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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一竹神色一凝,彎腰把將它撿起,發現在竹管的一頭還沾著些紅的粉末。 木魚,籃子,懸掛的繩,這些都是濕的,而能無中生水的東西是…… “蕓竹,你快去炊事營里問問,王姨前日夜里有沒有取過冰?!眾湟恢窈粑粶?,猛然將目光朝蕓竹身上甩去。 蕓竹表情微頓,反應過來后就轉身欲走,只是她剛走出屏風,就被人一步一步地堵回來了。 王姨從屏風外走了進來,她面色陰沉地掃視著二人,在看到婁一竹手上的東西后,她的一雙瞳孔驟然一縮。 “誰允許你們私自在我房里翻找,信不信我叫人把你們趕去荒漠自生自滅?”王姨像一只被逼到懸崖的馬,她站在那里,瞇上了雙眼。 但顫抖的眼皮卻出賣了她。 婁一竹朝蕓竹使了個眼色,蕓竹領會后便悄無聲息地挪出了屏風。 屏風外的人似乎聽見了里面的動靜,都屏息貼在屏風上偷聽她們的談話。 “王姨,一日錦,是你下的吧?!眾湟恢穹畔率掷锏臇|西,鎮定地對上王姨的目光。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蓖跻碳贝俚卮驍嗔藠湟恢竦脑?。 “昨日的茶水是你下的毒,而前日夜里子時,也有人親眼看見你在將軍帳外吹煙投毒?!眾湟恢裱灾忚彽嘏e起了手里的竹管,并眼看著王姨露出驚慌的神色。 方才她就意識到了,這根竹管極大可能是那日用來吹煙的證據,而那一端上的粉末,就是傳聞中的一日錦。 王姨欲搶過她手里的竹管,卻被她躲了過去。 “你胡言亂語,前日夜里子時我分明一直待在帳中,相信外邊的人都能聽見我敲木魚的聲音?!蓖跻搪曇魸u大,讓屏風外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婁一竹突然笑了一聲,她舉起手中的木魚,聲如洪鐘:“你是說這個?你還算聰明,懂得將冰置于籃中再懸掛在上空,等冰化成水滴下來砸到木魚上,發出敲擊木魚之聲來讓我們以為你一直在帳內?!?/br> “你怎么會知——”王姨全然沒有料到她會得知此事,一下子被哽住了,她支支吾吾,愣是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外面傳來了一陣兵甲碰撞之聲,引得帳內女子慌忙驚呼。 一將士直接用長槍破了面前的屏風,大呵道:“蒙塔細作在哪!” 王姨的臉上瞬間破開了裂縫,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婁一竹,不停地搖頭。 婁一竹對著身后的將士亮出周世堯的令牌,逐字逐句道:“奉殿下之令,將此人押去魏將軍營中問審?!?/br> 王姨聞言一顫,竟不知死活地轉身欲逃,被身后兩個將士舉著刀槍逼了回來,后邊幾個人立即上前扣押住她。 婁一竹取下梁上的繩子,將證物全放在了草織籃子里,迎著眾人的視線,她走出了雜役營,向將軍營處而去。 當她踏進帳中時,發現除了魏戎,當日目睹劉指揮使之死的官員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看樣子是剛商討完。 “啟稟各位大人,下毒謀害劉指揮使之人已然找出?!眾湟恢駥χ魑簧系闹苁缊蛐辛藗€禮,叫人把王姨押了上來。 帳內安靜了下來,紛紛朝王姨看去,連魏戎都悠悠地抬起了眼簾,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了王姨面前。 婁一竹本候在一旁,但她看見王姨一直死死地低著頭,背脊以rou眼可見的弧度繃緊了。 在王姨猛然躍起朝魏戎撲過去的那一刻,婁一竹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還未等她發出聲音,魏戎就一手扼住了王姨的脖頸。 “哈,哈哈,為我族復辟而死,值了,值了…”喉骨一寸一寸地被人捏碎,王姨目呲欲裂地瞪著魏戎,最后再也沒了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呀,要到考試周了,俺得花點功夫預習,這段時間估計不能日更了,不過大概會隔日更的! 第91章 · 魏戎放開手, 王姨便如同一灘爛泥似的倒在了地上。 婁一竹還保持著方才的動作,她一恍神,緩緩站了回去。 族人?蒙塔族嗎… 帳內的諸位將領你一言我一句地談論起來, 各個臉上都掛上了沉肅的神色。 王姨在軍營里待了足足有一年的時日了,因為她的職位緣故, 加之還會向一些將領帳中送女人, 小到軍營伙食吃什么,大到將軍帳中有何動靜她全都一清二楚。 只是不知她到底向蒙塔提供了多少情報。 魏戎揮袖轉身,甫一邁步又停了下來,他轉過頭來看向婁一竹, 嘶了一聲:“蕓熹倒是有些才能在身上, 是本將小瞧你了, 若不是你,這細作不知要害我大昭多少人的性命, 李參軍,你說是不是?” 被忽然叫名字的李參軍一愣,不情不愿地粗聲應了一聲。 “多謝魏將軍贊譽,也是湊巧罷了?!眾湟恢褫篙敢恍? 她知道這魏戎的話別有深意。 魏戎突然笑了一聲,語氣驟冷:“今日之事只能在場你我知情,蕓熹明白本將的意思, 是嗎?” 壓迫如傾潮般朝她襲來,婁一竹呼吸一滯, 面色不改地頷首稱是, 打量著魏戎的臉色轉身退下了。 帳簾一合, 將里面的場景徹底掩蓋,婁一竹不露聲色地走出營帳, 她在周圍找了個隱蔽的沙坡,準備在此等周世堯出來。 對于王姨之事,她心中尚且還存有疑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