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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錫撓撓腦袋:“應該會不高興吧?!彼戳丝雌渲械膸拙湓?,說道,“說實話,這個包黑天雖然也有杜撰的成分,但好歹還算是實話實說,而且人家一開始不久寫了,這些都是他的推理加想象,里面還是案情描寫比較多,心理描寫很少,沒有那么多揣測反而可以當一本普通的推理小說看?!彼侥骋豁?,映入眼簾的剛好是白天孫三陽曾經念過的一句話,他掃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如果這是包黑天本人改的,那就真的是敗筆了?!?/br> 陸藏扯了扯嘴角:“你對她和他了解還不少?!?/br> 陸錫左右望了望,跳到門口把房門關上,回來重新坐在床上:“其實我在墨爾本的時候,差點就加入‘三陽會’了,我舍友是個加拿大人,特別欣賞她,給我普及了很多她的知識?!?/br> “哦?”這部分是陸藏所不了解的,他倒有興趣聽一聽,“他都怎么說的?!?/br> 陸錫想了想:“他說,原本他以為孫三陽是個開膛手杰克一樣的人物,但是很明顯,她的功績要比杰克高很多,如果政府能夠妥善利用,說不定可以借這個機會大舉整頓風氣?!彼澩狞c頭,“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不過后來我去那個‘三陽會’看了看,大家認知不同,氛圍亂七八糟,我就沒參與?!?/br> 陸藏認真地聽著,腦子里一直想著的是前一陣在醫院把孫三陽帶走的那些人。 “國內有這樣的組織嗎?”他問道。 陸錫皺了皺眉頭:“應該也有吧,畢竟孫三陽就是平城人?!?/br> 陸藏抿唇,眼里閃過一絲不明的光亮。 “那你這本書借我吧?!标戝a翻了翻,“哥你功夫真是下的足,里面這些加的地方還都用紅線標出來了?!?/br> 陸藏擺擺手,示意他趕快出去:“別人給標的?!?/br> “你認識?” 陸藏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就是孫三陽本人?!?/br> ** 在紙上勾勾畫畫了一晚上,陸藏三點多的時候才睡下,沒想到天還沒亮,就被一通電話叫醒了。 “喂?!彼]著眼,沙啞和困頓隔著聽筒一絲不漏地傳給了電話另一端的人。 是張武城的聲音,急切中帶著些隱忍:“陸藏,死了個人?!?/br> 陸藏眼皮動都沒動,把自己蒙進被子里:“......哪天不死人?” “陸藏!”張武城的聲音帶著警告,然后頓了一下,“死的是淘沙出版社的社長?!?/br> 陸藏沉默了兩秒,忽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張開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對著電話那邊說道:“等我一下,馬上就來?!?/br> 淘沙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成立于2001年,前身是“淘沙圖書設計策劃工作室”,是一間以青少年閱讀類書籍和周邊產品為重點的文化公司,主營業務是圖書策劃及發行。 就是這家出版社,策劃并出版了第一版《新世紀審判長之罪》,作者包黑天。首印一百萬冊,目前已回收40萬余冊。 發生命案的現場是一間廢棄的倉庫,門鎖是撬開的,里面沒有人生活的痕跡。 秦壇仰面朝天,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懺悔的姿勢。 他穿著整齊體面的三件式西裝,每顆扣子都一絲不茍,手腕上有細細的綁痕,指甲里沒有幾乎沒有灰塵或泥土。 警方已經聯系了工廠的主人,他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索性現在還早,周圍并沒有什么人經過,警察順利的封鎖了現場。 “秦壇,男性,46歲,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的十一點到一點之間,死亡原因是窒息?!爆F場法醫手上一邊動作一邊說道,“根據目前的傷口可以判斷,兇器是直徑約為五毫米的繩索,具體材質還需要回去化驗傷口上的物質才能給出結論?!?/br> 女法醫一邊說,一邊起身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張武城和陸藏,彎腰掀開秦壇的袖口:“我們還發現了這個?!?/br> 男人的小臂外側,用鮮紅色的顏料畫了三個大大的太陽。 三陽會。 陸藏的腦海里瞬間閃過這個詞語。 “是油漆?!迸ㄡt說道。 陸藏立刻朝四周看去,墻面、地上,視線掃過倉庫的每一寸。 “不用看了,其他地方都沒有?!迸ㄡt雙手叉腰,說道,“他們只在他身上留下了標志?!?/br> “他們?”陸藏敏感的捕捉到了她的用詞。 女法醫點點頭,蹲下身,帶著白色橡膠手套的手指輕輕搭上尸體勃頸處的傷口處點了點,抬頭對陸藏說:“這里的傷口明顯有重疊,而且用力的方向不同,應該是有三個人以上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勒住他的脖子同時用力,最終導致死者窒息而亡?!?/br> 陸藏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狠狠皺起眉頭:“是儀式?!?/br> 他想起孫三陽曾經打趣別人把她當邪教,現在恐怕已經出現了這樣的苗頭。 “確定和她有關嗎?”張武城也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問站在身邊的陸藏。 陸藏沉默了半晌:“百分之九十?!彼m然不想承認,但現在現場表現出的所有特征都指向孫三陽的名字。 而且尸體下面散落了一地的撕碎的書頁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女法醫站在原地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工作人員把秦壇的尸體裝進袋子里,尸體下面的那些書頁也被收進了袋子里,他面前是膠帶和粉筆勾勒出來的輪廓,不過沒問題,憑這些他的腦海里也能把現場還原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