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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桑田斜了下眼:“看來真的是故意的了?!?/br> 李先進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終于擠出一句話:“那又怎么樣?” 王桑田一怔,然后就笑了,而他這一笑,李先進徹底惱了:“是,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樣!” 王桑田眨巴著眼,表情帶著幾分迷茫,李先進喘了口氣:“不管我怎么說,你都從來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那什么拔河比賽我不愿意參加,但你還要拉著我參加!那什么迎新活動我不愿意過去,但你還非要拉著我過去!這什么翻譯,我要是想參加,用你給我報名?但結果呢?你就給我報了!你憑什么!” 他咬著牙,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而王桑田,則徹底僵在了那兒。 在他發現李先進故意給他說錯的時候,第一開始是有些愕然的,不過很快就想通了——這是一個惡作劇。 沒有經過李先進的同意,就給他報了名,所以在他問那個單詞的時候,李先進故意給他說錯了。 最先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王桑田本來是想把那個單詞改過來的,但在發現李先進沒有寫自己名字的時候,他突然心思一動——既然這家伙故意給他說錯,那就,把這個有錯的卷子當他的交上去? 這個念頭一閃現出來,王桑田就沒有再多想什么。 這翻譯比賽三個月一次,雖然總經理柳青很重視,但只看比賽的程序和內容就知道,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大概,就和學校里的流動紅旗差不多。 得了第一,發個本子之類的,不及格,也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李先進既然給他來這么一個惡作劇,那他就把這個還回去。 這就是王桑田的想法,直到李先進沖他揮拳,他才真的有點生氣。 不過男人嘛,打架是常態。 交情是交情,打架是打架,可現在……李先進這是真的在生氣? 而且……這是積怨? “所以……”他也慢慢地站了起來,“你這是故意的……報復?” “是!”李先進昂著頭,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有病吧。是我拉著你去參加活動了,但這對你有什么壞處嗎?我……我這不是為你好?” “我讓你為我好了?” 王桑田瞪著他,他也不遑多讓。 “好!”王桑田咬著牙,“好!我以后,再管你的事,我、我就不得好死!” 李先進冷哼了一聲。 這個時候無論是李先進還是王桑田,都有種想掐死對方的沖動,但很快,他們倆就處到了同病相憐的地步。 他們倆打的時候是怪過癮,這打架的痕跡卻不是輕易能消下去的。 兩人再說是不小心磕的,也沒人相信。 然后,兩人就開始了一場接一場的思想教育課。 先是李芳給他們上,再是楊奮斗給他們上。 再之后碰上個人都能給他倆上一場,王桑田是能說道的,這時候也被別人給說的抬不起頭,李先進早先是個孤傲的,這時候也成了被關愛的對象。 一天下來,兩人發現他們不能去食堂了——去了免不了是要被說的。 沒事的時候也不能留在辦公室了,李芳總以一種關愛的目光看著他們。 活動中心更不用說了。 于是到最后,兩人竟是只能呆在宿舍了! 他們的宿舍是說不上小的,但也說不上大,就是一間十多平方的屋子,兩個高低床,一張桌子。 一干看什么,另一方抬抬眼都能看到,過去兩人也是這樣,但那時候兩人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此時就有些別扭了。 要說李先進是習慣的,他早先在大學里也和同宿舍的不怎么親近,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就覺得別扭了。 難道是……習慣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立刻就搖了搖頭,覺得怎么也不能接受,他習慣了王桑田?開什么玩笑! 他這么想著,就有意的想和王桑田保持距離。 但他倆即是一個宿舍,又是一個科室,他的這個想法,那不是一般的難以達成,到最后,他也就只能在廠里隨意的溜達了。 九月的西北晚上,說冷,還算不上,但也絕對不暖和了。 李先進背著英語單詞,慢慢的踱著步,看到月亮,又會有些愣神。 他大學里住的是六人間,要說是習慣了和人同住,事實上在上大學之前,他也一直是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住一起的。 他們家總共才有兩間房,從小就是一大家子擠在一起,一直到他大哥二哥下了鄉,這才好一點,但也就是從五個人住,變成了三個人住。 不過來到油田后,他就是一個人一個房間,住了半年,實在不習慣再和人同住。 但王桑田一來,就塞給了他一個麻球,說是端午節的禮物。 “端午節?” “嗯?!?/br> “端午節……不都過了嗎?” “哎呀,你沒聽說過補過嗎?咱們這是補過!” 李先進的確是沒有補過過什么節日的,不過他倒是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然后一直到當天晚上他才想到一件事不太對——端午節已經過了二十多天了,那麻球,是多少天前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月餅 李先進對甜食不是太有抵抗力,這不是他的問題,此時老的少的,大都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