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往后一靠，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底起了笑意。

    他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碘伏和棉棒：“坐過來，幫你涂藥?！?/br>
    祁夜乖乖過去。

    柔軟的睡衣觸感帶來安全感，卷到膝蓋上面那兒后，祁夜就撐起腦袋看蕭程涂藥。光影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祁夜看了一會兒，說：“都不想回去了?！?/br>
    “那就搬過來住?！笔挸烫а坌Φ?。

    “不行?！逼钜拐f，“洋房租期還有一年多，我要是直接過來，多浪費錢啊?！?/br>
    蕭程聽著依舊是笑。

    等差不多了起身，從桌上拿鑰匙給他：“以后想住就過來?！?/br>
    “嗯?！逼钜裹c點頭，說了聲好。

    同居什么的，雖然挺美好的，但還是得給他一點時間，把洋房還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事兒處理干凈了，再住過來。

    祁夜喝了一口牛奶，忽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聲“蕭教授”。

    “嗯？”

    “今晚我睡哪兒？”

    “你挑?！笔挸陶f，“主臥和客臥都可以?！?/br>
    祁夜想了一會兒，試探著小聲問：“那就……客臥？”

    蕭程微揚起眉。

    “真的，睡客臥就行了?！逼钜拐f，“主臥你一直睡著，我來還得騰地方換被褥床單，挺麻煩的?！?/br>
    “怎么就要換床單了？”蕭程笑著問他。

    “??？”祁夜愣了下，臉刷得就燙了。

    他根本就沒往那方面多想，這么一提，又想到剛才的事了。

    要說蕭教授才是不動聲色的那個呢，他自個兒頂多明著sao一下，可人家卻藏著，偶爾出其不意地打一下，立刻就能讓他小鹿亂撞心思混亂。

    “行了，不逗你了?！笔挸贪训饩七f給祁夜，“把這個拿去臥室吧，膝蓋那兒等下洗漱的時候別沾水，棉簽不夠的那里還有，小心著來?！?/br>
    祁夜一聽就樂呵了。

    還沒見過這么嘮叨的蕭教授呢。

    祁夜也去廚房給蕭程溫了杯牛奶。

    送到書房后，他就進了客臥。

    明亮的燈光“啪嗒”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整潔的灰色簡約風房間。

    仍舊是蕭程的一貫風格，整個房間整潔到沒有任何生活的氣息。

    祁夜把藥水放在桌上，視線無意落在書架上——《斯普特尼克戀人》。

    這本書之前祁夜在書店翻過，也是因為封面好看，所以就多看了幾眼。

    祁夜站著翻了幾下，正要塞回去，靠在書架旁的照片掉落出來，散了一地。

    全是安山的相片。

    “這是我朋友拍的?！笔挸痰穆曇魪拈T口傳來。

    “嗯？”祁夜轉頭看他。

    蕭程勾了下唇角，神色輕松，是工作結束的狀態。

    “他是職業攝影師?！笔挸陶f，“之前聽你說想去安山，我就想起他出過安山特輯，就問著要了一些?！?/br>
    “拍得真好?！逼钜鼓弥掌采?，抱了個枕頭看他，“蕭教授不去休息嗎？”

    蕭程靠在門口：“祁哥這是趕我走呢？”

    “都快到零點了?！?/br>
    “今天還沒過去?！笔挸套哌^來，直接靠在了另一側，“情人節得一起過?！?/br>
    祁夜失笑了下，心說這分房睡有意思嗎。

    還沒把照片放下，就被蕭程摟了一把，牢牢圈在懷里。

    桌上還攤著《斯普特尼克戀人》，祁夜就這樣靠在蕭程的懷里，柔軟細膩的睡衣布料隔著肌膚，接觸著他們的呼吸，安定感油然而生。

    祁夜翻起安山的攝影照片。

    他記得蕭程談起安山時的表情，于是問：“你以前去過那兒嗎？”

    蕭程應了一聲。

    祁夜點了點頭，翻到下一張相片的時候，就又聽蕭程說道：“小時候唯一一次過生日，就是在那里?！?/br>
    “那個時候不記事?！笔挸痰恼Z氣輕輕柔柔，像是在說著一件很遠、卻和他沒關系的事兒，“只記得從帳篷那兒望出去是漫天的星空，然后還有jiejie，就在一邊陪著，其他的……就沒印象了?！?/br>
    不知為何，祁夜的眼眶有點濕潤，他側頭看了蕭程幾秒，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腕，使勁搓揉了幾下掌心，就跟小時候母親安慰他一樣。

    說實話，他最聽不得蕭程說這些。

    什么原生家庭，兒時經歷，這些只能在最親近人這里被剖開的東西，往往是反復傷害自己的直接利器。

    而在一切都游刃有余、冷靜淡然的蕭教授這里，也是這樣。

    但是他卻選擇把這些再講述一遍，讓尖刃再落一次到自己身上，只因為這次傾聽他故事的那個人，是祁夜。

    蕭程依舊圈著祁夜，他們依舊在看安山的照片，這個夜晚靜謐而美好。

    忽然，祁夜輕聲喊了“蕭教授?！?/br>
    “嗯？”

    “現在幾點？”祁夜問。

    蕭程側頭看了眼時鐘：“剛好零點?！?/br>
    祁夜笑了下，眼尾起了很淺的幾道笑紋。

    “最后一個白色情人節禮物?！彼f著直起身，盯著蕭程眼睛說，“跟我回家吧，我和爸媽一起給你過生日?！?/br>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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