,他將止血藥灑在傷口上之后,立刻用紗布包裹,但是僅憑這樣根本無法止血。 救護車來了之后,333立刻將人抱上了車,楚源在后面都愣了一下。 人送到醫院,推進了搶救室,楚源愣怔的站在搶救室門口,片刻后他轉頭看向了醫生: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看不出來嗎?他很痛苦。醫生的神色有些淡漠:所以他想死。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睡得這么沉,我應該早點察覺到的,是我的錯。楚源靠在了墻邊,他顫聲道: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醫生想了想,他道:如果簡溯死了,你怎么辦? 他不會死的。楚源拒絕這種可能性,他搖頭道:我已經知道錯了,他不能在我知道錯了,想要跟他共度一生的時候甩開我。 醫生扯了扯唇角,他似乎是想要嘲笑一聲,但最后也只是轉過頭,不再看楚源。 他太清楚現在真正的簡溯已經怎么樣了。 * 簡溯的骨灰就裝在了這個小小的盒子里,簡宇接過這個骨灰盒,直到現在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無法接受曾經躲在他身后,又菜又愛玩的少年被裝在了這個小小盒子里。 他才二十歲。簡宇頓了頓,而后道:對不起,哥對不起你。 他緊緊握著這個骨灰盒,如果當初他知道離開楚源之后,會把簡溯推向了火坑,那他當初一定不會和楚源在一起。 小少爺的遺愿是,希望他的骨灰能被灑在海里。一旁的人低聲道:小少爺生前最喜歡去海邊玩,他說等他死后,希望沒有墓碑,就這樣在海里就行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不用祭拜,傷心事不值得一提再提。 爺爺知道這件事情了嗎?簡宇問道。 知道了。這人說道:老爺子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一直都沒有出來,只是讓人傳話,說按照小少爺的遺愿辦。 簡宇目光落在了這盒子上,他輕輕摩挲了一下上面簡單的花紋,兩頰微微動了動,最后卻什么話都沒有說出來。 我最后帶他回家一趟,然后就送他去海邊。簡宇輕輕觸碰了盒子,低聲道:哥哥帶你回去,咱們不住療養院了。 簡家老宅外面站著人,上面掛著白色的布,花圈擺在了外面,簡宇的車停在了門口,立刻有人迎了上來,這人似乎是預料到了簡宇一定會把簡溯的骨灰帶回來,他低聲道:老爺子老爺子在書房里。 我知道了。簡宇低聲應道。 他從小是跟在簡父簡母身后的,而簡溯從小養在老爺子身邊,對于簡家老宅簡宇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知道這里是簡溯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他還記得自己隨著父母第一次回簡家,他看到一個團子大小的人抱著柱子在哭,一副想要跳下來又不敢跳的樣子,最后他放下了手里的行李走過去,張開手臂道:小溯,跳下來,哥在這里。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也許是血緣關系,簡宇天生便對這個弟弟十分有好感,那糯米團子一般大小的人落在了他的懷里,兩人摔在了草地上,他聽到懷里人咯咯笑著喊:哥哥。 和簡宇從小的穩重不同,簡溯從小就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長大了也是這樣,惹了事就會往他身后躲,會晚上敲他房門或者打電話給他,可憐兮兮的喊道:哥哥,幫幫我,我做錯事情了。 小溯。一路簡宇都沒有什么動作,直到到了這里,他眼眶驟然紅了,眼淚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他再也看不到他弟弟了,他沒有弟弟了。 骨灰盒最后被送到了書房里,由始至終他都沒看到老爺子,一個一米八的青年,二十歲,一百多斤,就裝在了小小盒子里,它被放在了書桌上,簡老爺子坐在書桌后面的椅子上,他的膝蓋上蓋著一個小毛毯,桌子上擺著他和簡溯的照片,從小到大的。 老爺子靜靜的看著這個骨灰盒,久久都沒有說話,他一直這坐著,一動不動,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伸出手將骨灰盒抱在了懷里,臉皮微微抽動,強忍著某種情緒,眼淚順著蒼老的面孔滴落下來,落在了骨灰盒上,濺起小小的水滴。 你啊,你啊老爺子只是說了幾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桌子上的照片都被擦得干干凈凈,書房的窗戶外透著光,簡老爺子像是蒼老了十歲,本就花白的頭發此刻已經全部白了,他抱著盒子,輕輕拍著,就像是簡溯還是小嬰兒時候,老爺子就一直抱著他長大了。 * 朝哥,你差點玩脫了。謝朝醒來的時候,病房里只有333一個人,他道:我把楚源支出去了,他在這里站著,我看著礙眼。 謝朝笑了一聲,他靠在床上,手背還打著吊針,帶著呼吸器,面色蒼白,虛弱道:本來卡準了時間的,但是沒想到給楚源下的安眠藥藥量多了。 無論多少次,最后簡溯還是選擇了死亡。333說道:他是真的被傷透了。 大概也是因為太愧疚,太難過,無法面對。謝朝道:他死前把最后的機會留給了一個孕婦,這樣的人楚源是怎么忍心毀了一個這樣的人? 簡溯是真的干凈,他從未做錯過什么,但是最后卻要經受本不該是他經受的事情,而這一切都因為一個荒唐到了極點的理由。 簡溯的骨灰已經送往了簡家,簡老爺子把自己鎖在了書房里。333說道:簡溯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孩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常人是難以承受的。 明天就是簡溯的葬禮了吧?邀請楚源了嗎?謝朝忽然問道。 沒有,簡老爺子和簡家人都在,如果楚源去了,那才是要出人命了吧?333頓了頓,他道:我想楚源應該是愛上簡溯了。 我知道。這一切謝朝都看在眼里,正是因為看在了眼里,所以才覺得可笑:人活著的時候不珍惜,現在人死了,跪下痛哭流涕又有什么用,能起死回生嗎? 輸液管里冰冷的藥水進入了謝朝的血管,失血過多的感覺并不好受,他像是死過一次,又被人從死亡邊緣拉扯了回來。 簡溯。謝朝微微闔上眼睛,他輕聲道:真的可惜了。 楚源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醫生的手握著輸液管,他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調一下輸液速度。醫生松開了手,他道:你公司的事情不用處理了嗎? 交給別人處理了。楚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目光落在了床上人的臉上,壓低了聲音問道:他醒來過了嗎? 醒過一次,然后又睡著了。醫生說道。 楚源看了眼簡溯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腕,這里之前被碎片劃開了一個口子,血rou外翻,送來的時候醫生都很詫異,血管都被割斷了,造成了出血量很大,他們要是再晚送來一步,這人都可以直接送往太平間了。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般人選擇自殺是不會用瓷器碎片的,因為這種太痛了。醫生看了眼一直沉默著的楚源,而后道:但是簡溯不一樣,他的傷口是疊加的,每一次都不對自己留情,他不是不怕疼,只是他更加想要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