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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急診到了,兩人的談話被迫終止。 葉揚嘴里嘀咕著肯定沒什么大事兒,一邊抽著氣把紗布拆了讓護士檢查。 “葉醫生???這手怎么弄的?”葉揚白大褂都沒脫,急診的護士一眼就認出來他,“哎喲傷口挺深啊,不疼?” 葉揚看了一眼雷煜,小聲跟護士說:“都疼麻了?!?/br> “你這沒消毒吧,誰給你包的這么不負責?”護士皺了皺眉,“這傷口再深點兒都傷著骨頭了!” 葉揚完全沒想到有這么嚴重,還以為只是流血,說了句我自己包的,又問嚴重到什么程度。 “至少一個月甭想做手術了?!弊o士還顧得上開玩笑,“這要是工傷還行,不是工傷可虧大發了,牙醫不能用手這不是要命嗎?!?/br> “還真是工傷?!崩嘴喜辶司渥?,接下去的話被葉揚一個眼神制止。 手機又響了兩聲,葉揚叫雷煜幫他拿出來看一下。 “沒顯示,就說微信收到一條消息?!崩嘴习咽謾C頁面給他看。 “一條消息怎么可能響好幾聲……”葉揚伸手劃拉了幾下,卻沒看到微信上有小紅點。 “你確定是微信?”他問雷煜,“我好像沒收……” “什么?”雷煜問。 葉揚沒回答,盯著手機皺起了眉頭。 是俞星。 準確地說,是不苦的官號。 并列的兩句“對方撤回 了一條消息”明晃晃顯示在手機上,怪不得剛才響了好幾聲。 “怎么了?這誰啊,不苦?”雷煜問他。 葉揚這才回神:“沒,營銷號?!?/br> 他說著就想換只手拿手機,卻忘了右手還放在護士那包扎,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葉醫生你別亂動行不行???要是你做手術的時候患者亂動你怎么想?真的,體諒一下我們新手護士吧天天就是扎針拔針……” 葉揚看了小護士一眼,技術不咋地話還挺多。 不是什么大規模的醫鬧,他們醫生是不樂意把診室里的丑事抖摟出去的。 這事兒絕對不可能就這么算了,但再怎么處理也是他們產科的事兒,被葉揚撞見已經不太好了,葉揚不會允許它繼續擴散。 跟做賊似的逃回了雷煜的辦公室,葉揚看著自己被包成哆啦A夢的手嘆了口氣。 “為什么手指頭也要全包上?”葉揚問。 “我哪知道,問捅你那家屬去?!崩嘴蠜]好氣地答,“趕緊說你的事兒,怎么著,終于舍得換人了?不搞白月光那一套了?” 葉揚沒說話,盯著手腕上的夾板出神。 雷煜見他這樣也不咄咄逼人地問,只撿起先前的話題說:“我剛才想了一下,你說的那個情況問題可大可小,多數情況下應該是患者誤服過大量不好的藥物,你……” “不是患者?!比~揚皺了皺眉,又重復一遍,“不是患者?!?/br> “……行行行,不是患者?!崩嘴掀乘谎?,“還聽不聽?” 葉揚問什么藥物。 “緊急避孕藥,或者……”雷煜看著他的眼睛,“安眠藥?!?/br> 葉揚半天說不出話來,腦子里過了很多個不好的猜想,再開口的時候撒子都有點啞了:“沒有……別的可能性嗎?” “可能性肯定是有的,也有人天生就這樣。但概率很小?!崩嘴险f,“具體的診斷肯定要等患……等本人來醫院做檢查?!?/br> 葉揚點了點頭,剛要走又被雷煜叫?。骸鞍?,你真換人了?不等了?” 都是關系好的同學,大學時葉揚和俞星的那點兒事兒幾乎沒人不知道,雷煜也是少數看著他倆從熱戀到分手的旁觀者之一。 葉揚沒想瞞著他,只是覺得俞星的態度還不明朗,現在讓 人知道他倆連臨時標記都有了,不太好。 所以他只搖了搖頭:“沒有。說了是我朋友?!?/br> 領導在了解情況之后不出意外地給葉揚批了帶薪假,葉揚生活的節奏一下子就慢了下來。 跟之前忙碌的那段時間比簡直就像按下了暫停鍵,輕松,但也有點兒待不住。 他這兩天一直在想雷煜的話。 避孕藥或者安眠藥,哪一種他都不敢細想。 一想起俞星,他只能想到那個圍著綠色圍裙安安靜靜切菜的大學生,再往深點兒想能想到俞星跟他提分手的時候眼里閃著的淚光。 那么一個單純的小孩兒,好像天生跟這兩種藥沒關系似的。 可是雷煜說,其他可能性的幾率幾乎為零。 葉揚好幾次拿起手機都想問問俞星在做什么,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需不需要他再鞏固一下臨時標記。 還沒等他下定決心發出消息,俞星的電話先打來了。 葉揚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喂?” “是我?!庇嵝沁€是那個調調,讓葉揚差點以為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可怕的夜晚,感覺俞星下一句就要說我要出國了。 但是俞星沒有:“你現在方便來一趟嗎?我剛才收拾屋子發現一條項鏈,我看著像你的?!?/br> 葉揚下意識摸了一下脖子,果然感覺空落落的,這幾天心事重重居然一直也沒發現,大概是他倒在床上的時候被俞星拽掉的。 想到這兒他心里一緊,這條項鏈是俞星送他的,窮學生買的地攤貨,卻被他當寶貝一樣戴了好幾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