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青喝完水就自己躺回去閉上眼睛了，嘴唇上還沾著點水跡，在燈光下發出溫潤的光。

    戚逸言原本想拿紙巾幫江遠青擦一下，結果看著看著不自覺就入了迷，身體失去了控制似的越靠越近，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鼻尖已經抵著江遠青的鼻尖了。

    這個距離和角度，只要他再側一下頭，就能夠親上江遠青的嘴巴。

    他看著現在分外柔軟的江遠青，忍不住偏了偏頭，卻在即將親上去的瞬間對上了江遠青突然睜開的雙眼。

    戚逸言被嚇了一大跳，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想占便宜卻被抓包的尷尬感，完全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江遠青卻半天沒說話，戚逸言鼓足了勇氣抬眼去仔細看，才發現江遠青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亂飄，霧蒙蒙的有種恍惚感，水汽好像比剛才更濃了，顯得那雙眼睛分外的透亮。

    “是你啊……”江遠青又放松了下來，用側臉蹭了蹭戚逸言的枕頭，聲音有點沙啞有點軟：“戚逸言……”

    被江遠青用這樣的語氣喊了名字的瞬間，戚逸言的心跳頓時跟停跳了似的空了幾拍，然后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心跳聲大得他的耳膜都在震動。

    他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看著呼吸綿長，明顯又睡了過去的江遠青，轉身同手同腳地走出房間，準備去浴室洗一條毛巾給江遠青擦擦身子。

    然而在他轉身往外走的瞬間，原本入睡了的江遠青卻再次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里沒有什么水汽也沒有什么朦朧，清明的眼神深處藏著一絲笑意。

    江遠青就這樣看著戚逸言同手同腳走出去，隨后拉了拉被子側過臉，把鼻子埋在戚逸言的枕頭上深呼吸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分外好看的弧度。

    戚逸言拿著毛巾走進房間的時候，江遠青已經整個人都快埋到被子里了，只露出上半張臉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蹭的，原本戚逸言幫他理好了的頭發又再次黏在臉上，看起來就睡得不太安穩。

    戚逸言只好重新幫江遠青把頭發撥開，又把被子往下拉了一些，給江遠青擦了臉和脖子，又隨意地擦了擦手，之后就站在一邊看著江遠青身上的衣服有點為難。

    其實正常來說他還是要幫江遠青擦一擦身子比較好，但是剛才大著膽子摸完臉的戚逸言又慫了——雖然他對自己的人品很有信心，但是對自己的自制力又沒什么信心，尤其是對著熟睡的江遠青的時候。

    想到這里，戚逸言又沒忍住視線下移，固定在了江遠青的嘴巴上。

    江遠青的嘴唇不是薄唇，下唇比上唇要厚上一些，看上去就很好親的樣子。

    戚逸言咽了咽口水，果斷轉身拿衣服自己去洗了個澡，等洗完回來后又幫江遠青重新掖好了被子，上半身從江遠青的上方探過，準備去拿在床里頭的靠枕去客廳睡覺。

    結果他拿了靠枕剛轉身，衣服就被江遠青拉住了。

    戚逸言奇怪地回頭，就見江遠青非常艱難地半睜著眼睛，一副隨時要昏睡過去的樣子，往旁邊挪了那么一點點，又沒什么力氣地拉了拉戚逸言的衣服。

    “戚逸言……”江遠青的聲音很輕，和平時比起來就跟撒嬌似的，“上來吧……”

    戚逸言：“……？！”

    不，我覺得我不行，我覺得我不可以！

    他在心里吶喊，然而眨了眨眼睛，看見眼熟的天花板，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躺了上去，睡在了江遠青的旁邊。

    江遠青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呼吸聲很平穩，聽起來睡得很安心。

    在這樣安靜的夜里，戚逸言的心跳聲卻越來越響亮。

    第24章

    平時戚逸言又有起床氣又喜歡賴床，鬧鐘得每隔一分鐘調五六七八個早上才勉強起得來上班，然而今天早上鬧鐘都還沒有開始響，他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腦子說不上來是清楚還是不清楚，戚逸言先是對著一片黑暗眨了眨眼睛，然后下意識地想從枕頭底下掏手機看看時間，結果一抬頭就輕輕撞上了什么東西——有東西抵在他的發頂，前面也像是一堵墻。

    是我睡覺的時候滾到最邊邊了？

    戚逸言腦海里非常遲鈍地出現了一個問句，然而還沒等他翻身滾到床的另一邊，抵著他頭頂的東西就突然動了動，然后從上方傳來了帶著睡夢里特有的鼻音的哼聲。

    “唔——”

    那個哼聲響起來之后，戚逸言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頭頂被什么很親昵地蹭了蹭，他一動也不敢動，沉默了十幾秒之后睡意漸漸散去，他的腦子好像被撥開了一層云霧似的，昨天晚上的記憶一點點地開始復蘇。

    他睜著眼睛，適應了這樣的黑暗之后，視覺也比剛才摸黑的時候要清晰了不少，可以模糊看見一些輪廓——在勉強可以看清楚東西之后，他最先看見的是他眼前的一顆紐扣。

    一顆被解開了的紐扣，一件被睡皺了的襯衣，襯衣下是一片正在隨著呼吸起伏的胸口。

    雖然在這種黑暗下看不清楚具體的樣子，但戚逸言知道，這胸口一定是潔白一片的，因為這紐扣是他昨晚親手解開的。

    戚逸言舔了舔嘴唇，在這一秒他終于徹底清醒了起來，卻又因為過于震驚而再次懵掉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抵在他頭頂的東西是什么了——應該是江遠青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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