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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彥在3D環繞立體的朗朗讀書聲中站了十來分鐘,心里還是有點納悶。 對面那幾個哥們兒正在左顧右盼、奮筆疾書,一看就是準備團結起來,迅速把作業補完的樣子,學霸連補起作業來都比學渣強。 可是不對。 鐘秦呢? 他昨天不是說他也沒寫作業嗎,甚至連書都沒帶回家。 ……他沒寫作業。 他裝的?! 席彥心里琢磨,狗哥只是叫狗哥而已,不至于真這么狗吧。他想了想,伸手把劉釗費盡心思、剛剛折好的紙飛機拿走了:“釗子,借我飛一個?!?/br> “誒誒誒?”劉釗痛心疾首,又不如席彥眼疾手快,只好哀嚎,“我的吉尼斯世界紀錄高仿款高級紙飛機……” 席彥動作麻利地壓平一邊機翼,然后用李文睿贊助給他的筆,刷刷刷往上寫了幾個字,邊寫邊問:“世界紀錄飛了多少米?” 劉釗想了想:“大概七十米吧?” 席彥把筆帽一蓋,又把飛機翅膀重新棱起來:“你這高仿的呢?” 劉釗嘴巴撅了有鼻子那么高,嚴謹地思考了一下:“嗯……輕松飛個七至十米應該不過分吧?” 席彥抬眼看了看對面,嘴角一勾,神采飛揚:“夠了?!?/br> 席彥兩個指尖逮住紙飛機,舉至頭頂,用力往前一擲,紙飛機就載著席彥歪歪扭扭的一行丑字,悠悠揚揚地朝對面飛去。 十二班門口的兄弟和五壯士同時發出一陣低呼。 席彥扔的紙飛機精準降落在一哥們兒的課本上。 吳源四指并起抵住額頭,望了望:“你這準頭可以??!跟愛扔粉筆頭的老師偷師學藝了?!” 席彥朝對門的哥們兒揮了揮手,順嘴夸道:“托吉尼斯世界紀錄的福?!?/br> 席彥字就寫在飛機翅膀上,他們一眼就看見了。 他們從窗戶那兒,謹慎地探著身子,往十二班教室里看了幾眼。 周梓杰在這頭看熱鬧也看得很是起勁:“寫什么了?這飛機傳書……誒,對面還給你回信呢,太逗了?!?/br> 不多時,這只用來傳書的吉尼斯世界紀錄高仿款紙飛機又一栽一栽地飛了回來,席彥把它展開,眾人湊過來一看,只見席彥剛才寫的是: 「叫鐘秦出來罰站」 對面那課本被當作停機坪的哥們兒大筆一揮: 「他不在??!ps.你走錯班了吧兄弟!」 五壯士另外四個瞬間樂不可支,開始吐槽起席彥: “流言蜚語的傳播速度很快嘛!” “只用半截開學典禮就成功打入十二班內部,堪稱五中校史上平行班與實驗班最成功的一次外交事件!” “事件名為九幺二!” “外交發言人——席霸霸!” 席彥只跟他們一起壓著聲音樂了一會兒,注意力就不在玩笑上了。 他把飛機另外一邊翅膀撫平,滿心疑惑寫下: 「他去哪兒了」 然后席彥想了想,鐘秦去哪兒了他們也不一定知道,于是他就把這行字杠掉,瞅了瞅寫字的空間不大了,就把飛機拆了半邊,在背后寫字。 怕他們找不到,還特意描粗了些,能透過紙面有個印子: 「第二堂什么課?我們英語,不一樣的話就把他作業飛過來唄,借我頂一下」 劉釗一邊心痛自己的高級紙飛機,一邊戲癮上頭抽抽嗒嗒抹眼淚說:“你這樣糟蹋我的飛機,是要遭報應的!” 吳源好奇:“人家怎么把作業給你飛過來?折成紙飛機嗎?你猜這位鐘秦兄弟回來后發現自己的作業在天上自由飛翔,會不會打你?” 席彥那也不是真想讓鐘秦的作業自由飛翔,畢竟飛不飛都得征求本人同意才行。 因此席彥只是玩笑成分居多,大言不慚:“他不會,他好著呢?!?/br> 紙飛機重新復原,雖然沒有那么“原”,但好歹看上去還勉強能再飛一次。 席彥嫻熟地一擲,趙云坤壓起嗓子咳了兩聲,擔任起了現場解說:“現在我們可以看到,‘外交號’英姿颯爽,正帶著九班愿與十二班結盟的美好愿望乘風而去,也將帶著我們學渣的生存希望凱旋——” “它美麗!它平穩!它……它它它怎么拐彎兒了?!” 高仿紙飛機之父劉釗表示:“半邊翅膀都壓平了能不拐彎兒嗎!不栽跟斗那都是我技術高超!” 紙飛機一次比一次飛得慢,這回更是在半空中劃了一道不太美觀的弧線,又正巧被一陣風給吹得調了半個頭。 席彥眼看著紙飛機就要栽了,遺憾著嘟囔說:“這風吹得也太……” 原本應該垂直飛向對面的紙飛機腦袋一偏,平著朝九班后門那邊的獨立樓梯飛去—— 它顫顫巍巍、歪歪扭扭,一頭砸在了正在上樓的鐘秦肩上。 席彥眨眨眼:“……太是時候了?!?/br> 第12章 紙飛機(二) 紙飛機砸在鐘秦的左肩上,發出了“啵兒”的一聲。 鐘秦肩上背著書包,左手拿了個面包,剛要走到二樓半拐角的地方。他腳踩上下兩級臺階,頓住了,低頭瞥了一眼栽在二樓半上的破爛飛機,然后便回頭抬眼看了看。 茂密繁盛的樹冠頂上探出個腦袋。 席彥正伸長了胳膊沖他揮手,還迎著他的目光燦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