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晚接過他的“作業”，認真看了一眼，這會更加詫異了，“你之前學過？”

    昇衍回答得理所當然，“我怎么可能學過這么無聊的課?！?/br>
    陸向晚頗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做出來的？”

    昇衍：“百度?！?/br>
    陸向晚下意識就笑出了聲，問他，“你怎么在這？”

    昇衍：“碰巧吧?！?/br>
    陸向晚笑而不語，也起身，整理著講臺上為數不多的東西，而昇衍就是自家人一樣，淡定地倚在旁等著她。

    這會有學生突然跑了回來，“啊，幸好老師你沒走，我手機落下了?！?/br>
    對方匆匆走到座位上拿回了手機，折返時看了眼昇衍，賊兮兮問，“老師，你男朋友??？很帥??！”

    陸向晚聞言條件反射地看了昇衍一眼，還沒開口，對方就朝人家挑了挑眉，一副悠閑又傲嬌的模樣，“謝謝啊，眼光不錯?！?/br>
    學生眼睛溜溜地朝兩人轉了一圈，然后識相地再度跑走了。

    陸向晚看著自家學生跑走前的表情，又轉頭看向面前一派悠然自得的人，說道，“剛剛那學生，在班里出了名的八卦傳聲筒?！?/br>
    昇衍：“他夸我帥，我不回一句謝，這禮貌嗎？”

    陸向晚想了想，無奈笑著點點頭，也不說什么，一鍵關掉電腦，“那下課了?！?/br>
    *

    兩人從美院一路走出校門，路上碰見一波波下晚課的學生，認得陸向晚的都笑著喊她一聲陸老師，但眼睛無一不往她身旁的昇衍望去，眼神不言而喻。

    直至走出了校門，昇衍也沒跟她說點什么有營養的話，她不由真的好奇，“你來這的事結束了嗎？”

    昇衍：“我來這沒什么事?！?/br>
    陸向晚：“那你接下來是要去這附近的哪嗎？”

    昇衍：“這附近不是網吧就是路邊攤，有什么值得去的？”

    陸向晚：“那你來藝聯是干什么？”

    昇衍：“想來就來了?！?/br>
    陸向晚：“然后這就走了？”

    昇衍：“想走就走了?！?/br>
    陸向晚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噎得說不出話：“……”

    然后她也不知為什么就笑了。

    昇衍仗著身高優勢勾著唇角不聲不響地看了她一眼，“還有什么時候上夜課嗎？”

    陸向晚下意識反問，“想來蹭課？”

    頓了頓，又問：“還是你真的想考藝聯嗎？”

    她問的自然是當初宴會他宣布要考研的事。

    昇衍有些為難地“嘶”了聲，“還遠著呢，慢慢挑吧?！?/br>
    今年考研報名時間的確早過了，但陸向晚看他的態度，實在不太相信明年他會乖乖去報名。

    陸向晚：“那你問來有什么用？”

    昇衍挑眉笑了笑，“免得我去湮滅又白走一趟?！?/br>
    陸向晚覺得昇衍的笑每每都帶著一種不羈的自信，明明沒有什么立場，卻理所當然得讓人無法拒絕。

    陸向晚：“看了排課表再告訴你?！?/br>
    昇衍挑了挑下巴，“謝啦?！?/br>
    *

    “交男朋友了？”

    王星交班后留在湮滅跟陸向晚閑聊著，聊著聊著就聊起了昇衍。

    “我聽說，有個男的幾乎天天都來，每次都坐吧臺，就點無憂?！?/br>
    陸向晚：“來湮滅只點無憂的?？瓦€少嗎？”

    王星嘖了一聲，“可我聽說，你對他的態度也不一般啊?！?/br>
    陸向晚手上調酒的動作不停，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王星：“你一向不愛攀談，有客人來搭訕也只是出于待客之道聊幾句，可你貌似對那客人異常地有耐心噢?！?/br>
    陸向晚笑了笑，“我現在不間斷聽了你半小時的話，也異常的有耐心?！?/br>
    王星和她又聊了會，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行吧，我撤了，你帶傘了吧？聽說掛了臺風黃色預警了，等你下班的時候雨應該會更大了?！?/br>
    陸向晚和對方告別后也看了眼門外，雨從下午就開始下了，她到酒吧的時候已經刮起了大風。

    今天的客人少得可憐，陸向晚看了眼時鐘，便拿把素描本拿出來，安靜地坐在吧臺后看著酒吧里的每個人。

    半小時過去，她依然沒有動筆，這時服務員給她遞來一張新單，“感覺是今天最后一單了，外面的雨太大了?！?/br>
    陸向晚將素描本原封不動地放回去，看了眼時間，又抬頭看了眼門外黑壓壓的天，也點頭，“應該不會有客人來了?！?/br>
    雨看似沒有要轉小的趨勢，快十點的時候最后一桌客人也頂著暴風雨走了，老板今天沒來酒吧，電話通知他們可以提前下班。

    陸向晚：“你們先走，我待會鎖門?！?/br>
    這個點正常班車已經停了，夜班車還沒發車，陸向晚索性在酒吧里呆一下，等發車時間到，順便賭一賭待會的雨會不會小一點。

    “你也快點走，這雨看樣子下半夜還會更大?！?/br>
    陸向晚點頭，然后酒吧里就剩下她一人了。

    她將音樂調小，門外的雨聲便顯得更大，這會一個客人都沒，她反而突然有了想畫一下畫的沖動。

    一張爵士碟循環播放著，跟雨聲形成另一種另類寧靜的背景音樂，剎那間雨聲突然轟鳴，濕潤的水汽一瞬間隨風襲入。

    陸向晚倏地抬頭，隨即愣了愣，看著人走近，才開口問道，“你怎么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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