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ip地址不對勁？”祁夜問。

    周群壓低了聲兒：“前段時間給你發的那一串, 里面不是有音樂學院的嗎？”

    “嗯, 對?！逼钜拱炎詈笠粡埌采秸掌N墻上。

    “問題就在這里?！敝苋赫f：“”那兩個音樂官博，平時活躍時間在白天，發送的帖子全在音樂學院，而轉發蕭教授的帖子那會兒，地址都顯示是在游樂園?！?/br>
    兩周前, 在那一晚蕭程送他回去的路上, 周群就把一串ip地址發過來了——有固定外省市的, 也有其他地區的，密密麻麻全是。

    當時祁夜瞥了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音樂學院地址。

    這還是在他讀大學時期，犯懶不去圖書館查資料，就自個兒拉了個校園內網，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今天蕭程下班早，開車彎了趟洋房，送祁夜去上班。等快到巷子，他忽然說：“jiejie說讓你去吃頓飯?！?/br>
    祁夜暗了屏幕，轉頭看蕭程：“嗯？”

    “上次商場里兌換的那些玫瑰?！笔挸绦χ此?，“我說是你送的?！?/br>
    祁夜撓了下腦袋，突然有點兒害羞：“jiejie也太客氣了?！?/br>
    “都是一家人?！笔挸棠罅怂南掳停骸叭掌谶€沒定，我們到時候一起去?！?/br>
    祁夜聽著笑了，說當然得去，還得買好多東西帶過去。

    把給蕭程帶的米粥放在車上，他彎腰叮囑了幾句，就去了酒吧。

    可能是進門的動作大了點，板上的風鈴一直響。

    周圍座上的客人看向祁夜，緊接著，零散響起了一些手機快門聲。

    祁夜面無表情地走到吧臺那兒。

    老板還沒回來，說著是去采購酒具，小陳見著他調侃了一句：“咱們的大明星回來了?！?/br>
    “得了吧?！逼钜拱鸭麛R臺上，“倒杯熱水唄?！?/br>
    之前酒吧轉型得成功，上了春季最佳清吧榜單。

    這么一來，在網上迅速帶起了一批流量，很多網紅過來拍照的時候就會找祁夜合影。

    論顏值，祁夜本身底子也不差，再加彈吉他的那股瀟灑勁兒，被炒熱了后自然是能火一點，很多小meimei就專門沖他過來，坐在之前蕭程坐的卡座那兒聽他唱歌。

    盡管變得稍微人氣了點，但祁夜還是老一套流程。

    ——排隊，點歌，再唱。

    不會因為多收了一束鮮花或者明信片，他就對誰特別照顧，比如給個點歌優先權，或者演奏的時候眉來眼去營業幾下。

    從做這行開始，祁夜就對這些很有分寸，工作時間的演奏不會夾雜個人情感。

    演出時對著拍照錄像，結束后簽名合影，這些都可以，畢竟駐唱歌手的工作之一就是被消費，算是業內的默認規則。

    只不過，今天見著無數鏡頭和相機，祁夜就覺得不舒服，總是想起蕭教授那事兒。

    等到晚上酒吧打烊，還有一群小粉絲蹲在酒吧門口。

    “你不出去營業一下？”小陳把酒杯放進消毒柜，“她們再吵會兒，街坊都得投訴咱們酒吧?！?/br>
    祁夜就背著吉他站著，捏著鼻梁，沒說話。

    小陳見他這樣，問：“有煩心事兒??？”

    “沒什么?！逼钜拐f道。

    小陳盯著看了幾秒：“那等會兒我關店，一起出去吧?！?/br>
    一路上祁夜都沒怎么說話。

    等簽了名，小陳就幫著開道，和他一起走出巷子。

    “哥你等下怎么回去？”他問了句。

    “隨便吧?！?/br>
    “那……我等下在街角打個車，先走了？”

    “行?！逼钜购艿貞寺?。

    小陳看了他一眼，有點兒叫苦不迭，心說今天還真是撞上了，難得碰見他這么不爽過。

    祁夜的確對ip那事兒心煩著。

    而在剛才唱歌那會兒，他又想到了一個巧合。

    幾個月前，蕭程說他們表演學院最近興起辦媒體公眾號，很多學生和教職工都創建了，流量大小的都有。

    所以那兩個媒體公眾號，在他看來幕后絕對有什么問題。

    巷子走出去得要十分鐘，小陳就時不時用余光瞄祁夜一眼。

    話沒怎么聊，但畢竟不是沉悶的性格。

    等實在憋不住了，小陳打算開口，卻見祁夜的神色在夜燈下柔和了幾分。

    “……哥？”

    “我先走了?！逼钜购鋈坏χf。

    “??？”小陳沒怎么反應過來。

    還沒回神，就見祁夜往巷子口的左側走去，又轉身朝他招了手。

    街角停著蕭程的車，祁夜剛拉開車門，就見座上放著面包和紅茶。

    每次過來，蕭程總是雷打不動帶夜宵過來，生怕祁夜餓著似的。

    “你怎么過來了？”祁夜拉了安全帶。

    蕭程笑了下：“接你回家?！?/br>
    “明天才是周五?！逼钜拐f，“我早上過來?！?/br>
    “等不及了?！?/br>
    見著祁夜微怔的樣子，蕭程牽了下嘴角，像是逗他玩兒最后自個兒樂了一樣。

    發動車子后，他看了眼祁夜，眼底笑意漸甚：“我說的是jiejie?！?/br>
    “什么？”

    “明天晚上，我們去jiejie家吃飯?！?/br>
    “原來是這樣?！逼钜剐α?，撕了一口面包喂給他。過了會兒，他的動作忽然一頓：“不對啊，這和我明天早上到你那兒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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