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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臺砸在地上,紙筆凌亂飛舞。 顧長思怒了:“你!” 說話的同時,許有光就到了,他的同位賈寶貴見他過來,指著他說:“你問問同窗們,現在許有光是不是坐這。你本就沒資格坐這里,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既然不好好學就該把位置讓出來。滾出斌學院!” 有了人起頭,同窗們忽而都大聲喊了起來:“滾出斌學院!” 也不知誰在顧長思身后推了他一把,顧長思往前一個踉蹌。賈寶貴眼看著小山一樣的顧長思朝自己倒來,嚇得變了臉色,不管不顧朝他肚子就是一拳頭。 這些斌學院丙班的小孩兒別看年紀不大,個子不高,因為剛學了本事,又是下手沒輕沒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打起人來,又兇又狠。 顧長思被打的惡心想吐,他忙捂住嘴,又是引來一通嘲笑。 “看他又在裝模作樣!” “就知道裝!要不是他爹,他有資格在這?擠了別人的名額,真厚臉皮!” “賈寶貴,你完蛋了,你看他半天不起來,一定是等著先生過來,你要被先生罵被你爹揍啰!” 小孩子的世界大都是非黑即白,沒有大人們的人情牽累,沒有被官場碾壓,人世磋磨,能讓他們害怕顧忌的實在有限。有些甚至因為長輩對顧家的畏懼,而心生恨意。他們最怕的事無非是爹娘打罵,最喜歡的事便是在同輩中逞英雄。 賈寶貴此刻就有種“懲惡揚善,英勇赴死的慷慨激昂?!彼筘葚莸溃骸拔夷镎f他根本就不是顧太尉的親兒子,他是武神和花月教教主的野種。要不然顧太尉那等美男子怎么就生出了這頭大肥豬?因為□□教主就奇丑無比!” 四周一下子安靜了,眾人表情各異。這樣的傳聞私底下也有人說過,不過從來沒人敢拿到臺面上議論。 顧長思徹底沒激怒了,一把抓住賈寶貴,按住頭就打。 “轟”得一聲,所有人都炸了,嚷嚷著:“打人啦!打死人啦!” 剛到的許有光一見表哥賈寶貴被打,沖進來就跳到顧長思后背猛打他的頭。 被顧長思壓在身下打的賈寶貴喊:“別打他臉,打他身上!” 書院正是上學時間,很多學生正往這邊趕,很多不明真相的只看到屋內幾人打做一團,也跟著嚷嚷起來。 幸而先生很快被叫過來了。 來人是是教武藝的教頭,上的前來,二話不說,先將正纏斗在一起的三人給分開了。 這三人一般大年紀,只因顧長思長得又高又胖,任誰看了去,都道是他在欺負人。 教頭將這三人一看,顧長思除了額上細細密密的汗,咬著牙,衣裳頭發凌亂,并無別的不妥。倒是那兩個瘦小點的,臉上脖子上都有大小不一的抓傷。 新來的教頭沒見過顧長思,不知其身份,厲聲呵斥:“你這混小子哪里來的?以大欺??!自己去懲戒堂領罰?!?/br> 他這一聲吼,只憑第一印象,不問青紅皂白已斷了案。斌院丙班的孩子圍了一圈,也沒人說句公道話。 顧長思攥緊了拳頭,不動也不說話。教頭見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頓時來氣。上前就要揪住他的耳朵拖他走。險些就要碰上了,胳膊忽然被人拉了下,回頭一看是季云澤。 季云澤他認識。季大將軍家獨子。斌院乙班的孩子。出類拔萃的少年。 “季公子?”劉教頭回頭看他。 季云澤匆匆朝他行了個學生禮,上前拉顧長思:“你今天來啦?” 顧長思才被刺過,正敏。感,揮開他的手,沒好氣道:“連你也想攆我走?” 季云澤:“我沒有?!?/br> 人群后傳來sao動,牧真擠了進來,將幾人一掃,心中了然,手指一一點過顧長思,賈寶貴,許有光,“你們跟我來?!?/br> 教頭是個愣頭青,自認仗義執言道:“這事何須背著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掰扯清楚,該教訓教訓,該罰罰?!?/br> 牧真長的文文氣氣,卻是個貨真價實的高手。武院師長排名第一。平時他都是一副好脾氣,笑瞇瞇,慢吞吞。 然而,此刻當他轉動著眼珠子看向教頭的時候,教頭莫名感到一陣被壓迫的寒意,舌頭打結就再也說不出了。 “小孩子的打打鬧鬧,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牧真伸開手臂,將這三人往懷里一攏,“走,先生我現在剛好很閑?!?/br> 也不知是誰“噓”了一聲,圍觀的學生太多了,牧真也沒管,笑瞇瞇攆人:“都散了,都散了?!?/br> 然而這聲噓卻刺到了顧長思心里,他站住不動了,反問牧真:“反正在牧先生心里也肯定認為我不對吧?” 牧真:“哎?” 顧長思甩開牧真的胳膊,扭頭就走了,一點面子都不給。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明日入V,入V三更 第24章 。應天書院通天戟 · 牧真望著顧長思跑遠的背影,心內一連聲的嘆氣。 “牧先生,這次真不怪我,你看我都被他打成什么樣了?我知道他爹是太尉,我都沒敢還手?!辟Z寶貴趕緊辯駁道。 教頭:嚯,太尉!原來傳言是真的啊,顧太尉獨子是個不學無術的蠻霸王。 許有光護著他八竿子打不著的表哥,立馬道:“這我可以作證,我剛來就看見他正打我表哥,就因為我坐了他的座位,他心生不滿??墒沁@也不怪我和我表哥啊,是他一直不來,那么好的座位白白空著可惜。范先生讓我暫時坐了那邊,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非要動手打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