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最美,男主不配[快穿] 第166節
他眼底掙扎,習慣性地想去安慰她。 卻又恨她騙他的那些,不愿意再事事體貼她。 就在這時,韶音開口了:“所以,不僅是眼角膜,當初的骨髓移植,也是你,是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他呢? 她用的血,是他的。她缺的腎,是他的。偏偏到了更難的骨髓移植,就輕易找到配型了? 牧月霖的嘴巴張了張,想說“是”,但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微顫的唇瓣,不禁又是一陣心煩。索性閉上嘴,一言不發。 她現在什么都看不見。 牧月霖站在她面前,什么都不用掩飾,陰沉著一張臉,目光像是盯著小獵物的毒蛇。 “你,你應該告訴我的?!鄙匾舴路鹗裁炊疾恢?,兩手揪著被子,身體緊繃著,柔弱又故作堅強的模樣,“我如果知道,我不會接受?!?/br> 她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不接受?你是想死?”牧月霖不禁譏諷地接道。 韶音的嘴巴張了張,臉色看不出更加蒼白,但rou眼可見的,渾身的氣息更萎靡了,像是有什么從她身體里抽走一般。 “你不知道,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看著她這樣,牧月霖忽然來氣??拷?,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原本應該跟她直直對視,但此刻他對上的,是她眼睛上蒙著的紗布。 剛剛騰起的火氣,一下子被憋住了,找不到發泄口,被迫在他體內盤旋,燒得他心口發疼。 發泄般甩開她的下巴,他將那只捏過柔膩肌膚的手背在身后??桃夂鲆曀掳蜕媳荒蟪龅募t印,冷冷道:“我都知道了?!?/br> 他都知道了。 知道她騙了他。這些年來,她無數次有機會坦白,說出她是個騙子的事,證明喬云夢的清白,但她都沒有。 他恨恨地看著她:“傅時音,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如果是真正的傅時音,心里大概會說,關我什么事?你認不出來真愛,喬云夢自己傻被頂了身份,怪我咯? 但傅時音是個擅長耍心機的人,她當然不會說出心里話,此刻會選擇扮柔弱,哀求、認錯,哭到牧月霖心軟,忍不住原諒她,揭過此事。 “……沒有?!比欢?,沉默片刻后,韶音說道。 她沒有選擇示弱,向他祈求原諒。 “我說我已經知道了!”牧月霖被她的回答驚到,忍不住怒意,重重強調道。 韶音沉默片刻,才輕聲道:“我知道你知道了?!鳖D了頓,“剛剛喬小姐來,已經說過了?!?/br> 所以?這就是她的回答? 牧月霖簡直不能相信,他被她騙了,被她愚弄了,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竟然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幾乎是立刻,他伸出雙手,想要掐死她! “我不后悔?!本驮谒氖忠先サ囊凰查g,她輕輕開口道:“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還會做這樣的選擇?!?/br> 她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里,長大后不是被嫁給亂七八糟的人換彩禮錢,就是被送給債主抵賭債,不會有第三條路。 這時候,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大餡餅掉下來,叫她怎么忍得??? 她知道不對。 但是如果時間重來,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你——”牧月霖看著她不知悔改的樣子,一時表情復雜起來。 他竟然沒有辦法全然恨她。 因為,他懂得。 換作是他,跟她處在同樣的境地,他不會做出比她更高尚的選擇。 正因為他懂得,所以竟然沒辦法怪她! “你好自為之!”恨恨丟下一句,他轉身就走。 被騙,被愚弄,輸血挖腎捐骨髓。 現在連眼角膜都失去一只,他卻連一句可憐兮兮的對不起,都沒等到!牧月霖再也不想站在這里,也不想再看見她! 他大步走到門口,握住門柄,就要離開病房,一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 “你以后都不用來了?!边@時,身后傳來一句。 牧月霖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病床上:“你說什么?”停頓了下,他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我還會來看你吧?” 她應該痛哭流涕!求他原諒! 他絕不會把一切當做沒有發生! “那最好了?!彪p眼被紗布蒙著的女孩,坐在病床上,露出半張小巧的臉,蒼白得仿佛一碰就碎的瓷器,“你以后都不用來了,更不要找我,我們以后都不必再見面了?!?/br> 瞳仁擴張,怒氣幾乎是一瞬間爆開,牧月霖再也維持不住驕傲和體面,俊美的臉龐剎那間變得猙獰! 大步走回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幾乎將她提起來:“你再說一遍!” 他為她付出了那么多!連一顆心都…… 她卻說,到此為止? “你要跟我分手?!”他幾乎是氣笑出聲,咬牙切齒地瞪著她,眼睛都紅了。 他可以拋棄她,那是她活該。但她怎么敢,說出這樣的話? “不然呢?”整個人幾乎被他從床上提起來,但韶音的反應卻平靜極了。雖然看不見,她仍舊仰著頭,蒙著紗布的位置正對著他,“再繼續下去,我們都完了?!?/br> 牧月霖一時沒懂她的話。 她似乎知道他沒懂,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做錯了事,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你,也做錯了事,這些同樣是對你的懲罰?!?/br> 什么上天!哪來的上天! 如果是從前的牧月霖,一定會嗤之以鼻。但現在的牧月霖,在經歷了一系列“醫學奇跡”之后,抿住唇,沉默下來。 神情慢慢變得復雜。 他之前聽她說過這句話,“我做錯了事”,他那時候覺得,她只是哀傷地哭,心里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現在,第二次聽到,他知道她是說真的。 她的確做錯了事。她對不起喬云夢,也對不起他。她不停地生病,甚至包括三年前的車禍,可能都是上天在懲罰她。 而他…… 她失血,只能用他的血來救。她患了急性腎衰竭,也只能用他的腎來救。骨髓。怎么也約不到的眼角膜。這一切的一切。 難道真的不是上天的懲罰嗎? 他苦笑一聲,慢慢松開了她的手,沉默地站在一旁。 “應該回到正軌了?!彼瓜骂^,不再“看”他,輕聲說道。 搭在被子上的兩只小手,一下下揪著。 牧月霖心里擰著,疼痛令他臉色發白。想要說什么,可是張了張口,又說不出來。 回到正軌?什么正軌?他去愛喬云夢嗎? 他的第一反應是,可笑! 他怎么去愛喬云夢?他現在心里全是對這個小騙子的愛和恨。哪有多余的感情,去愛另一個人? 但,他說不出口。他的驕傲,讓他無法在此刻仍然承認對她的感情。 腳步聲漸漸離開床邊。 病房的門被打開。 又被關上。 這一次,他沒有玩雖然關了門但人在門內的招數。他走了,真的走了,離開病房,不會再回來了。 韶音摸出手機,叫了護士進來,找到喬云夢的電話,撥出去。 “什么事?”電話里,傳來喬云夢冷冷的聲音。 韶音說道:“我把他還給你?!?/br> 靜寂。 電話那頭,喬云夢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良久,她才啼笑皆非地道:“傅時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還給她? 牧月霖是個人,不是個物件兒!她有什么資格將他“還”回來? “我知道?!鄙匾糨p輕地說,“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以后都不會再見面?!?/br> 另一邊,喬云夢愣住。無數的話在舌尖滾過,最終都沒說出口。表情逐漸變得譏諷,說道:“你這算什么?” 她這算什么?收不了場,不得不放手了,就裝出一副大度放手的樣子? “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鄙匾魠s沒有解釋什么,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 之后,手機再響,她便不接了。 過上了休養的日子。 手術需要兩三個月才能拆線。她住在醫院里,沒有人來趕她,也沒有人來喊她繳費。 雖然她跟犬犬掰了,但犬犬走之前,顯然做了安排。 牧月霖沒有再來過。而被他教訓過的爸爸和哥哥們,找來醫院一趟。 他們求她,讓她跟牧月霖說說情,把房子還給他們,公司還給他們,再給他們點錢花。 “我昏迷的三年,你們沒有來看過我,醫療費都是阿霖繳的?!?/br> “我醒來后,你們沒有看過我?!?/br> “我生了幾次大病,你們也沒有來看過我?!?/br> “我現在還瞎著,你們問都不問一句,張口就讓我為你們打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