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無法共情,也就沒有認同感,更不會出現平等。比起強硬地消滅哪一方,不如讓二者互相認識一下,咒術師高高在上,自說自話地自我感動;普通人則茫然不知,身處危險而無法自救。 這樣下去,關系只會越來越僵硬。 我無奈地嘆氣,心底默默吐槽,研究這些都夠我寫一本新書了。血族少爺和他的凡人愛人,如何跨越世俗的偏見,跨越內心的隔閡,跨越生理的差異去互相奔赴? 但我也只能打起精神繼續道:嚴格意義而言,咒術師和非咒術師除了應用咒力以外,并沒有在品格上獲得巨大飛躍。 你不能只看到死在普通人手里的咒術師,而忽略掉死在咒術師手上的普通人,以及掌握大權壓榨其他咒術師的高層。所以這樣劃分強弱的方法太過于粗暴了,簡單直接得就像幼兒園孩子,非黑即白。 所以你的結論是?夏油杰探究的視線在我臉上轉悠,不是贊同,我也不指望一番話就能改變他的想法。 自以為是地保護幾十億人口是一種傲慢,我要讓咒術界出現在普通人的面前。如果在日本做不到,我就去別的地區嘗試。咒術界人太少,創新也太慢了,靠這么稀少的咒術師解決全部咒靈是一種浪費。 改革咒術界的事情由五條老師去做,我會去找到讓普通人也能在咒靈面前自保的方法。 我挺直脊背,轉身推開門,濕冷的氣流在后背和脖頸間滑過。我沒有反擊,也沒有回頭地踏出門口,走到明媚的光下。 我不會去改變夏油的想法,也請你不要妨礙我。讓我們都拭目以待,誰能走得更遠好了。祝我們都武運昌隆。 一段短暫的友情就此結束,我感受著身后逐漸消散的寒意,又看到守在門口的菜菜子和美美子臉上尚未消散的天真。 夏油將她們保護得很好,他不是完全的壞人,只是終究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34章 三十四 出門轉過數個巷口,正準備搭乘地鐵回去,剛剛抬頭就看見高舉著左右揮揮的手。順著往下看,是一顆茂密的海藻頭,以及藏著夕陽的眼睛。 不可否認,被人隱晦著關心的感覺很好。我沒忍住笑了兩聲,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他面前,說:怎么不說一聲就過來了,等了多久? 沒有等哦!看到定位在動,就一下子飛奔過來了。瑰麗的暮色在他眼里融化成溫暖的流光,他的手伸進我的口袋里,拈出小小的定位器。 對新能力控制得很好嘛,這次終于起效了。太宰用食指滑過眼下的肌膚,一副寬慰至極,喜極而泣的樣子。 一聽就知道這家伙是個慣犯。 我將定位器從他手里奪過,重新塞進兜里,調侃道:安全感太差了,太宰先生。不過算了,讓我開車就原諒你。 我可不想體驗仿佛靈車漂移的車技。 ???小千葉的車完全沒有靈魂!白費了這么優秀的性能,車真的會哭泣的! 將太宰打包塞進副駕,我握住方向盤對太宰微笑:車哭還是你哭,選一個? 太宰當即比劃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安靜了。望著窗外,眼神無聊又倦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對了,太宰和平行世界還有聯系嗎?我忽然想起了這一件事,當即就聯想到簡直就是插滿必死debuff的織田作之助。 順著車流駛過轉綠的信號燈,建筑仿佛穿行在人群的縫隙中,佇立且靜默地投下陰影。我看了兩眼,心思轉到最近的難題上。 最近收到一些消息,好像有境外的勢力進來了。穿斗篷,持槍而且紀律嚴明。能通過□□把控的海關,總覺得森先生插手了啊。 平行世界的話,信號早就中斷了呢~太宰仿佛軟骨頭的貓,調整了一下坐姿,似笑非笑地望著我,至于森先生,只要符合最優解,本就是無論犧牲什么都無所謂的人吧? 看來這件事在別的世界發生過。我篤定地得出結論,指尖有點發涼,各種信息在腦子里走上一圈,我喃喃自語地補充了下半截,原來是這樣啊被犧牲了。 喂喂,不要忽然沮喪啊。太宰打開窗戶,將涼風放進來。鴉羽般的發絲微微飄動,他經常笑,卻很少會像此刻一樣安寧,眼似彎月,好似氤氳著星星點點的類似生機的光亮。 至少現在,這個世界聽從你的意志。所以,什么都不用擔心,限定時間內的神明大人。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有點糟糕,好像聽到心臟跳舞的聲音了,還是踢踏舞! 不過下一秒,這種戀愛一樣的doki doki的氛圍消失的比浪花還快,太宰捂住被繃帶封印的眼睛,聲音低沉:而且,備受□□信賴的太宰大人是無所不能的!區區下屬,只用好好打工就可以了!今天的太宰大人想要吃蟹rou煲! 很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太宰。心動什么的果然都是錯覺! 多虧他的插科打諢,我如釋重負。 想想也是,現在織田作之助是給亂步打工,和森先生哪有半毛錢的關系呀! 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趕緊做任務,和書脫鉤,將風險掐滅在萌芽狀態。 而且啊,鋪墊了這么久,你的普通人聯盟是不是也該發揮作用了?太宰提點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用著嗎?我反問他。 就像是蜘蛛編織的巨大網絡,每一個普通人都是一根脆弱的蛛絲,輕輕一鉤就會快速破裂。 但是蛛絲的每一次震顫都傳遞著大量的信息,而且只要足夠厚實,哪怕是細網,也能纏住肥美的獵物。 說起來,最后的詭異有著落了。逐漸遠離市區的車子隱入郊區,看著四下無人,我靠邊停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悄然熄滅。 太宰環顧四周,露出早有預料的神情。他假假地哀嘆幾聲逝去的蟹rou煲,才在我的逼視下若無其事地進入正題。 好嘛好嘛,說正事。太嚴肅了會老得特別快的喲~唔哇,所以有什么事情非得到這種地方說啊,就像偷情一樣。 我幾乎想要抓著太宰晃一晃,看能不能把里邊的水給搖出來。好在我的脾氣比中也好太多,太宰才不至于將大部分時光都交代在醫院里。 因為有些東西藏的太深了,還和幽靈攪和在了一起,而不巧這片林子幽靈時常出沒。 竟然是蹲守這種沒意思的工作??!我要三倍的加班費才能緩過來!太宰軟綿綿地倒在我肩膀上,閉目沉思一會兒,問道:名偵探沒有說什么嗎? 我摸摸他藏在頭發間的繃帶,忽然就很想解開看看,就像貓咪看到毛線團那樣,好奇心蠢蠢欲動。 有哦,亂步說會有老鼠出來幫忙。 太宰扯扯唇角,神情瞬間冷淡不少,看起來是相當地討厭對方,嘲諷道:畢竟只有同類最了解同類嘛。 是是是,這些家伙真是太討厭了!所以太宰先生快起來干活,把監聽器安好,就可以回去了。 哈?憑什么是我要干活??!太宰瞬間彈起。 快去吧,待會兒的工作也要拜托你了喲~我雙手合十對他拜拜,露出乖巧的微笑。因為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要依靠專業人士嘛! 第35章 三十五 老鼠從不知名的洞xue里拖出隱藏極深的情報,一個打包裝好的娃娃。用紅繩仔仔細細地纏繞著,胸膛一根長釘穿過,牢牢地釘死在十字架般的木板上,宛如精美的蝴蝶標本。 包裝盒的表面,是一只老鼠的簡筆畫,狡黠且瘋狂。 拇指大小的人形玩偶,穿著黑色和服,五官清晰可見,暗紅的眼睛里透著仇怨。我看著它,心里無憂無懼,只覺得詭異是一代不如一代。 而在人偶身下,則夾著一張白紙,上書幾行黑字。 群居,畏火。 而系統也探聽到一點消息,還收到了森先生的信息,通過普通人互助平臺發布,系統直接攔截下來傳給我了。 把系統當信箱,真有你的呢,森先生。 信里只有寥寥數語。 千葉君,展信安。異能開業許可證一事,望君助鄙人一臂之力。 看來當初我對森先生許下的承諾,森先生是決定用掉了。異能開業許可證,老狐貍是打算洗白之后大展身手嗎? 也行吧,我看看信,又看看人偶,決定讓這兩個自己掐成一團。幫忙是要幫忙的,但也沒說要怎么幫不是? 于是我給玩偶拍幾張全身照,上傳系統,囑托平臺成員密切關注,能燒毀多少就毀多少。隨后轉手就將紙盒寄到□□大樓,瘋狂暗示森鷗外:將mimic盯緊一點,插手的勢力不止□□一家。 娃娃都是無足輕重,弱小得普通人都能輕易捕捉。麻煩的是mimic等人,從戰場上退下的幽靈士兵,分分鐘就可以原地組成一個紀律嚴明的勢力。 任由對方發展,就像是留了一顆地雷在身邊,橫濱還留下一個包庇罪犯的污名,方便鐘塔侍從找茬。 官方出面也不合適,畢竟mimic從戰場上退下來的,應該由歐洲審判。橫濱貿貿然動手,就容易牽扯到干涉歐洲管轄權的罪名。 畢竟還在重建階段,矛盾能少就少,最好不留把柄。這種時候,□□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只要將mimic的覆滅推脫成黑吃黑,再兩手一攤,眉頭一皺,痛心疾首地保證幾句,一定改進工作。 外交問題變為內政,也就沒國外什么事了。不怪森先生想要抓住此次機會給□□貼上一層合法外衣。 想通這一關卡,我反而不著急了。森先生和上面談判需要時間,這段日子只需要等著橫濱的水越攪越渾。 我疲倦地嘆氣,撈過在一旁看電視的系統君,輕柔地理順他的毛毛,喃喃道:系統,怎么辦,我想念家里蹲的生活了。 雖然心臟逐漸強大起來,疲憊感卻在不斷地侵城掠地,偶爾麻麻木木地完全開心不起來?;叵脒^往,恍如隔世。 系統伸出小短手揉揉我的眉心,包容地小聲說:沒事啦,我們一定能重新蹲回去的。你做的很好不是嗎? 我望向天花板,自己給自己打氣:你說得對,為了美好的未來,我一定可以的! 在秋葉再次落滿街頭之日,醞釀許久的緊張局勢終于爆發了。Mafia和mimic爆發混戰,異能特務科和我則極力通過預警和現場維護,提前或緊急疏散普通人,減少傷亡。 忙碌得要死要活,還不忘督促系統下達追捕令,讓成員看到人偶,有多少燒多少,千萬不要心軟。 織田作之助還是不幸地被卷了進來,幽靈首領就像只瘋狗一樣追著他跑,負責通風報信的人偶更是時不時就到家中串門,在柜子地底擠滿了一窩。 雖然亂步總能發現,可還是好氣哦,想要燒房子。 我的房子它臟了! 在人偶輔助下,mimic找異能力者挑戰是一找一個準。本來龍頭戰爭后,橫濱異能力者就稀缺,現在還被挨個找上門,這簡直就是□□裸地挑釁和威脅。 礙于要幫森先生忙,我也不好插手,還要推波助瀾,旁敲側擊地暗示福澤諭吉先生:還有死屋之鼠的人摻和進來,不盡快解決的話,或許會釀成大錯。 亂步貌似察覺到了什么,不過好哄的偵探大人總是不在乎這種小事的。 內外壓力雙重夾擊,特務科不得不松口,森先生這才將出差的中也叫回來。 結果自不用多言,雙黑再次揚名四海。 最后殘余的渣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解決的。仿佛一夜之間躲藏的老鼠全都安裝了定位器,在哪里都能實時顯示。亂步只推說找到了有用的異能力者。 (齊木.人間bug.楠雄一把抱住咖啡果凍:我不是,我沒有。) 總之一切塵埃落定。 在火舌竄高之際,我也仿佛被明亮的白光包圍。 時間在一瞬間停止了流動,我看到了一本巨大的,仿佛翻滾著無窮無盡的書頁的書。無須分辨,我就知道哪一頁屬于我。 殘損的紙張褪去皺紋,黑色的文字在上面快速游動,只需一個念頭,世界就能任由我修改。我撫摸著書頁,心頭涌動著孩子對父母般的眷戀。 系統貼在我的脖頸邊,坐在我的肩膀上激動道:嗚嗚嗚,你做到了!你真的修補好了!之后只要小心一點,就再也不會出事了。 這就是契機嗎?我平靜地想著,望著,聽著。手指捏住書頁,指尖逐漸用力,直至撕裂出一道縫隙,才在系統驚慌的聲音中停住動作。 千葉,你在干什么?! 我聳聳肩道:很明顯,在撕書??!U盤避免病毒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和電腦斷聯吧? 可是、可是這樣,你就不能系統顯然有些卡機了。 裂痕再度開始緩慢地擴大,我慢條斯理地回答我的傻系統:沒關系,一直以來,我不都是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嗎? 但是有卻不用和沒有,完全是兩件事! 可是我不在乎。我低語道,整本書都在劇烈的顫動著,試圖打斷我的動作。我深吸一口氣,猛地向下拉扯,裂痕瞬間就超過了四分之三。 仿佛要將靈魂和□□撕裂開的疼痛霎時爆發,從指尖一路蔓延到全身,巨大的沖擊涌到腹部,我一下子就被彈飛撞倒在地上翻滾兩圈。 悶哼從唇邊逸出,手也跟著無力了起來??墒沁€沒結束,如果不徹底抽出的話,這個脆弱的世界就無法擺脫身上牽扯木偶的繩索。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試了一次又一次,哪怕有心理準備,也真的好難啊。 當天下第一不好嗎? 愿望成真不香嗎? 我質問自己,卻只留下瘋魔般的執念,我不要! 系統當時就急了,我想我的臉色肯定很難看,不然它怎么就像要哭了一樣呢? 你怎么樣了?不試了好不好?系統蹲在我旁邊,試圖碰又不敢碰我,只能帶著哭腔弱弱地發問。 我動了動腿,無力,嗆咳著笑了兩聲,不答反問:統兒,你會幫我的對嗎? 我的任務已經做完了,爸爸也幫幫我吧。我示弱地對他眨眨眼,累極了的嘆息,就差一點了,醫生,就當是去腐生肌好嗎? 有病毒,有自愈能力,那就該有藥。系統來得多巧啊,接生、養崽、指導治病它都做了,讓人想不懷疑它是上面派來的都不行。 假如治療失敗,它肯定有權限刪除這一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