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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風接著道:“對于劍客而言,格斗是家常便飯,只有沖到最前面,才有機會走出牢籠。 她用了半年時間,在幾百個同齡人中脫穎而出,最后被蒼雪閣的掌門食人花相中。 聽說……她被食人花買走時,人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皮是完整的,那血流得跟進了染缸似的,順著夾道,淌成了河?!?/br> 李硯塵的手在顫抖,沉默不語。 他知道這一行,去年北上時還見過這種斗毆。越打得狠,賣家越是感興趣,能沖出重圍活到最后的,除了有豐厚的獎賞外,還能被識貨的金主買走。 孤煙當年只有十三歲,十三歲的她,要想在上百個同齡人里脫穎而出,難以想象那是怎樣的血腥和不要命。 那種環境出來的人,往往都是性格孤僻不近人情的,還真是又冷又狠。 也難怪,幾個月前張彪會被她輕而易舉就殺死了,在攝政王府守衛森嚴的情況下,她做得那樣不留痕跡。 這讓李硯塵不禁想起之前她說的話:“我這一生時運不好,遇見的人沒幾個是好的?!?/br> 她說的是真的。 他足足靜默了一炷香之久,再開口時嗓子已經變得沙啞,“她因何而離開縱橫世家?” 這些時日,姝楠跟他家王爺明里暗里眉來眼去的那檔子事,他們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眼下斬風被問住了,他抬眸看了眼主子目光灼灼的眼,拿捏著措辭,踟躕道:“縱橫世家里有個傳言,不知……不知真假。說五年前門中有個女子喜歡上比自己大十五歲的老師,被拆穿后,羞愧難當,故而離開了師門?!?/br> 他已經夠委婉夠隱晦了,甚至連名字都沒說出來,可越是這樣,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斬風話剛說完,就感受到了李硯塵由內而外透出來的寒氣。 這就是她不惜假死也要深入龍潭虎xue的原因?劍客榜上排名第一的冷酷劍客,處心積慮接近他,只為了救求而不得的情郎? 哈,李硯塵揣著一撮無名火,久久不能平息,射出的光芒比廣寒宮里的月亮還要冷上幾分。他依然嘴角掛笑,只是那笑早就變了味,于是他煩躁地揉著高挺的鼻梁。 斬風弱弱問了句是否要對修然嚴加看管。 “不,”李硯塵神色恢復如常,唇角笑意讓人毛骨悚然,“本王期待她的表現?!?/br> “陳春救活了嗎?”他想起什么,又問。 斬風忙說:“救得及時,還吊著口氣,大夫說一時半會兒死不了?!?/br> . 端午這日,太皇太后壽辰。 如今常年吃齋念佛太皇太后青氏,當年卻是個了不得的厲害角色,是賢內助,也是叱咤風云的女中豪杰。 現在她偏安一隅,任由李硯塵把持朝綱,甘愿被攝政王架空,甚至還被軟禁了,這都是無可奈何的事。 姝楠望著堂上那位滿頭花白滿臉褶皺的老人,并沒太大的感想。只能說,在這場皇權斗爭中,李硯塵雖沒問鼎皇位,可誰都看得出來,她敗了,文太后,也敗了。 與諸多壽辰無異,宮廷宴會,無非就是滿朝文武歡聚一堂,送禮的送禮,寒暄的寒暄,飲酒的飲酒。全陵江城有頭有面的達官貴人都來了,唯獨不見攝政王李硯塵。 這更加說明,他們之間的矛盾非一日之寒,他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席間,有人問起刑部侍郎郭云怎么沒來。 文國公低聲笑道:“他啊,只怕現在被他家里的母老虎打得門都出不了咯?!?/br> 旁人插話道:“他養在外面的女人們,被郭夫人發現了,這會兒兩口子正鬧著要和離呢,郭大人自身難保?!?/br> “怎會突然被發現呢?這么多年不是保護得挺好的么?” “害,誰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姝楠慢條斯理剝著粽子,與遠處的正在吭豬蹄的云祁對望了一眼。 酒過三巡,文太后讓眾嬪妃和權貴小姐們去換衣裳,務必要把數日來練的舞跳給太皇太后看。十來個人行過禮后,這才往偏廳走去。 青寧與姝楠同行,問了她些不著邊際的話。 譬如娘娘經常去攝政王府? 娘娘覺得攝政王這人怎么樣? 娘娘會騎射么? 諸如此類。 姝楠沒去揣測她意欲何為,言簡意賅應付著,不多時便到了換衣裳的地方。每人一間房,由太后指定的人為她們梳妝,要求不論是服飾還是妝容上都得一致。 姝楠怕被人發現自己胸前的傷,對服侍的人道讓她自己沐浴更衣。宮女們也沒勉強,自覺褪到了屏風外面。 她這廂剛沐浴完,衣裳都沒穿好,只聽房門咯吱一聲響,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膝蓋跪地的聲音。 姝楠微微蹙眉,不動聲色拉高了衣裳。她慢慢悠悠轉頭,看見了關上門后倚靠在屏風邊的李硯塵,以及他身后瑟瑟發抖到頭也不敢抬的宮女們。 他還是那樣星光閃耀,還是如此賞心悅目,別的不說,這人長得是真的好看,那種好看有點不羈,又有點輕狂,還有點風流。 他就這么動也不動地盯著她,四目相對,姝楠瞥了眼旁人,拿不準他突然出現的目的,只得面不改色地沖他行禮,恭敬地喊了聲:“皇叔?!?/br> 李硯塵“嗯”了聲,不容置喙地沖她招手,“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