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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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鳳琛權勢如天,早在數月前,朝廷眾臣就已備好賀禮,在王府設宴的這天,恭賀攝政王大壽。 東陵王府此刻歌舞升平,祝賀的官員坐于兩旁,欣賞跳舞的舞姬,喝酒談天。 “皇上駕到!” 聽到皇帝到來,他們急忙起身,恭敬行禮。 “皇上萬歲萬萬歲。 ” “平身。 ”南飛瑀朗聲道,他身著金黃龍袍,頭戴金冠,樣貌爾雅俊秀,氣質華貴,看似親和,可隱隱流露的君王氣勢卻十分迫人。 他轉身朝身后的軟轎伸出手,一旁的宮女立即撩開薄紗,雪白的纖手探出,落至南飛瑀手中,隨即一抹雪白身影踏出軟轎。 在場眾人立即屏息。 南魏紫穿著圣女袍服,寬大的衣袖以金絲纏繞,在月白衣衫滾著精細繡紋,金色流蘇垂落著細小金鈴,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澈鈴音,云瀑般的烏絲幾乎曳地,鑲著晶玉的金鏈垂落于雪額,金色面紗覆住小臉,琉瑀玉般的紫眸輕揚,獨獨一雙瞳眸,就已風華絕代。 “臣等叩見圣女。 ”眾臣崇敬地彎身,看著南魏紫的目光只有尊崇,不敢有一絲褻瀆。 南魏紫小手輕揚。 “平身吧!”南飛瑀代她開口,抬頭看向坐在主位的冉鳳琛,身為天子卻恭身行禮,“皇叔,朕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 “皇上隆重了。 ”冉鳳琛開口,神態慵懶狂妄,仿佛他才是君王。 “皇叔有如朕之父,這是應該的。 ”南飛瑀微笑,不因冉鳳琛無禮的態度而惱怒。 “圣女竟也來到東陵王府,本王真是受寵若驚。 ”噙著淺笑,冉鳳琛將目光落于南魏紫身上。 南魏紫垂眸,面紗后的唇輕啟。 “恭賀攝政王大壽。 ”平淡聲音有如滾落的珍珠,圓潤而動聽。 冉鳳琛聽出她語調里的冷意,薄唇愉悅地勾起,他起身,讓出主位,“皇上請上座。 ” 他的動作讓南飛瑀一愣,以皇叔狂妄自我的個性可不是會做出讓座這種事的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一樣。 不過他也不多問,上前坐于主位。 冉鳳琛抬手讓人在旁備好案幾和椅子,“圣女請。 ”他抬手。 “多謝攝政王。 ”南魏紫走過他身側,經過時,他的手輕輕碰觸她的發。 “魏紫,我期待你的舞。 ” 她抿唇,藏在袖里的手緊握,當她落坐時,冉鳳琛也坐到她身旁備好的椅子,兩人靠得極近,旁邊又有仆人站立,剛好遮住下方的視線,他干脆堂而皇之地握住小手。 他的大膽讓她驚愕,急忙看向四周,見仆人剛好擋住周圍視線,這才放下心,可這樣仍是太危險,南魏紫立即掙扎地想抽出手,他卻握得緊,她冷冷瞪視他。 “放手。 ” 冉鳳琛懶懶挑眉。 “別擔心,他們不會看見的。 ”至于王府里的人,就算看見也不敢多說什幺。 “不過你再亂動,我就不敢保證了。 ”他笑著警告。 南魏紫咬牙,隨即轉頭,不再看他,手任他握著。 “這才乖。 ”他笑,示意壽宴繼續,站著的眾臣落坐,絲竹聲起,舞姬再度翩翩起舞。 冉鳳琛執起酒杯,啜飲酒液,他對下面的舞姬毫無興趣,黑眸只看著南魏紫,覆著粗繭的指腹在綿軟的手心來回畫著圈。 南魏紫無視手心的搔癢,可他旁若無人的眼神卻讓她無法忍受,“王爺,您的舞姬正在跳舞博您歡喜,您不欣賞一下她們的美麗嗎?” “她們沒你美,而且本王對你的舞比較有興趣。 ”結實有力的手掌與她十指交握,他收緊手,語氣輕佻。 “魏紫準備好博本王歡心了嗎?” 南魏紫抿唇,吐出的話有如冰珠。 “若衛國與蠻夷聯合,對金陵絕無好處,攝政王一點都不在意嗎?”明知北方不安寧,他卻仍若無其事,甚至拿這重大的事來玩弄她取悅自己? “有圣女在,本王何需在意?”對于金陵安危,百姓生活是否安好,她比任何人都關心,“魏紫,你跟南王真像。 ” 即使痛恨,她終究繼承南王的血緣,對皇朝忠心。 聽到他提起父王,紫眸立即覆上一層薄冰,她冷冷注視他。 “錯了,我跟父王不一樣。 ”父王對皇族愚忠,她可不。 “我在意的是瑀兒,我要他的皇位坐得安穩,我要他成為真正的皇帝,任何一絲會威脅到他帝位的事物,我都會一一斬除。 ”她跟父王不同,父王為的是冉氏的江山,而她要的是讓金陵成為南家的。 冉鳳琛定定與她相視,看著她眼里的冷意,看到她隱忍的恨,他笑著低語。 “包括本王嗎?” 南魏紫還未回話,樂聲卻停止,舞姬往兩旁站立,一名女子從暗處走出,她一出現,眾臣驚艷。 女子穿著艷紅舞衣,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蠻腰,下身的寬褲以紗裙覆住,赤色里的雙踝系著鈴鐺,嫵媚的嬌顏在燈火下更是絕艷動人。 鼓聲響,女子揚手拋出紅袖,足尖輕踏,足上的鈴聲與鼓聲響應,舉手投足盡展妖嬈舞姿,旁邊的舞姬隨之起舞,舞袖飛揚,讓人目不轉睛。 這女子就是冉鳳琛口中的花魁? 南魏紫想著,被握住的手突然感到一抹濕熱,她迅速轉頭。 “冉鳳??!”他竟如此大膽。 冉鳳琛輕啃她的手,不同于她的緊張,他仍是自若,意有所指地道:“魏紫,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 灼熱的眼神讓她心口微震,南魏紫皺眉,幾乎是狼狽地避開他的眼。 這時,一抹銀芒突然射向她。 南魏紫一怔,就在銀芒接近時,酒杯突然飛出,擊飛利器。 一身紅艷的女子立即拋出紅袖,薄翼的云袖如劍刃,劃出利芒,旁邊的舞姬和彈奏的樂者也跟著發動攻擊,一同攻向他們。 突來的變化讓眾人驚愕。 “刺客!”隨即有人大喊。 “快保護皇上!保護圣女!” “瑀兒!”南魏紫驚慌地看向南飛瑀。 “別擔心。 ”冉鳳琛拉住她,守在暗處的影衛早已出現,護住皇帝,與刺客一來一往。 “王爺!”數名影衛來到冉鳳琛身前。 “護住圣女。 ”冉鳳琛下了命令,如利刃的紅袖快速地攻向他,他身影微側,躲過攻擊,指尖輕彈,云袖立即破碎。 見武器被破,女子神色不變,反手攻擊,兩柄利刃從袖口飛出,雙劍齊刺向冉鳳琛。 俊龐噙著笑,冉鳳琛在劍影里閃躲,綿密的攻勢傷不了他分毫。 他快速閃躲,看到數名刺客圍住南魏紫,影衛將南魏紫護在后方,與刺客交擊。 突然,護住南魏紫的影衛齊齊痛苦地嘔出黑血,沒想到敵人竟放毒,他們猝不及防,刺客立即攻向南魏紫。 冉鳳琛神色一冷,踢飛刺來的利刃,轉身攻向圍住南魏紫的刺客,手中軟刀閃過,刺客不及反應,鮮血噴出。 “魏紫,閉上眼。 ”知道她不能見血,冉鳳琛立即低喝。 “我沒事,保護好皇上。 ”南魏紫白著臉,鎮定地回話,她不在意自己,只怕南飛瑀被刺客刺傷。 瑀兒絕對不能有事! 她緊張地看向南飛瑀,看到他安然無恙地被守在后方保護,她才放下心,而周遭飛濺的鮮血,還有一具具倒下的尸體,則讓瞳孔緊縮。 緊咬著唇,她幾乎不能動彈。 紅衣女子見狀,飛身刺向她。 冉鳳琛冷下眸,軟劍輕掃,劍光襲向女子,誰知女子的同伙卻飛身擋劍,拚死拖延他。 “滾!”他冷喝,劍光閃過,包圍的刺客只見銀芒閃過,首級隨即落地,如鬼魅的身影立即飛向南魏紫,可女子的劍卻比他快。 冉鳳琛毫不遲疑,將軟刃射進女子的背,直沒入心房,女子悶哼,手中利刃卻不停,直逼南魏紫的頸項。 南魏紫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強健的手臂將她抱在懷里,手掌扣住她的后腦,讓她的臉貼住胸膛。 熟悉的心跳聲讓她漸漸回神,“冉……”她正要開口,眼睛卻見一柄利刃刺穿他肩膀。 她瞠大眼,看到鮮血從利刃滴血。 “沒事,閉上眼。 ”他冷靜道,俊龐不因肩膀的傷而變色,仍是一貫冷靜從容。 南魏紫瞪著漸漸在黑袍暈開的血漬,不禁顫抖,而地上則躺著一身紅的女尸。 腦海隱約浮現畫面——女子手執利刃攻向她,然后……然后……她被他抱進懷里……南魏紫震愕地看向他。 “你……”她張口,卻無語,她不敢相信…… 他,竟替她擋劍?! 冉鳳琛合著眼,肩膀的劍刀已拔出,繃帶從左肩纏繞于胸膛,失血過多讓他的臉色微白,眉心朱砂紅艷似血,清俊的臉龐這時竟露出些許柔和線條。 南魏紫站在一旁,盯著他肩膀的傷,眼神復雜。 “王爺,刺客已全部制服,幸存者全咬毒自盡,屬下來不及阻止。 ”冉五低頭道。 “艷姬的身分呢?” “屬下盤問過青樓的嬤嬤,嬤嬤說艷姬是半年前出現在門口,將自己賣進青樓,關于艷姬的來歷,青樓的人全不知,屬下看他們的神色不像在說謊,那群舞姬也是艷姬安排的,這是屬下的疏忽,請王爺折罰。 ” 冉鳳琛神色不變,僅淡淡開口。 “下去吧!” “是。 ”冉五恭敬退下。 冉鳳琛棘棘睜開眼,看著南魏紫,薄唇勾起淡笑。 “這是本王疏忽,竟讓刺客混入王府。 ” 南魏紫咬唇,他蒼白的臉色讓她不習慣,她從沒看他受傷過,他在她眼里一直是個可怕的人。 他無所不能,心機深沉,任何事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是個強者,強得讓人害怕。 她從沒想過他也像普通人一樣,會有受傷的一天,尤其他的傷還是因為…… “為什幺?”她開口,他的舉動讓她疑惑。 “你可以不用受這傷的。 ” 冉鳳琛淡淡揚眉,“然后看你的小脖子被利刃劃破,小命不保嗎?”見她不語,他不由得笑。 “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 ”早在十年前,她親自送上門時,她就是屬于他。 “只有我才能決定你的生死。 ” 南魏紫握拳,痛恨他自以為是的話,可卻無法反駁,她只能冷聲道:“我不想欠你。 ” “呵!”她的話逗笑了他,俊龐噙著玩味。 “魏紫,你現在說這話來得及嗎?” 她似乎忘了,她和弟妹能活到現在是拜誰所賜? 南魏紫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的話有多可笑,早在她臣服于他身下的那一刻,她就不再屬于自己。 就算她維持著驕傲,就算她不想承認,可仍改變不了事實。 她是他的玩物,只有他才能選擇要不要,而她沒有置喙的權利,哪有什幺欠不欠的?她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十年前,她就拋棄一切了。 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屈辱,冉鳳琛眸光微閃,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終于想起自己的身分了嗎?” 他臉上的嘲弄讓她緊握的指尖陷入掌心,可僅存的傲然卻不容許她露出任何一絲脆弱。 她抬起下巴,緊抿的唇瓣進出冷嘲。 “看來我也不用對你肩上的傷感到愧疚了。 ”他救的不是她,而是他冉鳳琛的所有物。 “是不用。 ”他回以微笑,吐出的話卻無情。 “本王不需愧疚這種可笑的東西,我的魏紫,你仍是天真了,只是一個小傷你就心軟了,這樣你還想守護南飛瑀的皇位?還想除掉本王?” “我不是你的。 ”她討厭他這幺叫她,“我不會永遠屬于你。 ” 就算屈服于他,她也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最后的目的。 “哦?”他挑眉。 她神色冰冷,紫瞳盡是壓抑的恨意。 “總有一天,我會除掉你。 ”她絕不會讓自己一輩子都是他的禁臠。 “本王拭目以待。 ”冉鳳琛噙著淺笑,即使負傷,可狂傲的霸姿卻絲毫未減,讓人望之心顫。 南魏紫卻不畏懼,冷冷與他相視,清冷的姿態卻透著不馴的傲氣,見她這模樣,黑眸微湛。 她一定不知,這樣跟他對峙的她極美,紫眸泛著挑釁,不再冰冷,而是跳躍著火焰。 這樣的她,讓他唇畔的笑深濃,盯著她的黑眸深不見底,閃過一絲難測的眸光。 捕捉到他眼神的變化,南魏紫一怔,還不及細查,影衛突然出現。 “王爺,蠻夷和衛國突然聯兵攻擊邊關,守城的將軍不及防范,第一道護城已被攻陷。 ” 北邊突然發生戰事,沉寂已久的北蠻夷竟和衛國聯合,一同出兵攻打北方邊城,他們蟄伏已久,此番出擊勢如破竹,兩個月內竟快速攻破三座城,只剩最后的襄城,襄城再破,北邊將被他們全部占領。 朝廷人心惶惶,北蠻夷素來善戰,當年與他們爭戰時皇朝折損許多良將,而現在他們竟和衛國聯合,這對金陵極不利。 “若是修羅將軍還在就好了。 ”左丞相不禁低語,可惜修羅將軍已于一年前消失,否則衛國與蠻夷有何可懼? “眾卿別慌,就算沒有修羅將軍,吾朝還有許多良將,朕就不信拿蠻夷與衛國無可奈何。 ” 小皇帝開口,不同于眾臣的驚慌,稚幼的臉龐沉穩冷靜,透露著君王的威嚴。 “皇上。 ”一名大臣走出。 “衛國與蠻夷此番進攻定是策劃良久,才短短兩個月就攻破三道護城,這對皇朝極不利,臣建言,不如派兵與他們詳談,也許能不費一兵一卒,維持雙方和平。 ” “此舉萬萬不可。 ”右丞相立即開口。 “詳談只是與虎謀皮,王太守是要皇朝降服嗎?” “右相這話可不對了。 ”王太守急忙道:“我只是覺得與其爭戰勞民傷財,不如合談,也許能談出一個雙方滿意的結果。 ” “這怎幺行……” 一干大臣吵了起來,有人同意,有人反對,大殿一時吵鬧不休。 “夠了。 ”小皇帝低喝。 眾臣立即安靜,“皇上恕罪。 ” 小皇帝站起身,素來溫和的臉龐沉下,他緩緩開口:“王太守說和談,這主意不錯……” 王太守立即得意地抬起嘴角。 “皇上……”左右丞相著急。 “不過,朕可不是懦弱的君王,來人,拖下去斬了!”他冷喝。 王太守驚愕抬頭,“皇 上恕罪,饒命……”他急忙大喊,被守衛硬生生拖出去。 素來溫和的皇帝竟有這番舉動,眾臣不由得駭然。 “還有誰說要和談的?”小皇帝淡淡開口。 方才主張和談的官員驚懼地低頭,大殿一時寂靜,無人敢吭聲。 低低的笑聲打破寧靜,“好,很好。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冉鳳琛笑著開口,俊龐顯見愉悅。 “皇叔?”小皇帝疑惑地看向他。 冉鳳琛起身,走到臺階下方,朝皇帝曲膝而跪。 “皇叔!您做什幺?”小皇帝驚喊,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到了,不只有他,連一旁的眾臣也錯愕了。 “臣自愿出兵北方,請皇上恩準。 ” “皇叔您……可您肩上的傷口……” “皇上放心,肩上的傷口已痊愈。 ”冉鳳琛淡聲道,黑眸直視皇帝,再次開口。 “請皇上允許臣出兵。 ” 小皇帝與他互視,沉默許久,俊秀的臉龐勾起笑。 “好,朕允了。 ” “叩謝皇上。 ”冉鳳琛垂首,斂下的黑眸微閃,好看的唇若有似無地揚起難解的淺笑。 不知他的魏紫知道時,會是何神情…… 冉鳳琛竟自動請纓出兵?!而且還當著眾臣的面對皇帝下跪,行君臣之禮? 聽到這事時,南魏紫驚愕了。 她愕然的不是冉鳳琛出兵的事,而是他竟向皇帝下跪,他雖名為臣子,可權勢如天的他對皇帝向來不行禮,別說是瑀兒了,就連對冉盛德也是一樣狂傲,從未對冉盛德行臣子之禮。 可他竟向瑀兒曲膝下跪?!這根本不是他會做的事,而且還是當著眾臣的面,以他的個性,怎會做這種事? 南魏紫疑惑,不懂冉鳳琛的舉動是什幺意思。 她不認為他會無故做這些事,他一定有什幺目的! 咬著唇瓣,她皺眉深思。 “怎幺了?眉頭皺得這幺緊。 ”低沉的聲音傳出來,熟悉的腳步聲讓她抬頭。 他不再是一襲尊貴的滾金黑袍,而是身著黑色戰袍,烏發以黑繩束起,俊美的臉龐覆上武將的剛毅,眉心間的朱砂讓他看來宛如天神,渾身散發著凜然氣勢。 這樣的他讓南魏紫感到陌生。 她盯著他,俊龐仍是噙著慣有的淡笑,只是那雙眼瞳幽深如潭,似火又似謎。 最近,他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她避開他的眼,不習慣他這樣的目光,他這樣的眼神總讓她心思混亂,卻又捉摸不清他的意圖。 “你在打什幺主意?”出兵、又對瑀兒曲膝,他想做什幺?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就算我說我沒有任何意圖,你也不會信吧?” 這世上能讓她信任的也只有兩個人,而他冉鳳琛當然不在其中。 南魏紫抿唇,不發一語,她絕不信他這幺做沒有目的。 她的眼神回答一切,冉鳳琛扯唇,“既然如此,我回不回答有差嗎?”他的語氣帶著輕嘲,唇邊的笑卻藏著一絲淡淡的澀然。 “你……”南魏紫以為自己看錯了,因為一轉眼,他臉上的笑又是慣有的嘲弄。 “我的魏紫。 ”他上前挑起她胸前烏發,黑眸盯著她。 “這場仗你希望我贏嗎?” “當然。 ”這場仗絕對不能輸。 “那你希望我活著回來嗎?”他又問,毫不意外地得到她的沉默,他低笑出聲,又問:“你覺得我能活著回來嗎?” 手指撫上漂亮的紫瞳。 “嗯?你看見我的死亡了嗎?” “沒有。 ”她什幺都沒看見。 “是嗎?”他的聲音低低的,覆在她耳畔。 “你說謊。 ” 感覺到嬌軀輕顫,他笑了。 他突然抱起她,將她放到桌上。 “你做什……”右腿被他抬起,南魏紫話還沒說完,卻不知他做了什幺,腳踝上的玉環突然解開。 她一愣,看到他再解開左踝上的玉環。 “你……”她愣愣看著他,不懂他的舉動,這對玉環是她的禁錮,可他竟把玉環解開,這代表什幺? “我不會死。 ”抬起小臉,他傾下身,俊龐貼近她。 “我會活著回來,再親自為你戴上這對玉環。 ” 他如誓言般地低語,而她屏息,眼睫輕顫。 手指輕撫過柔軟的唇瓣,灼熱的氣息拂上唇。 “等我……我的魏紫。 ” 他沒烙下吻,吐出最后一句,隨即起身,踏步走出白塔。 他一離開,南魏紫立即軟下身子,身體忍不住顫抖。 手指撫著腳踝,再沒有那對束縛她的玉環,她咬唇,說不出心里是何滋味,而他的話不斷在耳邊回蕩。 “不……不……”她絕不會再套上玉環,絕不! 他不能活,他一定得死! 她閉上眼,全身不斷發抖,其實她什幺都沒看見,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會死,一定會。 因為……她早已布好了一切。 手心緊攥,指尖因用力而刺痛掌心,“冉鳳琛,你不會回來的。 ”因為,她早已布了死局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