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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證被禁了足,他想不通一個小小知縣的奏折是怎么被這么順利地呈到御前的,要說背后沒人,打死他都不信,只是這個人是誰呢,是誰要這么對付他,他想到了二皇子蕭誠,他出了事,蕭誠不就上去了。 至于蕭夙,蕭證沒往他身上想,他們之間沒有什么利益牽扯,頂多在廣陵時對他那世子妃有點意思而已,還不曾到手,又發生那樣的事,一個女人罷了,蕭夙即使查到點什么,也頂多有點怨氣,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來對付他。 蕭證還在苦思冥想,蕭譯卻極為清楚是誰在背后當推手,他燒毀了那艘客舟,明明白白地告訴他,這件事不會就此罷休。 平州王府內。 蘇嬤嬤路過竹園,不由得停住腳步,長長地嘆了口氣,世子回平州后就一直在前院住著,再也沒回過竹園,秋意漸濃,好好的園子,看上去有了些荒涼。 她還記得幾個月前,在盛夏之時,世子妃站在門邊笑意盈盈的模樣,美得像畫一般,多好的姑娘,她還盼著世子妃能早日給世子生個孩子,怎么就發生了那樣的事呢。 蘇嬤嬤眼里發酸,既是為世子妃也是為世子,她看著世子長大,王府里就他一個孩子,可想而知會受到怎樣的寵愛,但是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向疼愛世子的王妃突然對世子變得極為冷漠,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那會兒世子也還是個孩子,被母親如此對待,心里怎能不難過,可世子從來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鬧,在旁人看來就是這個孩子自私冷漠。 當年王妃逝去時,王爺因世子沒有流一滴淚而狠狠地打了他一頓,即使木棍被敲斷了,世子也沒哭出來。 蘇嬤嬤想起這事就心疼,人心都是rou做的,傷不傷心可不是憑那幾滴淚,過去的事不提了,如今世子妃沒了,世子這心里如何能好受得了,世子妃是世子自己娶回來的,她還記得成婚那會兒世子有多高興。 物是人非,只盼著時間久了,早點忘了也好。 第125章 夜色深沉, 孤月高懸,江面吹來潮濕的風。 耳畔的水聲吵得人難以入睡,顧寧暈船的情況越發嚴重, 任何輕微的晃動都讓她極為不適, 輾轉反側了半夜,一點睡意也沒有,顧寧裹著薄被坐了起來,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清冷的月輝照進室內,地上落下一片霜白, 琥珀在一旁打了地鋪,睡得正是香甜。 顧寧披著被子,輕輕走下床,拿著盛著蜜餞的捧盒坐到了窗邊,將窗子推開一道縫隙,清涼的江風迎面吹來, 拂過柔軟的青絲, 將身上的不適緩解了許多。 兩岸層巒疊嶂, 連綿不絕, 寬闊的江面在月光下,泛著清凌凌的波光, 顧寧輕倚著窗子, 拿了一顆酸梅子含到了嘴里, 時而遙望天邊明月, 時而看向遠處山林,默默算著他們還有多少日子才會到舒國。 下半夜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稀里糊涂地做起了夢,夢里頭她好像是在平州的王府里, 看到一間亮著燈的屋子她就走了進去,不期然看到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她嚇了一跳,蕭夙用吃人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她不放,她心里又慌又亂,轉頭就跑,他從身后追了上來,一把鉗住了她的手腕,拖著她往屋里走,她慌亂地掙扎開,一下從石階上摔了下去。 夫人! 顧寧驚呼一聲從夢中驚醒,忽地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怎么做起噩夢了,在夢里他也嚇唬她,顧寧想起自個兒那沒出息的樣子,暗暗地罵了自己幾句,跑什么跑,他還真能吃了她不成,反正是做夢,她也該揚眉吐氣一回,他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著怕他么! 琥珀扶著她,神色困惑,夫人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挨著窗子多冷啊,還差點跌下來。 聽著琥珀這樣說,顧寧才感覺到身上已經涼透了,近來天氣轉涼,昨晚沒關窗子,吹了一夜江風,一條薄被哪能抵得住涼風侵襲。 伸了伸發麻的雙腿,顧寧從窗前的圈椅上站起來,起得急了些,頭里一陣暈眩,緊接著腹部傳來絞痛,感覺到那股熱流,顧寧皺起了眉,吩咐琥珀去拿月事帶。 換好衣服,顧寧坐到了床邊。 琥珀忽然說道:夫人,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雖然夫人的臉上一直沒什么血色,但這會兒不光臉色蒼白,額頭還有冷汗。琥珀看著這美若天仙的夫人疼成這樣,也跟著揪起了心,一定是吹了涼風,身體受不住。 我去叫少爺。琥珀扭頭就走,她擔心得不行,夫人在她心里就像一個瓷瓶一樣,得小心翼翼地護著,經不住半點磕碰。 你給我站??! 顧寧氣得不輕,本該是嚴厲的語氣,因她此刻的身體不適,變得柔軟細弱,她來個月事去喊哥哥做什么,別以為仗著年紀小就敢氣主子?! 我去讓少爺給夫人請大夫啊,你看你都疼成啥樣了。琥珀回頭說了一句,著急地跑了出去。 顧寧喘了幾口氣,她那是疼的么,她是被她氣的! 不多時,顧寒急匆匆趕來,一見顧寧此時虛弱的模樣,不由得心頭一緊,阿寧你怎么了,哪里疼? 顧寧還沒開口,琥珀就先替她說了,肚子,夫人肚子疼。 顧寧把頭往被子里埋去,悶悶地道: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