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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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厲閉目養神,端坐其中。他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直做土匪,困于一片海島之上。 也正如蕭厲所想。和玉召集主要話事人商量時,有一半覺得蕭厲的話可行,而一半則不同意,寧愿固守于海島。更有甚者提出,今夜便殺了蕭厲,以絕后患。 和玉到底念幾分舊情,嚴詞拒絕殺蕭厲的提議。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際,慧濟站出來道:貧僧相信蕭厲能做到,但貧僧還是要與島共存亡。你們不要忘了,當初我們被官府迫害時,當初我們的家人被殺被欺辱時,我們曾發過的誓,誓死不做大周子民。海島,才是我們的家國。吾寧死,也不背叛我們的誓言。 在場之人沉默許久,和玉最終說道:既如此,我們就一條路走到底,絕不拋棄自己的家國。 和玉進來時,蕭厲焦急地起身:將軍的決定是? 絕不投降。和玉回道。 蕭厲頹然地坐下:將軍可想好了?再見時,雙方交戰,死傷無數,有可能大半島民都葬身于海底,這也是您想看到的? 孩子,你爹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可說不出如此狂妄自大的話!誰勝誰負,還很難說。到時,別怪我下手無情! 和玉十幾年水匪生涯,五六任水軍都總管都輸在他手上,未有敗績。蕭厲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他還沒放在心上。 再勸已然無用,蕭厲被督促離開,獨自回到陸地。 寧長樂在渡口等得著急,見到人,什么也顧不得,迎風跑過去,狠狠抱住。 蕭厲呆愣,伸出手攬住他的肩,柔聲安撫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不會有事。 頭垂在蕭厲懷里,寧長樂悶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地擔心。 蕭厲被寧長樂一句話擊得劈哩叭啦,忍不住把人抱緊,激動地有些結巴:長樂,長樂,你對我 寧長樂猛地一推,脫離懷抱,優雅地整理鬢角亂發,一本正經地問道:和玉可同意招降? 蕭厲被推得一個踉蹌,懷里陡然一空,不由升起無限的悵然。 再看寧長樂無甚表情,公事公論的樣子,仿佛剛才近乎情話的低語,都是蕭厲的妄想。 你剛才蕭厲不死心地問道。 寧長樂撇了撇嘴角,內心暗爽。 問你正事呢。 蕭厲嘆一口氣:沒有同意。 他們已經與父親近二十年沒有聯系,舊日情誼所剩無多。比起相信朝廷,相信他,和玉怕是更相信手中的武器。 寧長樂眉頭緊鎖:要打嗎? 蕭厲:打。 他馬不停蹄地回到水軍駐港,兩萬水軍悉數在場,等待號令。 新制戰船還需要至少半個月才能交付,老戰船根本沒法應對一場大規模海戰。 蕭厲已定好計劃。據他觀察,海島耕地面積不足,無法提供八千人所需的糧食蔬菜,肯定需要到岸補給。 蕭厲作戰的第一步:圍困,斷其物資補給。 第39章 長樂哥哥蕭厲感 島主, 十天了!那幫水軍只圍島,不進攻,非明是想把我們困死。 有人向和玉提議道, 他們的裝備比我們的差,我們和他們利利索索打一場! 銀海是隨和玉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在島中算是三把手。 他提議道:敵軍情況不明,不如由我先帶一組艦船先去試探試探底細。 一直被圍困,早晚會缺糧斷水。 和玉同意了銀海的建議, 讓他領一千人,率二十艘戰船,先與蕭厲等人試探一番。 銀海夜月起航, 與水軍打在一起,響起幾炮轟隆聲,海上很快恢復一片靜寂。 和玉正納悶呢,有人急忙前來稟報:不好了!不好了!銀海帶著弟兄們投敵了??! 和玉大驚失色, 萬沒想到多年的兄弟,須臾之間就背叛自己。 蕭厲在放慧濟回島的同時,也放回十幾個說得上話的僧目?;蹪冀K不降, 表現激烈, 水匪的注意力便都放在他的身上。 殊不知其他沒有被注意到的僧人們, 已經被蕭厲策反。 蕭厲以上禮待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許下他們平安無憂的承諾,并給予后半生吃喝不愁的銀錢。 像慧濟、和玉這等土匪頭目,自然盡享榮華富貴,甚至很少出島,參與劫掠。 不是每個人都與他們一樣, 認為海島是世外桃源。 底層的土匪往往擔負著性命之憂,尤其是靈山寺的這幫假僧人。 他們沒有與世隔絕,常常與岸上的人往來,不會被和玉世外桃源的話術洗腦。 相較于其他生活在島上的水匪,更加擔驚受怕,另外還要承擔制作火藥時,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炸死的危險。 這十幾個被策反的僧人回到島上,按照蕭厲的命令,尋找上層的管理者,給蕭厲搭線牽橋。 銀海就是其中一位。他也曾是安定王的下屬,安定王曾經在戰場上救過他一命。 銀海在夜色遮掩下,乘一葉小船,來到蕭厲的陣營,經過蕭厲的一番口舌勸解,銀海決定投降。 借由出戰,拉了一千人歸降,帶走島上近一半的火器。 這便是蕭厲的第二招,內部瓦解。 銀海這一走,水匪們人心浮躁,更多的人起了叛徒心思。 還未等和玉反應,又有一千多人在夜色遮掩下,偷船歸降,帶走十幾艘戰船。 和玉立即組織水匪反擊,蕭厲命令水軍進行阻攔侵擾,順利把這一千多人和十幾艘船歸于己有。 有這群人的加入,水軍更為熟悉海上地形,并對海島的部署了若指掌。 一夕之間,和玉少了兩千人、三十幾艘艦船,以及一半的火藥裝備。 他心中微沉,迅速做出判斷,下令凡是叛逃者,留在島上的家人一律處死,并將尸體拋擲海上,被魚群撕咬,讓背叛的人好好看看下場。 鮮血染紅島周圍的海面。兩千歸降人看到家人尸體被鯊魚撕咬吞沒,奔潰大哭,不少人直接跳海自殺。 蕭厲萬萬沒想到和玉能如此冷血殘忍。 島上的人再不敢起異心,要么贏,要么死,只有兩條路走。多年作戰經驗讓和玉清楚,這場戰役不能拖下去,非得一鼓作氣不可。 他糾集剩下六千余人,戰船齊出,火炮周全,密密麻麻在海上擺開迎敵架勢。 但他沒料到天象。風雨突至,海面波浪翻涌,濃重的水霧遮掩視線。 他們彼此看不清對方的戰船布局,火藥的功效大大打折。 每到五六月份,就到了梅雨季節。蕭厲故意把戰事拖到五月梅雨。借助風雨,你追我逃,你停我打,拉開消耗戰,這就是蕭厲的第三步謀劃。 這樣打了半月有余,兩方真正交火的次數不足十次,且都是和玉單方面輸出,蕭厲率領水軍且打且退。 一波打下來,和玉的武器耗損過半,人員疲憊不堪,而蕭厲的水軍因為背靠陸地,補給和人員輪換都做得極其出色,反倒沒有任何疲態。 拖著拖著,新制戰船終于做好,眾士兵都很振奮。 這一個多月沒完沒了的消耗戰,衛都總管早打得厭煩。 他興奮地說道:王爺,我們終于可以大干一場!這一個月可把我憋壞了,仗打得一點都不過癮。 蕭厲眼神如刀,厲聲呵斥:打仗不是為了過癮!戰士們的性命在任何時候都無比珍貴,以最小的傷亡獲取勝利,是將領的基本素養,而不是逞強好斗。 是!衛都總管被這一番話所折服,對蕭厲愈發敬佩。 蕭厲采取穩扎穩打的戰略,始終拽著和玉船艦到處跑,分割尾部,包圍蠶食。 繳械投降即可免除罪責,如負隅頑抗,則一舉殲滅,不留情面。 和玉陣營被拖得越來越少,死少降多,水軍戰士們的死傷更少,不到三十人。 最終和玉只剩不足五百人,被團團圍困在海中。 大部隊已經登島,把老少婦孺接上船。和玉的桃花源化為一場空夢。 蕭厲高聲喊話:降者不殺!和將軍莫要一意孤行。 和玉和慧濟知曉再無勝利的可能,長嘆一聲,回話道:吾等能敗在安定王之子手上,不愧于此生。 說罷,兩人投海自盡,兌現自己的誓言,絕不向大周投降。 主帥已無,剩余人揚白旗投降。 蕭厲內心戚戚然,也許葬身大海對于和玉他們來說,未嘗不是最好的結局。 他遵守承諾,降者不殺,水匪們以自身曾犯罪名從輕處理,大部分難民乘船走水路,送往北疆,交予父親安頓。 從初春來到臨安,一晃眼四個月過去,盛夏到來,酷暑悶熱。 蕭厲處理完后續,猶豫再三,敲開寧長樂的房門,懷著期待的心,輕聲詢問:長樂哥哥,臨安事情告一段落,你隨我回京城吧。 寧長樂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為何要回京?你不是說不缺我這么一個合作者嗎? 不不不。我怎么能離得開哥哥呢?若不是長樂哥哥出錢出力,水匪的事,我絕對解決不了。長樂哥哥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蕭厲可憐巴巴地拽了拽寧長樂的衣袖,腆著臉道:長樂哥哥你看,你在我身上投入多少銀子。身為商人,可不能做賠本買賣不是? 寧長樂沉默不語,眼見蕭厲急得額角的汗都冒出來了,低頭輕笑:我早就折本了。 蕭厲未聽出話中真意,指天發誓道:決不讓你折本。我也算在你面前露了一手,相信我的實力定能 廢話真多。寧長樂橫他一眼,笑道,馬車已安排好,東西也收拾妥當,走吧。 寧長樂打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跨門而出。 久安背了包裹,緊緊跟在身后,在略過呆愣的蕭厲身邊時,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嘲諷道:王爺打仗挺厲害,可惜是個榆木疙瘩。 咦?蕭厲指著久安的背影,對青牧說道,你家的木丫頭竟敢說本王是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青牧深以為然地點頭,心里悵然得很。王爺想追到王妃,不知道還需要幾個夏天呢。 幾人出寧府,李知州、衛都總管等一眾官員,還有范時東早已恭候多時。 他們都是來拜別的,尤其是衛都總管,九尺男兒眼淚嘩啦啦地流:王爺,您帶我走吧,我還想跟著您好好學學。 蕭厲不在意地笑笑,攬住衛都總管的肩膀,說起悄悄話:靈山寺的硝石礦別上報朝廷。 我懂的,我沒報。 聽說最近突厥換了新王,對之前兩國的和平盟約頗有不滿,北疆的局勢變得緊張難測。 王爺連休整兩日的時間都沒有,馬不停蹄地趕往京城。 衛都總管早已熟悉王爺不尊理法的行徑,揣測王爺是想把硝石礦留給北疆戰事用。 衛都總管搓搓大手:王爺放心,我都給您安排妥當。如果您需要,到時一船船給您運過去。 他身為將領,最不能忍受蠻夷侵占大周國土,欺辱大周百姓。 蕭厲欣慰地拍拍衛都總管的肩膀。 貫穿大周國土的大河淵河的入??诰驮谂R安。 淵河橫貫南北,走淵河船運,一日千里,可以節省十幾倍陸程,很快到達距離北疆最近的州郡。 所以,雖然臨安和北疆一南一北,距離遙遠,運送起火器裝備卻很方便。 他安排好火藥事宜,一抬眼就看到范時東對寧長樂笑得一臉諂媚,頓時心噎得不行。 吾能結識范少爺,著實有幸。蕭厲隔開兩人,瞇著眼,露出獠牙陰測的笑容。 范時東抖了抖,轉身從自家夫人懷里抱過個胖嘟嘟的小嬰兒,笑吟吟道:王爺,賤內為鄙人新添的幼子,還沒取名字,請王爺賜名。 蕭厲不可置信:你娶妻了? 是啊,鄙人早已娶妻,有七個孩子。今日特地都帶來,長長見識,一睹王爺威嚴。范時東說道。 他真怕王爺把他當情敵,趕緊趁此機會澄清。 蕭厲這才發現,范時東身旁還圍著六個孩子,像一排高低錯落的葫蘆,個頂個的聰慧可愛。 蕭厲大笑出聲,心情舒暢得不行,從范時東懷里抱過小嬰兒,湊到寧長樂跟前,有模有樣地搖晃著。 長樂,快看!多可愛的孩子啊。粉粉嫩嫩,胖胖嘟嘟,你喜歡嗎? 寧長樂伸出手指,戳戳孩子白嫩的臉頰,戳出的小窩窩像剛出鍋的饅頭似的回彈。 小嬰兒不怕人,圓溜溜的大眼睛彎了彎,展露大大的笑容,擊中寧長樂的心。 寧長樂不自覺露出會心溫柔的淺笑。 蕭厲勾唇笑道:長樂哥哥定是個好父親。 寧長樂眼眸一冷,收回手,冷聲道:我沒有做父親的打算。 蕭厲的笑容僵在原地,落寞地用臉頰蹭了蹭嬰兒,把孩子還給范時東。 河清海晏,時和歲豐。就叫他晏和吧。 范時東欣喜地應下:范晏和,好名字!多謝王爺。 幾人上了馬車,聽說是打贏水匪的王爺要回京,沿街路上,百姓夾道,紛紛往馬車上拋擲鮮花和水果。 一顆桃從車簾進來,差點砸中寧長樂,被蕭厲及時抓住。 桃子透紅飽滿。蕭厲翻出水壺,把桃子用水清凈,抬手送到寧長樂嘴邊。 寧長樂低頭咬一口,味道清甜,正準備捧回手里,只見蕭厲抽手回去,放到自己嘴里咬一口,笑言道:分桃味更甘。 我不吃了。寧長樂嗔怪道。 咳咳。久安咳嗽兩聲,示意馬車內還有人呢。 蕭厲洋洋自得地笑笑,寧長樂臉皮薄,兩頰飛紅,遮掩似的端起茶水。 久安木著臉道:我去看看青牧被熱情的百姓砸死沒? 說罷,掀簾出去,留蕭厲和寧長樂兩人獨處。 蕭厲往寧長樂身邊湊湊,衣裳相觸。一口一口吃桃子,含笑問道:你同我回京城,這邊的生意不會耽擱吧? 寧長樂道:馮管家之前做過米糧行的掌柜,有他在,不會出什么問題,也會書信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