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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壯士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 席彥第一個把自己說服了,還越說越覺得自己合理:“這不,怎么劃拉都寫不出字兒……” 鐘秦在上課鈴聲的BGM里無比淡定地撕開面包的包裝袋,把面包塞進了還想東拉西扯發表高見的席彥嘴里。 他對江水禮貌點頭:“老師,我回班上了?!?/br> 席彥嚼著這口似曾相識的早飯,在鐘秦伸手把顯出原形的紙飛機遞過來之前,趕緊先擠眉弄眼暗示了一通。 鐘秦瞥了眼自己手上那份抄作業未遂的罪證,沒說什么,拿著它徑直走了。 既然上課,江水也不能讓五壯士一直站在外面——更何況江水本來也沒有罰站他們的意思。 那都是席小彥同學主動的。 所以上了課江水就讓他們趕緊回教室了。 席彥特意把板凳拉得出來了一些,他坐下,一蹺板凳,就能看見后門外面,對面的兄弟們也從十二班后門進了教室。 鐘秦懶懶散散地提著書包,綴在最后一個,營造出了一種剛罰完站并且補完一兜作業的假象。 席彥重新老實坐好,托著下巴嘀咕了一句:“真行,只要來得夠晚,查考勤的和查作業的就追不上他?!?/br> 李文睿好奇地探頭過來:“誰???” 席彥順口就來:“你狗哥?!?/br> 李文睿還沒來得及反應狗哥是誰,就看見了席彥手上正轉著的筆:“同桌兒,高手啊,筆從指尖過,滴墨不沾手啊?!?/br> 席彥謙虛擺手:“不是我炫技,只是剛好你的筆它……” 李文睿:“……我的筆它?” 席彥沉痛道:“禿了?!?/br> 李文睿表情一片空白,席彥解釋說:“筆帽因公殉職了。前有螺絲釘精神,后有新時代筆帽精神,大家都是為人民服務,非常光榮?!?/br> 邊說,席彥邊從自己的桌肚里翻找出一支新筆,遞給了李文睿。 李文睿拿著嶄新的筆陷入沉思:“……” 所以他的筆帽到底被用來干什么大事了。 課上一半,席彥實在坐不住,回頭盯了一眼關上的后門,然后就頂風作案,偷偷摸摸按亮了桌肚里的手機。 他給那個備注依舊為“鐘”的聯系人發去一條消息: 「三塊五?」 不出他所料,鐘秦這位無視《學生守則》的十二班大神,只要看見了消息,回復的速度就很快: 「要不起」 席彥樂了: 「不好好聽課,斗地主呢你」 這回不等鐘秦回復,席彥眼珠子狡黠一轉: 「下節什么課?」 鐘秦回: 「數學」 席彥眼睛一亮: 「太巧了吧!我是英語!」 席彥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自動把鐘秦“巧在哪”這三個字,腦內翻譯為了“你有什么病”。 席彥毫不在意繼續敲字: 「英語第一課預習作業寫了嗎,書上的那幾道」 「下節課借給我頂一下行不行」 「我懶得抄了」 席彥不是想借作業來抄,要抄,自己班上那么多人可以抄呢。他就是不想動筆,直接借別班同學的課本迎接檢查多方便。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以前都借丁宣的。 現在顯然是有了更好的選擇,就不必讓丁宣特意給他送作業上樓了,怪麻煩人家的。 鐘秦無情回道: 「沒寫」 席彥想了想,發過去一句: 「那你趕緊抄一下楊子陽的」 鐘秦直接就是一串省略號砸席彥臉上了。 他看著席彥發過來的這個呲牙咧嘴的笑臉,還有這句“哈哈哈哈哈反正你早晚都要寫么”,陷入了長長久久的無語。 半晌,鐘秦在屏幕上輸入: 「早晚都要寫,自己怎么不寫」 打完字了,他卻在發送前頓了頓,忽然覺得自己跟這人掰扯這個問題實在有點幼稚,所以隨便按了個符號回過去。 最后席彥收到的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句號。 手機又震了震。 鐘秦低頭看了眼。 「那下課來找你」 這次鐘秦沒再回,鎖屏后就把手機扔回桌肚了。 他抬眼看了看講臺上眉飛色舞的語文老師,然后從桌角那一摞高高的課本里,抽出了英語書。 課間最后兩分鐘。 席彥呼吸有些起伏,他往十二班后門的門框上一靠,對楊子陽說:“嗨,又見面啦?!?/br> 楊子陽正要從后門出去上廁所,看見他就親切之情油然而生,生得莫名其妙的。 楊子陽豪氣地指著自個兒座位說:“坐,隨便坐,當成自己家,啊?!?/br> 席彥這個十二班編外人員也沒客氣,跨步進門拉開板凳,就在鐘秦旁邊坐下了。 然后他從寬大的校服袖子里抖落出一袋牛奶小餅干來,又從衣兜里摸出一盒酸奶,連著吸管一起,塞進了鐘秦桌肚里。 席彥這才朝鐘秦攤開手掌。 鐘秦瞥了一眼,這人手心依舊是白里透著紅。 ……今天的第二次了。 兩次都毫無有求于人的自覺,活像個討債的。 鐘秦朝桌上那摞書抬了抬下巴。 他還以為這節下課席彥不來了。 看樣子……這人只是不知怎么良心發現了,還記得他又賠了一頓早飯,所以特意跑了一趟食堂的小賣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