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倫皇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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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lcarod 2021年12月19日 【第一章】 七月初三是夜,大雍國都——秦陽城,萬家燈火的喧囂中暗潮涌動著,數十騎黑衣騎手在青石路上疾馳,身后大批全副武裝的營衛比踵而來,鐵蹄穿越長平街停在了大理寺少卿——文承的府邸前,少頃間文府便被數百秦陽衛圍得水泄不通,幾個粗壯軍士合力撞開文府大門,上百精銳衛士魚貫而入,府內片刻間驚呼聲四起。 往日平靜的長平街難得一見這般場景,附近夜市閑逛的行人們、其他宅邸中的家仆們,紛紛湊上前去觀望,一時間文府門前變得熙熙攘攘,門階前留守數十軍漢見狀,喝道:「大理寺少卿文承謀逆犯上,今遵上令抄沒文府,押解文承家眷,爾等速速退散,不得圍觀阻礙,擅闖者皆以謀逆論處,殺無赦!」 老實怕事些的街坊問聲便散了開來,走遠了一些,在附近茶樓上或街口處遠遠窺視著,們問幾個想賴著不走的閑漢想看看好戲,被軍士一頓喝罵,逐離了文府,沒人注意到隨著眾人走遠的,還有一個身著粗麻家仆模樣的黑瘦少年。 再說文府內,文家突遭大群身份不明的軍士闖入,上下驚慌萬分,幾個壯著膽子上前阻撓的護衛被這些精銳營衛三兩拳揍倒在地,想憑著文府名頭呵斥軍士們的幾個仆婦也挨了耳光,文府眾人便不敢再造次,老老實實被揪出來帶到院內。 十余軍士穿過長廊,來到庭院中一間古樸的樓閣前,樓閣不大,僅有三丈見方,上下二層,十丈余高,一層是一間茶室,二樓是文承的書房,文承常在此辦公歇息,其子也常在此習文練字。 軍士們闖入樓內,在茶室未見一人,留兩人在此待命后,其余人統統涌上二樓,一腳踢開房門,只見一大一小兩個美人正坐在書桌后抱在一起。 闖入書房的軍士們見是兩個柔弱美人,幾人不禁心生邪念,領頭的校尉看到屬下有所意動,呵斥了一句:「莫要忘了將軍臨行前的訓話,莫要惹事!」 聞言幾個本想調戲美人一番的軍漢訕笑了一下,他們可不想因為這點占小便宜挨上幾十軍棍,說不定還會被那治軍極嚴的將軍綁在營房前當做反面教材。 幾人老老實實上前去想要擒下二人帶往院內。 「放手!放開我娘!你們是秦陽衛?擅入京城強闖官員私宅,你們這是謀反!」 一陣清音怒道。 容貌嬌柔俊美不似男相的少年,拼死護在與他容貌相似卻更成熟的美婦人面前。 惶恐的美婦看到闖入的軍士們,一手牽著少年,一手暗中握住取下的發簪,指間關節捏的發白。 「謀反?呵,小娃娃,你爹文承助平陽王謀逆,人證物證俱全,我等今日來可是為押解你們這些逆臣家眷的?!?/br> 一名軍士聽到文靖張口就是一頂謀反的帽子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別和他們啰嗦了,統統綁起來!聽著,文府家眷皆押入刑獄,家丁仆婦押入勞役營候審,搜查所有罪囚,身上只留衣物,清查文府所有房間,注意探查有無暗格密室?!?/br> 一位黑衣營騎校尉指揮著軍士們。 此時一位方臉騎將虎步邁入了書房,看到不肯分開的母子二人眼神微動。 「將軍,這二人是文承的妻兒,可要分開羈押?」 看到騎將注視這對母子,黑衣校尉請示道。 「將軍!大人!文靖還是個孩子,求您別帶走他!」 季夤歌跪伏著倒在地上,抱住方臉騎將的小腿哀求著。 她認得這名騎將,騎將名為魏青河曾在文承手下履職數年,期間文承對他多有照拂,文承曾在壽王的府宴上為她引見過,也算是相談甚歡。 如今家中突遭巨變,魏青河又適任秦陽衛中郎將,季夤歌希望魏青河念及往日的丈夫的情分不要為難母子二人。 「將軍,這文靖應是文承之子……若是一同羈押恐怕不合規矩?!?/br> 隨魏青河一同進來的一名校尉忍不住低聲提了句。 魏青河聽到提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對下屬道:「少聽些閑言,文承僅有獨女,將他們母女二人一同羈押,另外讓云舞來搜查他們母女二人?!?/br> 文承為人謙和沉穩,文家家風亦是低調隱忍,其獨子文靖性格喜靜含蓄,極少在人前露面,偏偏又是男生女相,見過他的人多以為文靖乃是文承之女,因此坊間多以為文承膝下的是獨女,少數知情者提及被人一駁斥也懶得再提。 魏青河曾為文承下屬,對文靖之事是知曉的,如今隱瞞下來自然是有所考慮,為照顧文靖母子,魏青河還讓他的妻妹單獨為他們搜查。 一旁的校尉聞言自是明白了上司的意思,只能遵令。 云舞是秦陽衛統領云河的三女,生在武將家中,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自幼喜歡舞刀弄劍,云河對其極為寵愛,又怕這跳脫放肆的女兒在家中胡鬧,只好讓麾下的女婿納入營中,做一騎騎衛,順便也讓這以嚴肅聞 名的女婿約束一下這頑劣的女兒。 「姐夫,喚我何事?」 一名英姿女騎衛,三兩步躍至魏青河面前。 「云舞,這兩人的搜查交給你了」 「怎么,姐夫可是怕手下這些粗魯的漢子唐突了這兩美人?」 「少廢話,上官發話遵令就是,還有,在外稱我叫將軍?!?/br> 「行行行,屬下遵令,將軍大人?!?/br> 面對跳脫的妻妹,魏青河無可奈何,只能板著臉轉身離去。 出了門,魏青河又對搜查中的眾軍士們囑咐道:「搜查時記住管住你們的手,知道什么該碰什么不該碰,不要橫生枝節!」 書房內,面對著云舞的母子二人放松了些許,「這位…meimei,還請多加照顧?!?/br> 季夤歌選擇了一個比較親近的稱呼。 「只要jiejie你們母女不反抗,待我搜查完就領著你們去刑獄,后面的就只能靠你們自己了?!?/br> 云舞知道姐夫讓自己來搜查這母子二人含有照顧之意,當下自然是順著季夤歌的話接過去。 「來吧,交出你們身上的外物,我再行貼身搜查即可,另外jiejie,你這簪子可也是算作外物哦?!?/br> 云舞搜查完季夤歌又半蹲跪著轉向了文靖,看著這嬌俏的小美人,云舞不禁捏了捏這可愛的小臉,看著文靖變得微紅的臉頰,調笑道:「小妹子,還挺怕羞?!?/br> 隨著搜查的進行,云舞一步步從文靖身上往下摸去,待觸到文靖胯間時,摸到了一根鵝頸粗細三寸余長的軟棍子,素手捏了捏,還變硬了些。 「咦?你這里還藏著什么?把它拿出來?!?/br> 「我……我是男子?!?/br> 文靖的臉更漲紅了幾分。 男子?……?。?!云舞愣了一會,旋即意識到剛才手里捏的是何物,英氣十足的臉瞬間滿是赤霞。 季夤歌看著兩張紅臉不禁忍俊,云舞強忍著羞恥完成了搜查,一邊還作不在意道:「沒想到是jiejie我看走眼了,不僅不是妹子,也還不小呢?!?/br> 面帶尷尬的云舞領著二人出了書房就忍不住找到了魏青河,「姐夫!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他…他是…」。 魏青河急忙止住云舞后面的話,「云舞,這件事不要聲張,之前房內人眼眾多不便明說,為保護文靖,這事只能你私下來做,還有,叫我將軍?!?/br> 「知道了,我的將軍大人!」 文承的罪名是謀逆,此類大罪以論刑多半是本人問吊,城門前示眾三日,其三族男丁徒兩千里甚至充入罪囚營,女眷則沒入奴籍充入教坊,乃至妓營,文靖為文承獨子,若以男丁論處極有可能與其父一同處死,即便輕判處以徒刑,文靖這柔弱的體格恐怕未至千里就得倒斃于途中。 魏青河是個念舊的人,若是斗毆之類的輕罪,以他五品中郎將私放了也就罷了,但謀逆重罪,私放人犯連他岳丈云河都擔待不起。 但若是將文靖以女犯論,有其母照看,即便充入教坊也能留有性命,為文家留下血脈。 即便日后文靖男兒身被發現,他頂多也至擔一個失察的罪名,有岳丈在不至惹上災禍。 抄沒在文家人的哭號聲中持續了整夜,文府上下物件被清運一空送至稽物府庫封存,文府眾人被分別被押解至刑獄與勞役營,僅剩十余營衛仍在探查暗格密室,尋找謀逆案的證物,偌大的文府一夜間徒留凄涼。 附近街巷的鄰人聽了整夜的哭聲,一到晨間長平街的集市與茶坊盡是百姓們的各種評議之聲。 清晨的街巷的炊煙中,一位鮮衣華服的貴公子騎著青鬃駿馬漫步而來,在文府前御馬頓足,看著摔碎在一旁的文府匾額,凝視片刻又調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