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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罪之有?”紅衣冷笑:“你是肅王的賢內助。閔氏都被你架空了,在那兒奄奄一息,禧嬪怎么對本宮行如此大禮,哼,我可受不起?!?/br> “不不!”張福如擺手道:“賤妾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br> “犬馬之勞?你可是與宮里那位貴妃交好的,你就不怕她知道你來見我?” “那回頭可有罪受,宮里那位,最是記仇!” “妾不怕,妾與安貴妃往來中規中矩,并無交情?!?/br> 紅衣抿嘴一笑:“瞧瞧,撇得倒干凈!而且......”紅衣繞著她走了一圈,“現在官話也說的不錯,很有點中殿的樣子了,不愧代職多年,可惜啊,閔氏一日不死,你一日還是禧嬪?!?/br> 紅衣得裙擺繡著蘭花,蘭花是高潔,幽靜,又孤芳自賞的花,按說與凌霄色不配,可穿在紅衣身上,那種矛盾的撞擊體現出絕無僅有的華麗。 張福如心中悲愴,終歸是不如人,到頭來還要求人。 紅衣說的字字句句都戳到了她的痛處。 “娘娘此話不假,我今日來見娘娘,就是求娘娘指點迷津?!?/br> “本宮只是一個御妃,自己都迷糊著呢,哪兒來的本事指點別人,禧嬪有這閑工夫,多看兩本佛經比從我這兒取經強?!?/br> “不。娘娘您有辦法?!睆埜H缣ь^:“我認輸了?!?/br> 紅衣微微抬眉。 莊柔自覺起身,退了下去,一刻也不敢留。 張福如含淚道:“昔日嫉妒娘娘貌美有才,對娘娘所作所為,這些年一直懊悔,常常自省,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愈發深感當年的情誼不易,卻被我一手摧毀?!睆埜H缜檎嬉馇械膰@氣:“彼時少女嫉妒心作怪,攪擾內心,不得安寧。而我如今幡然醒悟,但大錯鑄成,不求娘娘原諒賤妾昔日的行徑,但求娘娘念在朋友一場——幫......” 紅衣直視張福如:“幫你?張氏你臉皮可真厚,怎么還敢跑來求我!” “我不殺你就是開恩了,你還敢求我幫你?”紅衣嘖嘖搖頭,“說到身段放的低,能屈能伸,誰都不如你?!?/br> “來,讓我猜猜,你如今要的可不單單是成為王的女人了,對吧?”紅衣俯身捏住張福如的下巴,拉向自己:“你還要權力?!?/br> “你要成為仙羅的王后,徹底取代閔氏,我說的對嗎?” “你要我幫你討一個封賞?!?/br> 張福如壯著膽子看了紅衣一眼,嚇得瑟瑟發抖。 她還記得紅衣的微笑,害羞,膽怯,固執,行首死后聽說她傷心斷腸,但近在咫尺的紅衣,有一種蠱惑的魔力,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她的美貌,別說是尹寶鏡,就連巔峰時期的煙秀都不可與之比擬。 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 沒錯,叔父說過,誰又能想到當初那個替人量體裁衣的女工會是今日的禧嬪,在仙羅,誰又不是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她說要誰生,誰生;她說要誰死,誰死。 岳紅衣也是一樣。 人越得勢越是張揚,權柄越盛,越有底氣。 西人黨就如無法根治的芥蘚,只有西人黨死絕了,南人大獲全勝,她成為仙羅唯一的王后,大王就再也離不開她了。其他女人休想靠近大王。至于大王心里有紅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紅衣是高不可攀的月亮,懸掛在天上,再想念,相思也如翌日清晨的露珠,會蒸發的,而她卻是身邊實打實的溫存。 “是!”她把心一橫:“娘娘說的沒錯,我就是貪婪的女人?!?/br> “娘娘了解我,我這輩子最恨被人踩在腳下,我這輩子一定要做仙羅最有權勢的女人?!?/br> 意料之外的,紅衣并沒有為難她。 反而松開了她。 “坐?!奔t衣揮了揮手,瓔珞親自為她看茶。 張福如戰戰兢兢的坐下:“娘娘可有什么吩咐?!?/br> “娘娘既然已經料到了我來的目的......” “吩咐自然是有,大家交易,你來我往,沒有我平白幫你的道理。不過我就是好奇,你要怎么回復安貴妃呢?” 張福如忖了一下:“安貴妃此人沒有誠信,對人用完即棄.....不過,我尚且可以斡旋?!?/br> 紅衣點頭,指著餐盤里的點心道:“雖然我不喜歡吃酥酪,然和這些炙rou比起來,勉強可以接受?!?/br> 張福如是個聰明人,聽出其中深意。 “你知道你缺什么嗎?”紅衣用銀箸撥弄著梅子,“你自己也說了,年少時嫉妒心太盛,怎么如今還是這副德性?” “肅王膝下只有一子,難怪《恨中錄》里你是那個殘害宮中嬪妃的惡毒女人?!?/br> “用事實堵住別人的嘴巴,不然就算我給你討來了封賞,也堵不住悠悠眾口?!?/br> “娘娘教訓的是?!睆埜H缯钤趺椿庀闪_民間這些流言蜚語。 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莊柔肯定是把在仙羅發生的一切告知紅衣了。 她怯怯的縮了一些肩膀。 “陛下送去的女人,好好利用?!奔t衣叮囑。 張福如知道她說的是誰,一場精心安排的歌舞,想必是紅衣的手筆,與其說是陛下的安排,不如說是她的安排。 她本來也沒把那個女人放在眼里,只不過紅衣提起,不得不多嘴一句:“娘娘,那個女人是?” 難道是她的心腹嗎? “崔家的叛徒?!奔t衣直截了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