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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豬要用開水燙刮毛,最好是能把豬放鍋里,奈何張家的鍋沒那么大,只能麻煩些,用開水燙了豬以后再用菜刀刮。 翠花拿水擦了擦身子抹掉了那些血跡以后,就出來幫著她爹一起刮,她娘就負責燒水倒水,一家人那叫一個分工明確。 給豬刮毛是項精細活兒,也最是麻煩,至于解豬倒是還好,翠花她爹年輕時也是個好獵手,雖說如今年齡大了,但在屠宰rou類這方面可比空有一把子力氣的翠花要強得多。 張老漢解豬,翠花就負責把這rou剁成小塊兒,讓她娘給碼好了回頭抹了料就能拿去風干。 張翠花是昨天早上進的山,白天沒打著東西,便又在山里過了一個晚上,然后夜里遇到野豬襲擊就跟野豬搏斗,養傷…… 所以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來。 今天家里的進項大,中午的時候翠花她娘又做了一桌子好飯好菜,好叫這父女倆人吃了個酒足飯飽,張老漢還特意開了自己珍藏了好久的酒水拉著閨女一塊兒喝。 “翠花,來,陪爹喝一杯!” 啃著排骨,張翠花抬了抬眼皮道:“得了吧!爹你酒量不行,俺可不陪你喝?!?/br> “俺還不信了”,說著張老漢就要給閨女倒酒。 等喝了一圈過后,翠花搭眼瞥了瞥趴桌子上喝得爛醉的親爹,唏噓著嘆了口氣:“俺就說你不行,就這么點酒擱這養魚呢!” 說完,她又拿了塊餅子就著菜接著吃。 翠花娘“……” 她剛剛一直在旁邊看閨女吃餅子啃rou塊,她就納悶兒了,翠花這孩子也不知是隨了誰,從小飯量就異于常人,她出生的那年附近沒人生產,她奶水又不夠翠花吃,想找人借找不著。 這孩子養的艱辛,抱錯就就更不可能,生她的那一年這村里添了孩子就只有她們張家一家,這孩子之所以能活下來還是因為她爹時不時找些個獸奶加米湯才給喂大。 翠花她娘今天做的飯菜比平常還多,就是想趁這個機會試試她姑娘的飯量,結果這孩子一直吃一直吃,直到這一桌子菜吃的精光才算完。 “飽了嗎?”翠花娘問。 等咽了最后一塊餅子,她才回道:“飽了……” 翠花娘搖了搖頭,這話她都不能信,這孩子慣會體貼人的,從來問她飽了嗎都說飽了。 得,這回又沒試出她的飯量。 “把你爹弄進去吧!” “哎!” 說著,翠花一把就將她爹打橫抱了起來,輕輕松松放到了里屋的炕上,又回了自己屋里好生休息。 只是到了下午,家里又忙活了起來。 青游村原本就沒多少號人,她扛著豬出來時還被村里人看了個正著,這小村子里誰會什么誰不會什么,大家都門兒清。 你會這個手藝我會那個手藝,相對均衡,平常缺些什么東西大多也都是采用以物換物的方式,若是都不會或者要換的東西人家用不著才會用銀錢來支付。 只不過他們這里的人基本上不出山,消費水平又是極低,所以這銀錢倒不是那么好使。眾人算了算時間,到了差不多點兒就提著東西上了門,要跟張老漢他們家換豬rou。 青游村民風純樸,基本上人人都有自覺,若是有那不自覺的…… 張翠花手里的大掃把可不好惹。 村民們換走了不少豬rou,這還讓翠花有些心疼,眼瞧著馬上就要入冬了,冬天里rou食更是不常見,換走一塊她就少吃一塊,不過他們家也不虧就是了,糧食日用也換來了不少。 她張翠花可不做賠本買賣。 原本她是這么想的,沒料想到了晚上,這村里的張寡婦就登了她家的門兒。 這張寡婦平日里也做些媒婆的行當,附近十里八村她都跑過,結了不少姻緣,此次過來,話里話外就是要給她說親。 要知道,翠花都已經十八了,張寡婦從前怎么不上門兒?偏生在她打了頭豬回家以后上了門,安的什么心思可見一斑。 只不過,他爹張老漢倒是不在意這些,端茶倒水好生伺候,各方面都周到得很。 媒婆說媒先夸女再夸男,緊接著才進入正題:“張大哥張大嫂我跟你們說,隔壁村有個男孩跟翠花正合適,不僅人長得俊秀家境也還算可以,人家要求也不高,就想找個能照顧人的,一說到照顧人,我想著翠花正合適,我就過來了……” 張寡婦說,張老漢就沉著頭聽著,翠花娘還有些得意,夸贊道:“俺家翠花是會照顧人?!?/br> 張寡婦又添了把火,大著嗓門道:“可不就是嗎?翠花這么有本事,那孩子還讀過幾年書,不如就讓他倆……見見?” 翠花皺了皺眉:“還讀過書,這樣的男孩應該也看不上我,還是算了吧!” 聽閨女這么說,張老漢立時一瞪眼兒,叱道:“怎么能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兒?趕緊給我進去?!?/br> 張翠花虎著臉,氣呼呼的回了屋。 張老漢訓斥完他閨女,又支使他媳婦兒從屋里拿了一條子豬rou遞給了那張媒婆,讓她幫著安排、見個面兒。 “俺閨女這事兒就麻煩你了!” 張媒婆這回過來原本就是沖著這條子豬rou來的,眼見達成了目的,也是喜笑顏開:“放心吧,包在我身上?!?/br> 第二日,張翠花早早便被她娘叫醒,梳洗打扮起來,說來也奇,翠花這姑娘體型雖說長得壯碩,卻并不算丑,只不過相貌上就隨了他爹的英氣,可惜除了那身白皮兒怎么也曬不黑以外,真是沒有一點女人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