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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像是悠揚純凈的大提獨奏,從電話里出來的時候,祁夜忽然笑了。 冬季的雪花撲在他臉上,似乎沒把內心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掃而空,相反的,卻愈發溫熱起來,就像是雪夜里燙著的柴火。 “你還在忙嗎?”祁夜問道,“沒怎么考慮就直接打電話給你了?!?/br> 蕭程在電話里笑了下,然后說:“不忙,已經回酒店了?!?/br> 祁夜“嗯”了一聲,沒等他再說什么,就聽蕭程問:“你呢?” “今天酒吧跨夜活動,我得上個通宵班,大概晚上八點開始?!逼钜拐f,“不過明天不上班就還行,緩得過來?!?/br> “熬夜傷身?!笔挸潭诹艘痪?,“回去早點休息?!?/br> 祁夜笑著答應下來。 而這一通電話,說到這兒也差不多夠了。 他們看上去早就過了怕尷尬沒話找話的那個階段,而祁夜也的確要去上班了。等按下了手機通話的紅色鍵后,整個世界都成了清冷的單調顏色。 原來的他怕過節,因為加班。 而現在的他好像也提不起太大的興趣,因為那個人不在。 這種情緒一直影響到圣誕節那天下午,祁夜依舊賴在被窩里沒起床,似乎外面的圣誕草圈和布滿小燈泡的圣誕樹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而今天也不像是圣誕節。 手機上顯示了一大堆未讀短信。 周群一大早就把Bella過生日的場所發了過來,還挺啰嗦地給了其他的東西,比如餐廳簡介,出行方式等等。 祁夜對這些當然是不感興趣的。 唯一能讓他產生情緒波動的就是消息太多,要是混著蕭教授的消息,從鎖屏那兒還不一定能直接望得到。 不過這一次,在他有點期待地拿起手機的時候,并沒有任何來自蕭程的訊息。 祁夜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又暗回屏扔到床上,拿著杯子去洗漱了。 伴著水龍頭流出的嘩嘩水聲,他雙手撐在洗漱臺上,也不做別的,就是盯著水流看。 隔了挺久,連著池子里的毛巾都快凍成冰了,他才關了水,然后利索套了件衣服就出了門。 跟著周群的定位,祁夜來到一處距離劇院不遠的西式別墅,Bella的生日就在這兒的頂樓的大廳里慶祝。 別墅不大,樓梯還繞挺多彎,一看就知道是為了迎合小資情懷而打造的風格。 當祁夜到的時候,就已經聚了挺多人,他們拿著雞尾酒站在一邊兒聊天,就挺熱鬧的。 “老哥你總算來了?!敝苋阂灰娭?,就把他往會場中心拉,“可等死我了?!?/br> “得了吧,誰不知道你今天來的目的?!逼钜咕芙^了酒類飲料,順手從餐臺上拿了杯檸檬水,“喜歡Bella就去找她聊聊唄,多點相處時間也好?!?/br> “你知道我的,就是紙上談兵型的,實戰經驗不行?!敝苋簢@了口氣,他把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又感嘆似地說:“羨慕你啊兄弟?!?/br> “???”祁夜有點兒懵。 “和蕭教授沒這煩惱唄?!敝苋河忠吮t酒,“你看我這兒就沒什么進展?!?/br> 祁夜聽著有點樂,笑罵了句滾。 但之后等周群再出去找Bella聊天的時候,他思考了一下周群說的話,覺得的確是這樣。 似乎,他和蕭程的確是挺“順利”的。 不是說厚臉皮貼上人家了,但是都成年人了,尤其是像們他這樣的年齡,有時候就隔了一層窗戶紙,誰攻誰守一看就拎得清。 這樣想著,祁夜又要了一杯莫吉托,想要用酒精助一下力。 既然是圣誕節,就讓他再主動一回。 手機停留在“圣誕快樂”的編輯頁面,他看了挺久,刪刪改改,最后又加了一句“有幸能遇見你”。 把酒杯里的莫吉托一飲而盡,他的指尖停留在昨天蕭程發送的“平安夜快樂”上,卻沒有往下移。 就在這時,兩個穿禮裙女生忽然在不遠處喊了他。 祁夜轉身一看,原來是之前在劇院演奏團的兩個姑娘,長笛組的。盡管交情不算深,但是聊了幾句后呢Bella來了,把氛圍帶上來了些。 “祁哥的吉他很厲害?!盉ella對著那兩個姑娘介紹道,自從上次郊外回來后,Bella和祁夜也熟絡不少,跟著周群他們喊祁哥了。 不過相處下來,祁夜知道Bella并不知道他喜歡蕭教授這事兒,周群這人在這時意外地沒說漏嘴。 會場里很熱鬧,他們也聊了挺多的,也不知為什么,最后聊到蕭教授身上去了。不過的確情有可原,畢竟最優秀的人總是會成為焦點,是有談資的。 “第一次進組的時候,我就挺喜歡蕭教授的?!笨赡苁呛攘它c酒,氛圍上頭了,長笛組的那幾個姑娘開始感嘆,“長得帥,又能照顧人,真的是理想男友型?!?/br> “的確是?!盉ella笑著點點頭,“那會兒在我們學校也有好多女生喜歡?!?/br> 祁夜聽著他們這么挺樂,他尋思著趁著這氛圍,把那條短信發過去的時候,卻冷不丁聽到Bella補充說:“不過你們別想了,蕭教授有一個未婚妻呢?!?/br> 祁夜微微一愣。 “你說……未婚妻?”他看向bella,試探地問道。 Bella很自然地“嗯”了一聲,然后見著祁夜的反應,忽然有點奇怪:“你不知道嗎?” 祁夜搖搖頭,捏緊了手里的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