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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姑娘!姑娘待奴婢真好?!迸酶吲d起來又吃了一顆。 到了晚飯吃過,程夫人遣了人來請她過去,見了她,遞給她一張帖子:“霍家來的帖子,霍家二爺的長女及笄,請咱家去觀禮,又請你幫著加笄,娘這兒有只新打的金簪子,那日帶去用罷?!?/br> 鄭沅應是,又打開帖子細讀。 嗯,時間和原著對的上。 程夫人又細細囑咐了到霍家去的規矩,還拿出兩件新衣:“這是你大jiejie前些日子新做的,沒上過身,你拿去改改,總比新作衣裳快,去霍家時穿正好?!?/br> 程湘慈的衣裳自然料子又好,做工又精,鄭沅很樂意白占便宜,回去收了收腰,裁短幾分,就能穿了。 轉眼到了去霍家的日子。 沒想到一大早霍家竟派車來接,因外頭陪的是霍家的管事mama,一路上鄭沅都沒撩開簾子看,規規矩矩坐到下車。 要辦及笄禮的是霍家的四姑娘,霍四娘的及笄禮辦得很體面,女眷在后園子里擺了七八桌,還請了春熙班來唱戲。 程夫人由霍大奶奶接待,去了夫人們坐的那一席,鄭沅則跟著霍家不知幾房的姑娘,到了霍四娘閨房,趁她在梳妝打扮時,為她說幾句吉祥話,插簪子加笄。 霍夫人也在,她親自給霍四娘梳了發髻,然后趁著眾人不注意,對躲在人堆里的鄭沅眨了眨眼。 鄭沅也對她笑了笑。 待及笄禮的儀式結束,便有丫鬟來請大伙入席觀戲,走到半截,霍夫人招招手讓鄭沅單獨留下來:“程二姑娘稍等一等,哎呀,人老了,站一會便累了,陪我坐會罷?!?/br> “我扶您?!?/br> 兩人坐在游廊的美人靠上,游廊下面正臨著一方池水,太湖石堆了座小小的亂石假山,往下俯看,兩尾金銀鱗正從石罅中游出。游廊另一邊是一叢茂密綠竹,遮擋著大多數人的視線,前頭連著個月亮門,遠處花繁葉茂,似乎是個養花的暖房。 霍夫人注意到她的視線,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含笑說道:“二姑娘,自從與你在楊家一遇,這幾日來,我沒有一日不開懷,前幾日有人薦了個打南邊來的游方郎中,醫術竟比京城的大夫還高明,我們五哥兒一日比一日好起來,這幾日已經能坐起身來……” 鄭沅面上漸漸發紅。 “那天你說你都明白,因此才有今日的不情之請,五哥兒他總想見你一面,不知……你愿不愿意?” 鄭沅低下頭,雙手不安地絞著帕子:“我娘……” “程夫人自然是曉得的,”霍夫人了然,忙解釋道,“咱們兩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太過避諱,就是圣人家里選駙馬,公主也要隔著屏風望一望呢?!?/br> 鄭沅也就不扭捏了,松了肩膀,輕聲說:“既有娘的首肯,湘思都聽夫人安排?!?/br> 霍夫人喜形于色,拿手遙遙一指:“五哥兒身子還沒好全,吹不得風,他在前頭暖房里候著,勞煩二姑娘多將就幾步路了。我這老貨就不去添亂了,就在這喂喂魚?!?/br> 鄭沅便紅著臉,帶著琵琶沿著游廊一路走過去。 琵琶拎著藤條提箱,是鄭沅讓她貼身帶上的秋梨糖和蓋毯。這會子琵琶也反映過來了,拽了拽鄭沅的袖口,悄聲問:“姑娘,你前些日子準備這些,是早就知道要與小霍將軍見面么?” “嗯,是娘告訴我的?!编嶃潆S口扯謊。但琵琶相信了,她又很快高興起來,“原來小霍將軍病好的差不多了,真是太好了?!?/br> 鄭沅斜她一眼,故意逗她:“嗯……他病好了,你那么高興做什么?” “奴婢是為姑娘高興!可沒有別的想頭,”琵琶急得跺腳,“那天從楊家回來,太太又說那樣的話,府里一夜就傳遍了,說姑娘要嫁去霍家沖喜,什么望門寡這等難聽的話都有,奴婢心里不知多愁,可我知道姑娘有自己的主意,便不想說出來讓姑娘跟著煩心,但小霍將軍若是好了,定能氣得那些嚼舌根的人一個倒仰!” 還沒等鄭沅感動,又聽她說:“聽聞小霍將軍當年打馬過御街,驚動半條街的姑娘,被扔了一頭的花,姑娘,等會奴婢能偷偷望一眼么?” “不行?!?/br> “……半眼?” “半眼也不行!” 主仆二人鬧了一頓,已走到暖房門口,里頭遠遠能瞥見個削瘦的身影,雖然坐在椅子上,但背脊筆直如松竹,方才還大言不慚要偷看的琵琶已經忙不迭停步避開,小聲說:“姑娘,奴婢在外頭等你罷?!?/br> 暖房里開滿了山茶、秋海棠,又養了些畫眉、黃鸝掛在檐下,鳥聲聒碎,花影橫波,鄭沅邁步進去,那人似有所感,也回過了頭。 和風微漾,嫣紅姹紫。 鄭沅悠悠墜入一雙清眸。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晚上九點還有一更 第6章 將軍的沖喜小娘子06 原書描寫的霍柏川的相貌,鄭沅是知道的,可文字賦予的想象到底與面見不同。 眼前的霍柏川病容蒼白削瘦,卻依然難掩他的明朗恣意,單看那眼眸尤其鋒銳,只覺有種見慣生死的冷意,可視線落到眼角眉梢那一點痣,又將他整個人的面容都暈染出幾分似曾相識的溫柔。 像浸入寒泉的玉,像夜里的一點星。 總之,被扔一頭花真是不奇怪的。 --