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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但不限于客廳、飯堂,但凡目光所至之處,皆有這菊花的蹤影。 晚飯時分, 三口人聚集在飯廳,飯桌上足足擺了十來盆的菜色, 每道菜都是分量十足,至于用飯之人,一大一小兩個吃飯狼吞虎咽的自是不必說,外帶一個慢條斯理的魏璟逸, 倒像是南北極一般。 一桌子菜很快就被消滅了個七七-八八, 閑暇之時,狗蛋兒看著飯桌上正中央擺放的一瓶子大蕊菊, 忍不住吐槽:“干爹怎么把園子里的花都剪了?” 魏璟逸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什么原因, 想剪就剪了?!?/br> 狗蛋兒也沒拿這當回事兒,只道:“剪了也好,早上娘還跟我說干爹你是什么水中花,碰不見摸不著,剪了插瓶子里就夠得著了?!?/br> 吃飯也中槍的張翠花聽到這話,不禁從埋頭苦吃的狀態中抽身出來,伸出一條長腿自桌子底下直接對著對面的狗蛋兒踢了過去。 “吃你的飯吧,哪兒這么多話?” 這一腳明顯帶著警告的意味。 再說張翠花的力氣本就非比尋常,這一腳又是直接踢在狗蛋兒的椅子上,只把這實木椅子踢飛了出去,好在狗蛋兒動作靈活,反應的快,直接一個后空翻安然落地,而那椅子卻是倒地不起。 狗蛋兒一臉哀怨的把椅子扶了起來,又重新坐了上去,才對著他娘抱怨道:“說實話,我有些懷疑,你真是我親娘?” 坑兒子不償命,哪個親娘會干出這種事情? 也就是他靈活多變,不然這一跤是摔定了。 對于狗蛋兒的抱怨,張翠花倒是不以為意,往嘴里扒了口飯才又微抬起了頭,含含糊糊的說道:“不用懷疑,假的?!?/br> 魏璟逸見他們母子如此只是輕笑,并未答話。 張翠花吃飯素來是狼吞虎咽,只圖快,不圖吃相,尤其跟前兩個又是她最親近的人,自然沒什么顧忌,當下吃的嘴邊都是飯粒。 看著她這副吃相,魏璟逸忍不住搖搖頭,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遞給了她:“自己擦擦?!?/br> 張翠花隨手接過,胡亂往嘴上擦了兩下,但她這兩下也只是把飯粒擦掉,油花還盯在上頭,魏璟逸只好站起身來接過帕子給她擦。 二人一個坐在椅子上,一個抬起頭,由著人伺候,一個手撐在桌子上耐心擦著,這場面看的狗蛋兒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先是看看她娘,再時看看他干爹?!?/br> 好家伙,這情形,似乎有戲! 狗蛋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放下手中的筷子,還把兩只胳膊都撐在了桌上,才又湊到魏璟逸跟前,扯出一張討好的笑臉道:“干爹,你說你對我們這么好,我娘之前還對你做這種事,實在是慚愧……” “無妨!習慣了?!?/br> 說這話的時候,魏璟逸眼皮抬也不抬。 “額……” 他這一句話差點打的狗蛋兒不知道怎么接,直等他緩了半天才又一本正經的說道:“干爹,我想過了,既然錯已經釀成了,你又受了這么大委屈,不如這樣,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收了我娘,也省得她再出去禍害旁人?!?/br> 這話一落地,忙聽張翠花厲喝道:“狗蛋兒——” 她這一嗓子便是想讓狗蛋兒閉嘴,不料狗蛋兒倒是閉嘴了,卻聽魏璟逸有些為難的應了一聲:“你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我倒是無妨,畢竟府上也不差你和你娘兩個人的口糧,主要還看你娘,得問她答不答應?” 聽他這么說,狗蛋兒頓時眼前一亮,當即應了一句:“我娘聽我的,她肯定沒意見,不就是改嫁嗎?我舉雙手贊成?!?/br> 張翠花當時就摔了筷子,紅著臉道:“你贊成什么贊成?狗蛋兒你別鬧,就算我愿意,別忘了,我跟你爹在官府還有著關系?!?/br> “娘這意思是不是說,若是你跟他沒了關系就可以改嫁?”此一問,狗蛋兒明顯是故意給他娘下套。 但這話倒是給張翠花問的眼前一懵,說實話,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不過若是小六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這個想法剛在腦子里萌芽就很快被她否決。 不行不行不行,要她對小六下手,實在是太喪心病狂…… 說到底還是她跟小六差的太大,不提年齡,且身份上就有差,她從前倒是不覺得,也是后來在京都待的久了才明白這身份上的差別。 別說她已經有了孩子,就算是完璧之身,妙齡少女,配當朝的六殿下也還是委屈了他。 張翠花低下了頭,不僅替小六委屈,也替自己委屈。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嘭!” 卻是碗裂之音。 不知何時,她手上的粥碗竟不自覺地被捏破。 瓷片碎了一桌子,碗里的粥也灑了一桌子,即便不燙,卻還是淋得滿手都是白粥。 魏璟逸不動聲色的蹙起了眉頭,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上前去替她擦拭,擦拭之間,也親眼目睹了她手上細小的劃痕是如何愈合。 瓷片的傷口極細,出血也慢,張翠花中間瞥的那一眼并沒有看到有血滲出,才會任由小六去擦。 但看著那道滲血的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魏璟逸心中還是震驚不已。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直到如今,他還是覺得他翠花jiejie周身都帶著神秘,讓他忍不住去探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