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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月兒面上窘迫,回身匆匆看一眼家里的大老爺們。而此時鄒家的男人們皆是面上不顯,實則一肚子疑問。老國公以為是兒子們辦的事,為了凸顯月兒的灑脫不羈嘛。雖然這事是挺尷尬的??啥家呀涍@樣了……大老爺以為是三老爺干的。三老爺又去瞅二老爺。二老爺瞅瞅季崇德又去瞄顧太尉。暗罵家里人不懂事,故去的顧夫人雖然是女中豪杰,顧太尉用情至深念念不忘,可讓月兒這般明晃晃的學那位,是嫌曾經給顧太尉送美人的大人臉不痛是不是?那些搜羅來的美人哪一個不比月兒長的像! 于是就在鄒家人都以為是其他人辦了這件蠢事后,也沒人及時阻止,鄒月兒已咬著牙上了臺。 只等鄒月兒上了臺,白玨掐著下巴,后知后覺的想起這小姑娘她見過。難怪那會她就覺得這小姑娘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不得不說這小姑娘還是有幾分功夫的,雖然花架子居多,但那花拳繡腿,一招一式,舞起來還挺好看。 白玨沒想到要與顧容瑾聯姻的鄒家這般有意思,想著這姑娘若是真進了太尉府,依閔梔那性子,往后估計少不了雞飛狗跳的日子,那一定是鮮活有趣的。這般一想,白玨竟有些舍不得走了,她倒是頗有興趣留下來看熱鬧。 邊上,夏迎春帶著極大的怒意喋喋不休,“什么玩意!顧太尉要是能看上這女的,我自戳雙目!” 白玨摸了摸兒子的頭頂,“我瞧著還不錯,這門親事我準了?!?/br> “……” 白玨笑了下。 然而手心一空,緊接著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有人“呀”得叫出了聲。 白玨怔了下,才看向右手邊。 連翹忙下了位子抱起顧長思的頭。 “這位小老漢不是吃酒吃多了吧?”有人調笑。 白玨疑心他是舊疾復發,蹲下身查看。 連翹翻了翻他的眼皮子,又掰開他的嘴聞了聞,顫聲道:“像是中毒了?!?/br> 她的話音本不大,兼之四周都是喧鬧人聲,根本沒有什么人聽見。白玨蹲下身,摸上他的脈搏。 戲臺子上,原本已然站了上風的鄒月兒忽然被一只不知哪里來的猴子抱住了臉,驚慌之下倒退著往后,一個沒踩穩,直直摔了下去。幸而底下有人會武及時將她接住了。 那猴子大概是有靈性的,不等鄒月兒落下,縱身一跳逃走了。 “嘻嘻!”古怪的笑聲響起。 ** 夏迎春原本只覺得身邊這個不知名姓的小公子長的好看,那眉眼那鼻那唇一樣樣的就像是長在他的心上?,F在她背過身去,扶著一個膀大腰圓的小老漢,后背的蝴蝶骨漂亮的不可思議,那腰更是細得讓人垂涎三尺。 夏迎春覺得,如此嬌弱美貌的少年郎就應該被他夏爺養著,日日與他顛鸞倒鳳做那羞羞事才不枉費了他這一身好皮囊。 他正想得出神,忽然眼前白影一閃,再看去,少年郎就這么憑空消失了。 與此同時,白玨已身在戲臺豎起的樹干之上,單手擒住了剛笑出“嘻嘻”聲的白?;??;?。 小白花面上帶著白色哭臉面具,剛要裝神弄鬼就被擒了,心里氣得很。四肢胡亂揮舞掙脫,“你干什么?放開我!” 白玨不跟他廢話,“解藥!” 小白花裝傻,“什么解藥?你胡說什么?” 白玨也不與他廢話,將他從樹干上帶下來,膝蓋壓住他的身子,雙手就在他褲腿摸了起來。 小白花大驚失色,喊得是鬼哭狼嚎,“??!大家快來看??!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強。jian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沒天理了啊……” 跟花無心那個缺德帶冒煙的一副德行,解藥都喜歡藏在褲腿襪子里。白玨搜出解藥丟下他就不管了。 小白花一骨碌翻起身,拿腔拿調,指著飛身而走的她喊,“死鬼!完事了你就不負責任了!” 白玨身形一窒,落地的時候差點崴了腳。 這小狗東西也不知花無心從哪撿來的,她現在手癢的很吶! 大概賓客們還當是鄒家人安排的戲,雖然不堪入目,卻并不妨礙眾人哄堂大笑。不管是嘲諷也好,還是真的覺得好笑,總之沒有哪家壽宴成功的讓所有人都捧腹大笑了。 白玨倒出解藥先是喂了忽然昏迷不醒的顧長思,又相繼喂了王遲連翹各一粒。夏迎春張著一張大嘴,大概是被飛來飛去的白玨給唬住了。 解藥很有效,顧長思吃了就悠悠醒轉過來了。白玨將他扶起,扭頭看到夏迎春大張著嘴,屈指一彈,一粒藥就進了喉管,夏迎春本能吞咽,下了肚。 余下的連瓶帶藥,白玨順手一拋,“小鼻涕蟲!接著!” 夏迎春哇哇亂叫,“??!你給我吃了什么?是不是有毒?” 李益之抱住正落在懷里的小藥瓶,怔怔的回不過神。 白玨做事麻溜,這一切發生的很快,離得遠的還沒來及看清白玨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又回哪里去了。 挨挨擠擠的飯桌,也不知是誰跟同伴說了句,“哎喲,我肚子好疼?!?/br> 同伴不以為意,“我也笑得肚子疼?!?/br> 那人突然捂住了后腚,“哎喲,要命了?!?/br> 同伴笑話他,忽然神色一變,“哎喲喲!” 二人匆匆忙忙就要離開座位。 起先只是零星幾個人出現了肚子不舒服的癥狀,然而很快,像是疾風驟雨橫掃一片,一個接一個的神色都發生了變化,姿勢也古怪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