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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參軍目呲欲裂地瞪了周世堯好一會兒,才咬牙道:“殿下好功夫,是臣大意,知殿下師從哪位將軍?” 周世堯擦劍的手一頓,語氣微沉:“關你何事?” 李參軍的臉更黑了,他忿然朝周世堯行了個禮就收劍離去。 還順道斥走了還在圍觀的將士。 周世堯的隨從見狀立馬沖上前去,為他遞上了擦手的絹巾。 “jiejie,我有一事知當講當講…”人都走的差多了,蕓竹側過臉,猶豫地看了她兩眼。 婁一竹點頭,讓她說下去。 “我覺著,這個五皇子,和傅騫很像?!笔|竹打量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完了自己的話。 “嗯?!?/br> 婁一竹眼眸微動,垂下了雙眼,她情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胸口處,隔著衣物,她能摸到里面的小泥人。 她跳下石頭,叫蕓竹快些走了。 哪知兩人還沒走幾步,就意料之外地撞見了路過的周世堯。 “奴見過五皇子殿下?!笔|竹見婁一竹還在發愣,拉著她朝周世堯行禮。 周世堯停下腳步,從上而下地注視著婁一竹的臉,平靜道:“起來罷?!?/br> 兩人稱是,接連站了起來。 見周世堯的目光一直停在婁一竹身上,蕓竹心下了然,隨口找了個借口就先行離去,徒留婁一竹一人還站在原地。 周世堯的隨從見四周時時有投過來的視線,轉頭用眼神無聲地驅散路過的人。 “郡…你進展如何?”周世堯像是想了許久,才憋出了這短短幾個字。 婁一竹下意識地以為是傅騫在叫自己郡主,悵然抬頭對上了周世堯的目光,在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她的臉上閃過一瞬失落。 她將手里的木匣舉到了周世堯眼下:“啟稟殿下,這是炊事營的留樣,我正要帶去給醫師看看,過問題大概在炊事營身上,至于下毒的人,我心中已有猜測?!?/br> 周世堯拿過木匣,隨手將它交到了隨從的手中。 “本宮順路,便替你帶去?!?/br> 手里突然一空,婁一竹愣愣地放下了手,她在心里暗自奇怪,醫師所在的營帳離這少說也有一柱香的腳程,哪里順路了? 突然感覺到周世堯正盯著自己的腳腕看,她順著看去,才發現自己的腳腕已經被鐵鎖磨出了血絲。 今時同往日,自從來了軍營她都穿的是上面發放的舊囚服,破破爛爛說,就連褲腿長度都合適,腳腕就這樣赤裸裸地露在外頭。 或許是鐵鏈過于沉重,加之鞋子也合腳,導致原本就細嫩的皮rou被磨破了。 婁一竹倒是沒放在心上,在來邊疆的路上,她什么樣的傷沒受過,這點小傷她根本會去留意。 “謝殿下,那…要是殿下沒有其它吩咐的話,奴就退下了?!眾湟恢襁t疑地看了周世堯一眼,向旁邊退了幾步。 見婁一竹要走,周世堯眉頭一蹙,竟一把錮住了她的手腕。 婁一竹一個趔踞,差點撞進他的懷里。 布著繭的指腹在婁一竹手腕處摩擦,嚇得婁一竹一個激靈,她慌亂地瞪了他一眼,想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 “你手上,也有許多傷痕?!敝苁缊蜃⒁曋鴬湟恢竦氖滞?,那里原本白皙細嫩肌膚上留著很多被枷鎖磨出來的痕跡。 搞懂周世堯這番行為的用意,婁一竹見自己無論如何也掙脫了,便只有環顧四周,祈禱沒被其他人看見,然這里面的誤會就大了,周世堯可是她名義上的堂兄啊,難道懂得避嫌嗎? 連他身邊的隨從臉色都嚇白了。 “殿下這是何意?小心被人看了去?!眾湟恢竦吐曉谒吿嵝阎?,見他眼眸微動之時,立馬趁機縮回了手。 周世堯看著抓空的手一愣,緩緩放了下去:“本宮失態,你先走罷?!?/br> 婁一竹轉了轉自己的手腕,沉默了一會兒便轉身離去了,沒走幾步,身后又傳來周世堯的聲音:“你說的傅騫,是你什么人?” 婁一竹聞言腳步一頓,逐漸握緊了手心:“我心上人?!?/br> 遲遲沒有聽見周世堯的動靜,婁一竹再次邁開腳,徑直朝雜役營去了。 婁一竹回去的時候正是中午,人差多都回營了,有幾個人見她和蕓竹自在清閑的模樣心里發酸,本想向王姨告她們偷懶,卻通通被王姨罵了回去。 然后營中就起了流言,說婁一竹姐妹倆靠著狐媚功夫傍上營里的某位大人。 那邊好些人明里暗里地挖苦婁一竹,兩個丫鬟氣得差點要過去罵人,卻被婁一竹給攔了下來。 她打算告訴任何人今日發生之事,魏戎說了要保密,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敢自己找死。 四夫人和五夫人倒還好,聽她們否定了流言后就沒再多問,就三夫人一直用陰陽怪氣的眼神打量她們,還時時想從婁一竹嘴里套出話來。 婁一竹才懶得搭理她,她和蕓竹對視一眼,在看著王姨進帳后就雙雙起身跟了上去。 在王姨即將踏進那扇屏風之時,婁一竹將她攔住了。 “知王姨此刻是否得空,我們二人有點事想問問您?!眾湟恢駝勇暽亓脸鲋苁缊蚪o的令牌,笑眼盈盈地問道。 王姨本是耐煩地咂著嘴,在看到東西后就一改先前的模樣,招呼著她們進了自己的那塊地方。 那架屏風將王姨的住處擋了個嚴嚴實實,憑空給她劃出了一間獨屬于她的臥房來,里面床,桌,鏡子樣樣缺,在她床頭邊上,還放著一座木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