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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身孕的一年里,唐明一次沒踏進過她的房門,肚子一天天鼓起來,她的心也慢慢死透了。 城中大亂,一批商賈因販賣私鹽被抄家,這時,她收到了家中寄來的包裹,里面都是唐明走私販鹽的證據。 她明白唐明早晚一天會知曉,就把它藏了起來,果不其然,唐明頭一回踏進她的房門,便是黑著臉要她交出證據。 推搡間,她被唐明推倒,肚子撞在了桌角上,唐心雪早三月出生,她的身子也落下了病根。 最后的一行字上暈著墨,落筆倉皇:一生一世一雙人,到底不是我,死便死了。 婁一竹沉默地折起信,面無表情地將信夾了回去。 她將簿子放進了來時帶來的木箱里。 “睡了罷?!眾湟恢褡叩礁凋q跟前,指了指地板道,“屋外涼,你睡這,我給你打地鋪?!?/br> 次日一早,婁一竹緩緩撐開眼皮,往地上一掃,果然不見那人蹤影。 地上纖塵不染,就像從未有人來過。 她伸了個懶腰,默默地看了眼屋頂。 她要是幫唐心雪將簿子交上官府,定然會牽扯安王。 在這個世界,她不應該招惹任何人,安王的反應她無法推測,平心而論,只負責破案才是最安全的,畢竟唐心雪跟她婁一竹沒什么關系。 只是過了一夜,她還是在為唐心雪母女二人慪氣,這可怎么辦呢? 婁一竹長吐了一口氣,眼睛轉了轉,眼里逐漸清明了起來。 算了,既然唐心雪都夸她了,那便好好替原主的好閨蜜完成遺愿吧。 她翻身坐了起來,穿好了衣服,洗漱完畢后便打算出去。 婁一竹打算先將殺人真兇找出來,再將所有的事一起算。 小盈本想跟著她,但唐心雪的丫鬟情緒不定,婁一竹想了想還是讓她留在屋里陪著那丫鬟了。 她走到原來的那間院子后面的柴房,本想再鉆一次洞口探個究竟,卻沒想到早就有人先到一步。 魏斂之指揮著幾個衙役,轉頭看見她,不情不愿地朝她行了個禮。 “本群主要進去一趟,麻煩了?!眾湟恢裢裢褚恍竽坎恍币暤爻纯谧呷?。 哪知一個肩膀硬生生擋住了她的路,魏斂之攔在她面前,嘴角也懶得扯了,沒好氣地拒絕道:“里面是命案重地,郡主還是莫要擾了衙門斷案?!?/br> 見婁一竹要出聲反駁,他朝她斜了一眼,雙手抱臂懶洋洋地說:“我知郡主也是來破案的,郡主莫怪我嘴直,上一案是衙門刻意讓阿竹他們按兵不動,多加關照郡主才讓郡主輕松破了案,此案牽扯頗多,郡主還是不要折磨我們這些小百姓了……” 身邊幾個衙役聽他這么說話,嚇得臉都白了,偷偷摸摸地打量著婁一竹的神色,生怕郡主一個生氣他們也要連帶受罰。 其中一個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插了一嘴:“我們都勘察得差不多了,本就要將此地歸還,讓郡主進去也無妨?!?/br> 魏斂之聞言面上一黑,瞪了那衙役一眼,正要說一些話圓場時,他突然慘叫一聲。 他一邊的膝蓋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一顆石子兒滾落在他的腳邊。 還沒等他吼出聲,另一顆石子兒從不遠處的的樹上飛了下來,彈彎了他另一邊的膝蓋,隨著一聲脆響,魏斂之雙膝跪地,一臉驚顎地看著面前的婁一竹。 “你—”魏斂之張著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婁一竹意味悠長地瞟了眼后邊的樹,彎腰拍了拍魏斂之的肩膀,輕快地說道:“那本郡主就進去啦,你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的禮?!?/br> 說完后她便雙手負在背后朝洞口走去,嘴角的笑意遲遲沒有消去。 “笑話,你若是能破此案我魏斂之就拜你為師!”魏斂之扭頭朝婁一竹喊著,一張臉上羞憤不已。 婁一竹懶得和他理論,在鉆進洞口前朝樹上喊了一句“跟上我?!焙缶蜎]了身影。 只見一道影子從樹上一閃而過,竄進洞里后消失不見了。 聽聞身后的動靜,婁一竹才安心地往前爬,最后停在了唐心雪躺倒的地方。 她發現此處正好是兩個方向的拐口處,再往里走到底,外面洞口就看不到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傅騫的臉,她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望著外面的亮光,心里還原著兇手拖著唐心雪進洞的場景。 是不是那時兇手聽見唐心雪丫鬟的喊叫,才一下子竄進了里面? 婁一竹若有所思地轉回頭,四處除了多了些衙役翻找的痕跡外沒有什么變化,她干脆趴下來,看著那道連續的痕跡沉思著。 有什么人可以做到一次都不用手肘借力就可以滑到另一邊呢? “這里有一道很重的印記?!备凋q的聲音在洞里顯得格外清冷。 婁一竹轉身,看見傅騫的手在石壁一處的凹槽里摸索。 “很像是腳靠此處借力,一腳從這蹬開,滑到那一邊?!备凋q蹙著眉頭,邊說著邊躺了過來。 婁一竹見狀配合地退到了他后面。 只見傅騫正面躺倒在地,一只腳快而狠地在那凹槽上一蹬,隨后極速地滑倒了另一頭的底端。 突然,不知他碰到了什么,只聽“咔噠—”一聲,傅騫的頭頂出現了一片光亮。 “屋里的口開了!”婁一竹睜大了眼,驚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