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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一看,白玨這個女魔頭正扯開了顧長思的衣裳,露出半邊肩膀,一只手按著他,一只手掐住他的rou皮。 就是這個位置,陳年舊傷。 白玨怔住了。 季云澤拔劍。對準白玨后,又不知所措了。他出手完全是本能反應。 “女瘋子!”顧長思推了白玨一把,穿好衣服。他看了眼行事呆傻的王遲又看了眼古怪瘋癲的白玨,心內已經肯定這倆人就是不正常。 白玨:“……”我自閉了。 團扇的風已經拯救不了她凌亂的心,她需要在牛角尖待一會,心疼的抱抱自己。于是她出了山洞,直面漆黑的夜,思考人生。 王遲跟出來。 白玨:“王遲,我丑嗎?” 王遲看她。 白玨:“我不丑,我兒子為什么這么丑?” 王遲看她。 白玨:“……”沒法溝通。 好好的孩子,怎么就養成了那樣?白玨想不通。 不過,她有更想不通的。她轉身,急匆匆回了山洞,再看向小胖子心情就更復雜了。 她是典型的看人看臉,要不然她也不會第一眼喜歡上顧容瑾就再沒變過心。因為整個大周國就找不到比他還好看的了。 白玨:“我有一問,白玨既然是你親娘,你娘死后不葬在顧家祖墳。你反跑這來找她的墓,你什么意思???” 幾個小孩的臉色又很不好看了。 顧長思表情最難看:“關你什么事!” 白玨:“云澤,你說?!?/br> 這壓迫人的屬于長輩的氣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季云澤沒自覺就要答,話到嘴邊又轉了圈,“姑姑確實葬在顧家祖墳啊。只不過姑姑活著的時候名聲太盛,江湖傳言也多。一些慕她威名的江湖人便擅自給她立了衣冠冢。我們也只是想尋回姑姑遺落在外的通天戟,做個念想?!?/br> 顧長思看了季云澤一眼,沒反駁。 啊屁!要不是季云澤是個孩子,白玨真想噴他一臉血。 白玨葬在顧家,那她是什么? 她可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是從九淵極寒冰棺中爬出來的。九淵距離顧家祖墳上千里。 她一沒借尸還魂,二沒死后詐死刨坑打地道,那么問題來了,她是怎么從顧家祖墳到九淵的? 好你個顧容瑾,雖然是我倒貼著要嫁你,但你也是明媒正娶的我。 我死了,竟然連你家祖墳都進不了。 呵! 呵呵! 白玨起身,往山洞深處走去。 王遲有些困了,打了幾個哈欠,靠在山石上就不動了。 季云澤眼看著她走了進去,心中不安,追上去幾步叫了一聲,“姑娘……” 很突然的,山體震動,哐當當,亂石砸了下來。 幾人站立不穩,或彼此抱住,或跌坐在地,眾人面色驚慌,有人大叫:“地動了!地動了!” 等震動過去,幾人面上驚慌尚未散去,所幸篝火未熄,季云澤第一反應就是看向山洞深處,然而那里卻被砸下的山石堵的嚴嚴實實。 季云澤跑過去,根本搬不動山石,只得拍打著喊,“姑娘……王姑娘!王姑娘!”又轉頭喊王遲。誰料王遲說睡著就睡著,還打起了鼾。 忽而一聲鷹嘯。 顧長思怔了下:“我爹?!?/br> 牧文牧章對視一眼,什么都顧不得了,爬起身就往外跑,扯著嗓子喊:“顧叔叔!顧叔叔!” 不一會,洞口處落下兩人,打頭一人,人高馬大,面上一道劍痕,橫貫左臉,猙獰嚇人。 雙生子怕他,默默低下頭,低聲叫人:“姜叔?!?/br> 落后一人,身著描金黑袍,個頭很高,模樣極俊,是世間難尋的好模樣。面上掛著淺淡的笑意,孩子們不懂這笑只浮于表面,只覺得與嚇死人的姜叔相比,顧叔叔太和藹可親了。 顧容瑾張開手,在雙生子的頭上各摸了一把,以示安撫。進得洞來,目光先落在一地的碎石上,輕瞄一眼,又落在顧長思身上。 季云澤面有愧色,上前行禮叫了聲,“姑父?!?/br> 顧太尉輕點了下頭,不見喜怒。 季云澤便不敢說話了,退至一邊。 顧容瑾等了等,見顧長思靠在角落里不說話也不走近,輕嘆了聲,移步過去。 父子倆個在昏暗中默默對視。 “回吧?!鳖櫲蓁f。 他說完先回過了頭,抬步走開。剛走了一步,顧長思忽然道:“你為什么不罵我?” 顧太尉:“……” 顧長思:“我慫恿牧文牧章跟我一起,云澤哥也是被我脅迫。我們偷偷跑出來,我還差點讓他們遇到危險,你怎么不罵我也不打我?像季叔叔和牧叔叔他們一樣。你為什么從來都不教訓我?” 顧太尉脊背挺的筆直,略略側了身,陰影落在他的臉上,是看不出情緒的寡淡。 “幸而有驚無險?!彼f。 顧長思抿著唇,咬緊牙關,想說什么又忍住了,繃得胸口起伏,偏又扭過臉去。 顧太尉站了一會。 黑夜里,鷹隼長鳴。 顧太尉看了眼姜奴,后者會意,將其他人都先帶了出去。有人在上頭遞了繩子,老三、王遲還有那些武林人士也都被帶了出去。 雖然洞內情況不明,不過顯然此時也不是問話的好時候。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顧容瑾還是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