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敗聯軍
如同往常一樣充滿掠奪性的吻,令我瞬間忘記了自己沒有說完的話。沉醉在他身上隱約的冷香中。 在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極力勸說下,太子丹最后只是被軟禁了起來,免得他再跳出來搞事情。 我不在尚書官署的日子,一切運行順利如常,那是當然的,畢竟我在尚書官署只是個吉祥物,真正管事的是趙章?;蛟S我不在他更覺得舒服。工坊那邊有趙高,也沒出什么紕漏。 我先到官署里簽了個到,然后便巡視了一遍工坊。趙高在邊上細心報告近日工坊中產出的紙和遇到的問題。 “大人,紙的數量應該夠王宮和咸陽各官署一月的用度了,下官以為可以著手替換竹簡了?!?/br> 我點點頭。 “日前雍城那邊派人來取紙,下官送了一箱過去?!?/br> 我停下腳步,“雍城?除了取紙,可還有問其他事情?” “有人意圖混進工坊,幸好下官早有防備,對方未能得逞?!?/br> “雍城的人?” 趙高點頭應是。 如今呂不韋帶兵在外,章奏都是送到雍城去由太后過目的,不過到了雍城,究竟是太后過目還是長信侯過目,就顯而易見了。他們來要紙倒是不奇怪,畢竟本來工坊屬于王室,產出的紙首先是要供給宮中的。 至于派人混入工坊,我想起了蔡澤的提醒。趙太后雖然不太聰明的亞子,嫪毐倒是嗅覺靈敏啊。 “工坊務必嚴加看管?!?/br> “諾?!?/br> 我看著低頭應是的少年,他即使低下頭也比我高,這次算是他間接救了我,讓我的心情有點復雜。一方面他逼問出解藥位置必然使用了非人的手段,連衛尉竭都沒有想到的那種,年紀輕輕就手段毒辣,再加上歷史上的那些事情,令人多少有些忌憚。另一方面他畢竟救了我,而且他現在尚且年少,還沒有做任何對嬴政、對秦國不利的事。 即使在歷史上,也是秦始皇去世后,趙高才違背了他的遺詔。當然這不能說明趙高對秦始皇有多么忠誠,真的忠誠就不會矯詔了。秦始皇一統宇內,獨攬朝綱,威望無人能及,他在世時,怎樣耳生反骨的人都不敢起什么反心。 “大人?”趙高喚回了我的思緒。 我笑了笑道,“趙高,王上雖已賞過你,但你救了我,我也該謝你才是?!?/br> 趙高連道不敢,“若非大人提攜,下官如今仍在學室,豈有面見王上的機會,下官心中不勝感激,只求能報一二?!?/br> 我心里嘆了口氣,罷了,反正我在嬴政邊上看著,多注意趙高就是了。 秦王政六年的除夕,前線的消息傳到咸陽,給咸陽城更添了一分新年的喜悅。呂不韋率軍突襲楚軍,楚軍長途跋涉而來,很快落敗,楚軍落敗潰逃后,其余諸國軍隊紛紛跟著潰逃,來勢洶洶的聯軍竟輕易就被擊潰了。捷報傳到咸陽,秦王下令解禁酒令十日,咸陽城充滿了慶賀的氣氛。 章臺宮中燈火通明,嬴政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本嶄新的奏本翻看,經過改進調整,現在工坊產出的紙已經有不錯的韌性了。 “怎么樣怎么樣?”我一臉求表揚。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確實較之竹簡輕便許多,要什么賞?” 我撲進他的懷里,“要抱抱?!?/br> 嬴政反手抱住我,熟悉的冷香將我包圍,令人感到安心。 “對了,這奏本上的字,是何人所寫?” 我回頭看了一下那本奏本,為了驗證墨不會大面積暈開,我讓趙高在上面抄寫了一段話。為什么不自己寫?因為我那張牙舞爪的字有點辣眼睛。 “……趙高寫的?!?/br> “就是上次取回解藥的那個尚書?”嬴政記憶力向來好,立刻想了起來。 我倒是希望他這個時候記憶力不要那么好。 “嗯……” “難得寫的一手好字?!辟Z氣中似乎有些欣賞。 我連忙扯開話題,“相邦大勝,郎中令那邊卻不見有什么消息,真是奇怪?!?/br> “寡人昨日收到王翦書信,叛軍已降,屯留歸復?!?/br> 我笑道,“那可太好了!” “只是可惜,叛將樊于期連夜逃脫,往東去了?!辟Z氣中有點遺憾。 “區區一人也翻不起大浪,如今聯軍和叛軍皆被擊潰,總算可以消停會了?!?/br> 嬴政握著我的手指把玩,語氣莫名,“寡人明年加冠,還有的是好戲?!?/br> 男子二十加冠成人,從理論上來說,嬴政該親政了。一切能順利嗎?無論是呂不韋,還是雍城的太后嫪毐,真的愿意還政? “不必擔心,很快就會結束了?!辟焓置嗣业哪?,動作輕柔,眼神中的沉郁叫人不敢直視。 叛軍投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咸陽,正是新年后剛剛開始廷議的時候。我依然站在離門最近的老位置。 眾臣正在討論對叛軍的處置。結論幾乎是一面倒的,按照大秦律,叛國是死罪。不僅是死罪,還要連坐。 聽他們討論著是否要將叛軍全數斬殺,還要連坐屯留的民眾。我終于忍不住出列了,叛軍可是數萬人??! “王上?!?/br> 我很少在廷議上發言,畢竟位低言輕,不過我開口之后,殿內竟詭異地安靜了一下。 我硬著頭皮繼續道,“臣以為,軍士只是聽命行事,不應受此重罰,只懲處將領即可,而屯留庶民手無寸鐵,只是受叛軍脅迫,更不應受連累,反倒可多加安撫,以安民心?!?/br> 殿內沉默了一會兒,才見昌文君開口道,“尚書令未免太過仁慈,若對于叛國之罪,王上都網開一面的話,豈不是助長此風?” “正是,叛軍趁亂反秦,其心險惡,要從重處置,才能震懾宵??!” 我抬眼看了一眼嬴政,他一直沒有開口,這是他的習慣,呂不韋在的時候,他很少開口,決定都是呂不韋做的,呂不韋不在,他也會等到爭辯尾聲,再開口定論。 我正好對上他的目光,細長的雙眸看不清情緒。 我抿了抿唇,“叛軍本就是投降,若還受此重罰,日后敵軍定會誓死抵抗,令我方損失慘重?!?/br> “郎中令率軍圍困屯留,除了投降叛軍也無第二條路可走,數萬人留在國中恐有后患!” “尚書令莫非是婦人之仁了?” “蒙老將軍之事也頗為蹊蹺,說不定也是叛軍作為!” 我算是體會到了什么叫舌戰群儒。 “夠了?!辟浦沽吮娙说臓巿?,“如眾卿所言,長安君成蛟攜叛軍趁亂反秦,其心可誅,按律當死。其門客侍從,所率軍吏,皆按叛國論處,傳信郎中令,就地處置?!?/br> “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